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桶金

　　第二天，天蒙蒙亮，陈宛就“跐溜”爬起床。昨天已经和陈大娘问清楚了，从陈家村到其所属的亭方镇中心只有一条大路直通，路上只有两个岔口，都选左岔口。脚程快的，走个一个多时辰就到了。陈宛从没连续走过三个小时的路，这次还要背着梨再拎个包，能预料到有多辛苦！

　　陈宛名副其实的乡下人第一次进城，匆匆赶到镇上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到古代来以后陈宛还没有来过镇上，不由好奇地打量。城镇和村子大不同，砖房随处可见，院子一家连着一家，院门都像村长家的一样红漆木门。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明显感觉到镇上的生活水平高出村子不少，偶尔能看见几个锦衣绣服的文雅书生。其他多数行人也都是衣着整洁，当然也少不了像陈宛这样衣服补丁满身的穷苦人。这样一个多元的环境让陈宛看见了商机！

　　“大娘，请问这里最热闹的集市怎么走啊？”陈宛向一个路上一个面善的大娘打听了一下集市的地点。

　　“姑娘，要去集市啊。跟着我吧，我正好要去买点针线。”

　　陈宛跟着大娘走到集市，就和人家道别，在出口的地方寻了个空地，就把篮筐放下来，把布袋秤砣都拿出来。直到放下篮筐，精神放松了点，陈宛才感觉到肩膀火辣辣的疼。轻轻地掀开衣服看一下，两侧肩膀皮都磨破了，肩膀的骨头都僵硬，稍微一动就阵阵酸痛。这样也不是办法，回村之前还是要去买点膏药擦一擦，不能一直这样不把身体当好的了。

　　陈宛忍住疼，抓紧时间开始叫卖：“又大又甜的香梨子哎！十五文一斤！三文钱一个，十文钱四个！又香又甜的大梨子，快来看看嘞！”陈宛把有些微青的，看似有些涩的拿到一边，先把又大又水灵的拿出来卖。

　　陈宛摊子的旁边是一个卖鸡蛋的大娘，看着陈宛一个小姑娘还挺好奇的。“姑娘，自己一个人？家里人没和你一起来吗？”搭讪道。

　　陈宛可不是没带心眼出门，哪能说实话：“和我大哥一起的，他去看看镰刀了，过几天不是要农忙了嘛，家里要添把刀的。我就先来卖点梨。大娘要不要来一斤？”陈宛趁机兜售，早点卖掉，早点回家，安全啊！

　　“不用不用，我不喜欢吃梨。”隔壁大娘讪讪地也不多问了。

　　“大姐，买点梨吧？这梨香着呢，买点给娃娃尝尝吧？你看娃娃眼都瞪直了。”陈宛瞧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大婶一副有些意动的样子，赶忙招待道。

　　“这梨怎么卖？可要不了太多，柱子吃一两个尝鲜就行了。”

　　“大姐，您放心吧！十五文一斤，三文钱一个，十文钱四个！您买四个吧，也给您家当家的带个，看您出门还能想着他，心里肯定乐呵着呢！”陈宛说得逗趣。那大婶吃这套，本来只想买个给娃的，想着也不贵，就带着呗！

　　陈宛也不是天生这么会做生意，只是花了心思揣摩那些有些意动的顾客的想法。面前这个奶奶，穿着一般，但手里提着用草绳扣着的一块肉和四五根骨头，另一只手里小心地提着一壶酒瓶。。陈宛觉得十有八九是家里有喜事要请客，热情推荐：“奶奶，看您起色这么好，家里肯定有喜气！买点梨吧，又大又甜还便宜，您把梨装在一个盘子在饭前端上，又可以让大家润个口，又可以缓解一下客人们的饥饿。”老人辛苦一辈子，节俭惯了，家里请客考虑最多的一定是：如何能用最少的钱做出一顿体面的桌席。

　　“奶奶，您看梨又大又好，我哥上次吃了一个饭都少吃好多，特别管饱的！十五文一斤，买一斤装两个盘子里，放在酒席上又好看又新鲜！”

　　陈宛说的正中下怀，奶奶想买却还是讨价还价：“一斤十五文啊？太贵了！十文钱一斤给我来一斤。”

　　陈宛被老奶奶砍价给惊道：“这可不行啊，奶奶，亏本啦！要不您去别家看看吧？不过别家很难找这么大的梨咯！”

　　态度这一强硬，老奶奶有些犹豫却还不放弃：“十四文一斤！”

　　陈宛也想快点卖完收拾回家，就给老奶奶装上一斤。接下来，陈宛不停地向路过的行人推销，一上午嘴几乎没停，说到最后口干舌燥，嘴都翘皮了。中午时候总算是把大的梨卖的所剩无几了。剩下一个，陈宛决定晚上回去的路上拿来解渴。

　　陈宛看着兜里一上午的收获分外兴奋！这里的梨没有现代大棚培育的梨大，一斤有五六个，今天背的一筐梨卖了将近一百八十文。陈宛笑得嘴都合不拢，都快咧到耳边了。但是财不外漏，陈宛迅速把东西收拾收拾离开了集市。

　　几天连着吃了好几顿梨，陈宛真想吃点实实在在的馒头、饼什么的。只是古代馒头不想现代都是白面做的，古代的馒头里掺了很多玉米渣等粗粮，很管饱但口感十分不好。陈宛花了两文钱买了一个。

　　还剩一些个头小的，陈宛另找去处去卖，不过在这之前需要调查一下情况。

　　陈宛慢慢地走到一院门口，门前有两个妇人在唠嗑。陈宛假装攀谈，言语颇为嫉妒地说：“哎！你说大户人家怀孕就是不一样，你看那家夫人怀孕了，家里翻天都围着她转！这要是我们这种农家啊，很多都干活干到生产前一刻呢！”

　　这话题很有共鸣啊！两妇人都热切地应和道：“宋家是高门大户，他家大少奶奶进门三年才怀上当然着紧啦！人家少奶奶命好，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哪像我们这些泥腿子！”

　　陈宛听到这话，也不多做停留，赶紧原路返回。和刚刚离了好几条街了，陈宛问了一下摆摊的师傅：“师傅您好！我妹妹在宋府做丫鬟，我去给她送点东西。但是我第一次来城，能请教您宋府怎么走吗？”

　　摆摊的老师傅特别热心地指了路，陈宛谢过大爷就匆匆前往宋府大门。陈宛之所这么麻烦地打听，就是多个心眼。如果被人盯上发现她在不停打听宋府消息，就算她的目的非常单纯，但有心之人想要害人还是容易之极。陈宛不知道是在现代见多了各种各样的欺诈，骗局还是因为从小生活一直没有安全感，总是会想很多，尽量找最稳妥的方法做事。

　　陈宛就算抓紧时间赶到宋府时，天色已经不早了。陈宛给自己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后还是没有卖出去，也不能耽误要立刻往回赶。否则还没到村子天就黑了，太不安全！

　　陈宛盯着大门，等里面出来一个稍微体面的婆子或者管事，只要有陈宛就有信心能把梨卖出去。陈宛等得骨头都石化了，还是没有一个略微体面的人里面出来。陈宛都快放弃，准备采取第二个战略了。就在这时有一个面目姣好，身姿婀娜的女子斯斯文文地出了府门。陈宛立刻开始叫喊：“好吃的梨嘞！酸酸甜甜的梨嘞，福气梨呦，卖有福气的梨呦！”

　　从面前路过的美貌女子果然有些好奇，质疑陈宛道：“梨还分有没有福气？你这姑娘可不老实，在这诳人呀！”

　　陈宛表情天真，特别老实地回道：“我没有说谎，我娘说了这就是福气梨。当时我娘怀着我弟的时候，村里大夫都说脉象是女孩。我娘快要生我弟的时候胃口不好，只喜欢吃我家的梨。我家的梨又酸又甜可好吃了！后来我弟弟生下来，我奶奶说是这梨有福气，我爷爷还给我弟起名梨宝呢！”

　　那姑娘一副似信非信的样子，但听了这个故事，却也有些心思。心里斟酌着：“大少奶奶孕象严重，吐得很厉害。要是真像这女孩说的，这梨味道好，买给大少奶奶也可以讨个喜呀！再加上这背后有这个生男的故事，讲给少奶奶听，讨个吉利嘛！”

　　“我是宋府大少奶奶身边的大丫鬟冬音，你可别想骗我，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没有说谎，你不相信我不卖给你！”陈宛知她的想法，以退为进。

　　这姑娘一看就是穷苦人家的，估计也没胆子骗到自己头上，就问道：“这梨多少钱？”

　　“这是福气梨。这一袋我娘说一定要卖一百五文，要给我弟弟买布做衣服的！”陈宛有些狮子大开口，但也做好她讨价还价的准备，最后只要能有五十文就满意了，又装作小心翼翼地羡慕道：“冬音姐姐，你的衣服好漂亮，宋府真是大户人家。”

　　冬音不知是因为陈宛的恭维还是真的不把几百文放在眼里，根本就没有还价，甚至最后还又多拿出十文钱给陈宛，说：“这十文钱你自己留着，不要给你娘。有弟弟的姑娘家都不容易，衣服应该没有新的可以出穿了。”表情有些落寞，言语似是感同身受。

　　陈宛很有些不好意思要推辞，冬音却没给她机会，提了梨子的包就离开了。

　　冬音这么好心，自己却撒了谎，陈宛有些内疚。虽然也知道，冬音未必相信她，只是借她的故事讨主人喜，但到底她还是有些心愧。

　　陈宛收好东西，算了今天的收益，一共三百三十几文，大大超出的陈宛的目标。“自己也是有存款的人了！”陈宛乐滋滋地想。可是天色不早不能再耽误了，陈宛背着篮筐，马不停蹄地带着小跑往陈家村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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