第2章 要么脱,要么滚!
乔布斯的话一出口，底下一片哗然，候选人开始互相对看，然后有人窃笑，有人开始交头接耳。
“等等！为什么要这样？！”尼尔走过来，翘着小指头，拉住乔布斯说道。
乔布斯把尼尔扯到一边，低声向他解释道，“这是客户刚刚提出的，要求我们这么面试。”
“难道客户提的无理要求我们也要采纳吗？！你不是说专业的面试官面对客户不合理的要求，要勇于提出自己专业的意见吗？！你的专业哪去了？！这是对人的侮辱，对人权的蔑视！而且这样面试对企业形象也没有好处啊！”尼尔激动地说道，语速越来越快，修长的手指不断地指啊指，然后双手环胸，胸口不断地起伏。
乔布斯发现米拉也走过来，站在边上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合理解释，便说道，“呐，这个要从岗位要求来看，今天面试的这个岗位，岗位要求要没有任何羞耻感来工作，对这块我们只能通过情景面试来考察，为了考察人的自尊心的底线，承受羞耻感的底线，为了这个目的来看这件事。”他又补充道，“同时它没有越过人的尊严的红线，法律的红线，是穿着衣服的，不是没穿，至少是有这样一条底线在的。”他一边解释，一边双手打着各种手势。
米拉一边听，一边点了点头，挑了挑眉，仿佛正在思考这件事。
尼尔扁了扁嘴，昂起脑袋，骄傲地对着乔布斯竖起中指，“fuckyour红线。”然后他转头对着在场的候选人大声地说道，“你们可要考虑清楚，要不要继续参加今天的面试！你们有权利选择不参加面试！”
尼尔发现他讲话的时候，那些候选人都没有看着他，而是看向他的边上。他转过头去，发现边上米拉已经脱了自己的衣服，只剩下蕾丝内衣。
米拉把衣服递给边上的工作人员，拍拍手，大声道，“好！现在我们开始准备面试。”她一边说，一边微笑着扫了一眼看向在场的候选人。
乔布斯上前补充道，“为了尊重和配合大家，我们的面试官也会穿内衣进行面试。”
乔布斯的话还没有说完，底下已经有两三个候选人开始脱衣服，边上的人看有人开始脱衣服，也开始脱了起来。
尼尔看到米拉把衣服脱到只剩豹纹内衣，直有种翻白眼的冲动。但他很快回过神来，他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可是当他的眼神却无意中扫到在场的候选人已经开始脱衣服了，有的甚至已经露出了内衣。他抓起桌上的一叠简历就冲了过去，对着那个候选人，开始翻简历，指着他大声地说道，“你！你是硕士毕业生！你这么多年书都白读了吗？难道你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吗？”
“老师，我……”
“夏！夏老师！”边上的工作人员见客户领导的脸色变了又变，急切地叫住他。那人正打算说些什么，乔布斯却伸出手掌，示意他不要阻止尼尔，又对那人说道，“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马上组织第一批候选人面试，时间已经不早了。”说着，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尼尔压根没有理睬喊他的人，急切地换到了下一个脱了衣服的候选人面前，翻着简历说道，“你，你！你是985大学毕业的！难道没有这份工作，你就找不到工作了吗？”
没等那人开口，米拉说道，“不脱衣服的候选人，是不可能进入到下一轮面试的。”她的声音并不是十分地高分贝，却恰好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她一边说着，一边斜斜地扫了一眼一直站在边上没有脱衣服的4号候选人闫子澄，然后一个华丽转身往前走，她的背影只留下一个显眼的“T”字，随着她的脚步在那里一晃一晃的。
尼尔面前的那人一个蹬腿立定，大声坚定地说道，“是的！面试官！我非常希望得到这份工作！”
站在边上的闫子澄也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般，把视线从尼尔身上移开，开始迅速地脱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你们都是怎么了？！你们可都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难道你们今天面试之后，都不做人，不结婚了吗？！你们想过你们的父母，你们的另一半会怎么看你们吗？！”尼尔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简历。简历发出唰唰声，像是在给她的演说伴奏。
尼尔抓着开始脱衣服的人就说，像是着了魔。直到有一个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他震惊地看向声音来源处，那里团团围着，一圈又一圈，只听到有个女声在喊，“还有谁要泳衣的，来这里登记付款啦！泳衣、各式内衣都有，各品牌内裤也有！先登记付款先得啊！”
这个时候，其他人也都注意到有人在现场吆喝卖内衣、泳衣！工作人员看了一眼乔布斯和客户的领导，赶紧上前去把人都拉开，说道，“喂！这里是面试现场！不能卖东西！”
“有些人觉得身上的内衣不适合面试穿，不好意思脱或者想穿得好看一点，我这也是登记大家的需求。等下商场就会把泳衣和内衣都送过来，你们面试也好顺利进行下去呀！”
“你不面试就赶紧走。”“再不走，我们叫保安啦！”“这里的人多脱衣服，就你一个人穿着衣服，像什么样子啊！”
闫子澄脱了衣服，发现乔布斯也正皱着眉看着工作人员赶那个卖衣服的，但那里被几个工作人员都围住了，也看不太清。他手中攥着自己的衣服，主动走过去想帮忙，却发现那个卖衣服的正是刚才帮他打领带的女生，穿着绿色裙裤的那个女生。
听到周围的人吆喝，喊她脱衣服，像是一大堆逼良为娼的恶霸正在围攻着一个小女子。他顿时心有不忍，想冲上去叫他们闭嘴。他用力捏了捏拳头，按捺下心中的怒火。可是他又怕她真的会脱衣服，他想激一激她，她就会走的吧。
闫子澄走了过去，对俞筱筱大声说道，“你快点回去吧！这里是私人办公场所，不是卖衣服的地方。请你不要影响大家工作！”
“我没影响呀，我这不是在帮他们吗？凭什么不让我在这里卖衣服！凭！什么！”俞筱筱说着，使劲甩开把她往外拉的手。她的手里紧紧地攥着自己的小本子和笔，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胸口。
“你要么离开这里，要么脱衣服面试。在这里卖内衣算什么啊。”闫子澄又说道。
“对啊，你要么脱衣服面试，要么现在就离开这里！”“对对！要么脱，要么滚！你自己选！”几个工作人员附和道，一边说，一边拽她。
“等等！我也是来面试的！你们不能赶我走！而且我在这里只是帮别人代购！代购！代购不算卖衣服吧！”俞筱筱再次甩开欲拉走她的手，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昂起头，一边解着身上的衣服，一边死死地盯着他。既然他和他们都说，“要么离开，要么脱衣服”。那她就脱了身上的衣服，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不就是脱衣服么，这年头，谁还没去过游泳池啊！
她的眼里像是飞出了无数的针，朝他射了过来。他，无处躲藏，也无意躲藏。看着她的手指不疾不徐地解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他心里头十分地不是滋味，倒像是他让她在大庭广众脱的衣服。实在看不下去，没等她把衣服脱了，他就直接转身走开了。
俞筱筱脱了身上的衣服，往边上一丢，狠狠地瞪了那几个拉扯她的工作人员一眼。他们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乔布斯走上前去，挥挥手示意他们让她去。
这个时候有不少候选人都已经脱了衣服，有的卷缩在自己的座位上，拿包挡着自己的身体，也有人站在那里，仿若没脱一样。而更多的人则是开始排队找俞筱筱登记付款买衣服。
尼尔看着现场有些无奈，所有人都无视他讲的话，像是他毫不存在。他有些无力，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乔布斯却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GoodJob！”
尼尔愣了愣，看向乔布斯。乔布斯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
这一切都看在闫子澄眼里，他深吸一口气，心想莫非刚才的一切都是他学长蓄意安排的？或是在他学长计划之内的？他不知道答案。
很快就轮到闫子澄面试了。他们这组进去之前，工作人员特意再次提醒他们，所有的人在面试过程中，都只能报自己的编号，而不能透露自己的姓名，否则面试成绩作废。当然闫子澄是没有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同组还是有人犯了。在他看来，这种人就是笨！笨得无药可救，注定落选。
“……在大学里，我担任**学院的学生会主席。我曾在**公司、**公司、**公司……实习过，并且获得领导们的好评和推荐信。”闫子澄昂着头，流利地进行着自我介绍，这些自我介绍他几乎能倒背如流。而且他还特意准备了中英日三种语言版本，以应对不同的公司面试。
“面试前一定要准备一段自我介绍，1分钟、3分钟、5分钟版本的各准备一份，并背诵熟练。自我介绍重点介绍自己的优势和长处，这是最开始也是最直接地向面试官推销自己，也是大多数面试都要经历的一个环节。
所以’自我介绍一定要在面试前就准备好’。”——面试宝典第一章第六条
当面试到俞筱筱的时候，她进面试间的时候，顺手端了两个纸杯到乔布斯和米拉面前，一杯是温开水，一杯是热咖啡。
米拉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俞筱筱说，“我看你们刚才都是到外面倒水的。这两组面试那么近，你们的杯子那么小，我想水应该都喝得差不多了，你们一定口渴了。”
“为什么我们一杯是白开水，一杯是咖啡？”乔布斯问道。
“刚才工作人员出来帮您买的达喜，这位面试官刚才拿了好几包咖啡包。”说着，她用手掌指了指米拉。
“你线头漏在外面了！”米拉指了指俞筱筱的下半身道。
俞筱筱一低头，看见自己的白色的泳裤外漏着一根黑色的毛。像是穿了一件没裁剪好的衣服走红地毯，关键部位还□□着出一大片。她伸手一扯，直接把那根线拔了，鞠躬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匆忙换的衣服，太大意了，没有注意到。谢谢面试官的指正！”
“你有没有发现，今天你来面试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
俞筱筱愣了一下，皱眉看向边上的人，很快挑眉道，“我没穿正装。”
“那为什么你今天来面试没有穿正装？”
“今天到场参加面试的差不多有四五百人，几乎每个人都穿正装。按照四十分钟一组面试，每组八个人来计算，平均每个人只有五分钟的展示时间。为了让面试官最快地注意到我，最快的方法就是穿得和大家不一样，只有这样我才能获得更多的关注，有更多的时间展示我自己。”
俞筱筱让乔布斯有些心动，想要把她召进公司做助理顾问，于是便又问了几个今天面试岗位无关的问题。
米拉看出了乔布斯的意图，听得有些不耐烦，在他问问题的间歇说道，“现在我报给你一串数字，等下你出去，找张纸把数字写下来，然后把它交给‘尼尔’。现在听好了！”说着她一口气报了23位数。
面试结束之后，乔布斯问米拉，“你怎么把我的手机号和办公室的座机都留给她了？”
“你不是看中她，想让她过来当助理吗？”
“是啊，可是这样做是违反规定的，这等于是撬客户的墙角。被委员会知道的话，我可能会被停职的！”
“所以！我留的是你的电话。记不记得住，打不打是她的事，录不录用是你的事。要知道，你可是面试大半年都没有找到满意的！我这也是减轻尼尔的工作量，我可不想再听他抱怨说好不容易找了个，结果你面试好，人家还没入职就被你吓走了！”没等乔布斯再说什么，米拉又补充道，“哦，对了！我相信尼尔应该会帮你安排她的会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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