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婚约28
晚餐用了一个小时。
结束后乙老要出去遛弯，陆乙恩陪同，回来已经10点多了，把姥姥姥爷回房间后她直接上楼洗澡。
二楼有六个房间，一个书房、一个衣帽间，乙柠的房间、然后是陆乙恩的房间，其他都是客房。
小时候陆乙恩曾被寄养在这里，一直住在这个房间，后来她回家了房间也没有腾出，一直留给她偶尔过来小住，衣柜里也有换洗的衣服。
洗完澡她随便找出一身睡衣换上就出去了，走到乙柠的房间门口，礼貌地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回应后才拧开门。
乙柠刚结束完工作，拿着睡衣准备去洗澡，回头看见她一身短袖短裤走进来。
“现在什么天气了，你还穿短裤短袖。”乙柠看着她的穿着，微微拧眉。
陆乙恩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椅子坐下，不在意地说道：“不冷。”
乙柠看着她背影，眉头又紧了紧，说道：“坐到床上去。”
陆乙恩转过身手搭着椅背，对她说：“我没事，你赶紧洗，我有话跟你说。”
乙柠也不想耽误时间，转身进了浴室。
陆乙恩坐在椅子上眼睛无聊地四处瞟着，看向镜子的时候，忽然发现头发好像有些褪色，颜色没之前那么绿了，发尾处有点发黄。
她忽然坐直身体，凑近镜子去看自己的头发，一开始她以为是光线问题，但换了几个角度都一样。
她下意识掏出手机想去问洛言怎么回事儿，看到时间已经11点多了，他应该早就睡了吧。
然而刚准备退出聊天界面，一条新消息送进来。
【洛言】：找你两次都不在宿舍，回家了吗？
【陆乙恩】：恩，在我姥姥家家。
【洛言】：嗷嗷，去看他们啦，早知道跟你一起回去。
洛言和陆乙恩姥爷住在相邻的别墅区，步行十分钟的距离，两人初识是在陆乙恩寄住在大舅家的时候，当时陆乙恩6岁，小学一年级，洛言也是同年级，两人分担同一班，后来发现回家的路是一条，久而久之就成为了朋友。
【陆乙恩】：找我有事吗？
【洛言】：没事，就……我快生日了，我们宿舍要给我过生日，你要不要来参加？
生日？
陆乙恩抬起头，脑子里算了算时间，确实快到了。
以前他过生日也爱热闹，叫上朋友同学一大堆办party，陆乙恩不太喜欢那种场合，所以都是提前把礼物送给他，然后两人单独吃饭。
这次还是一堆人，她有点犹豫，打字回复。
【陆乙恩】：可以带人吗？
【洛言】：谁？
【陆乙恩】：舍友。
洛言好久没有回复，陆乙恩就关了手机放到桌上，然后起身爬上了床，拉开被子围在身上。
没过一会儿，乙柠从卫生间走出来，看见她坐在床上围着被子，笑着勾了勾嘴角，走到梳妆台坐下，打开化妆盒拿出护手霜，涂抹起来。
陆乙恩抬头看着乙柠，突然开口：“哥怎么没回来。”
乙柠一边涂抹一边回答：“英国大雨，飞机延误，明天早上到这里。”
陆乙恩点头：“噢。”
乙柠抹完护手霜，旋转身体，左手搭着椅背，问她：“不是有事跟我说吗？”
陆乙恩语气波澜不惊：“我答应婚约了。”
乙柠一愣，漂亮的眼睛眯起，静静等她继续。
陆乙恩把合约事宜仔细讲给了乙柠，她听完出第一个回答：“严格来说，你们私下约定，没有第三人在场证明，这份合约没有法律效益。”
陆乙恩歪了歪头，眼神不解地看着她，她不需要什么法律保护，只需要柯景司遵守，一旦违约就解除合约。
乙柠很好奇她写的那份合约，便问：“你写了100多条，违约任意一条就解除合约吗？”
陆乙恩眨了眨眼，淡声道：“那些都不重要，最后一条才算数。”
她没有说出最后一条的内容，转而聊起乙柠的工作和生活：“你最近忙吗？手里的案子多不多？”
乙柠没想到她这么结束了“婚约”的话题，顿了顿说：“案子不多，但挺麻烦的。”
“又是什么遗产分割的案子？”
“不是。”
“我接了一个娱乐圈离婚案。”
“啊？”陆乙恩一脸惊讶，嘴里重复几个字，“离婚案，娱乐圈……”
乙柠点了点头，转过身把床头灯打开，然后走到门口把灯灭了，走回到床边看见陆乙恩已经躺到里面，睁着大眼睛看着她。
乙柠笑了笑说：“我关灯了。”
房间瞬间漆黑一片，陆乙恩不适地闭上眼睛，然后慢慢睁开，等眼前的黑有一丝光的时候转过头，问乙柠：“娱乐圈的离婚案是什么样子的？”
“唔……和普通人的离婚案大体一样，就是两个相爱的人不愿意生活在一起而离婚了。”
“……”陆乙恩黑暗中翻了个白眼，这不是等于没说一样吗。
乙柠好像知道她的小动作，忽然轻笑几声，然后说：“离婚的理由一样，但是故事狗血多了。”
“有多狗血？比中年妇女看得狗血电视剧还狗血吗？”
“我在怀疑你内涵小姨。”
“……”陆乙恩没有否认，乙琳确实喜欢看那些狗血电视剧，还会拉着陆灏一起看，然后俩人也跟着演起来，陆乙恩没少受罪。
“离婚的这对夫妻结婚5年了，女人是一名演员，结婚后就息影退出娱乐圈了，在家里相夫教子，男人是一个知名导演，有过三段婚姻，比女人大了整整12岁，五年前女人被潜规则，未婚先孕成功上位，男人并不想娶她，但是有把柄攥在女人手里，如果不同意会让他身败名裂。现在男人被查出税务问题，不是赔钱就是坐牢，女人不想被牵连，以转移财产为由离婚，男人知道女人急于甩掉他的心思，坚决不同意离婚，于是两人都起诉离婚。”
陆乙恩听得一愣一愣的，直接问：“你是在讲故事吗？”
乙柠语气平淡：“这就是娱乐圈的现实婚姻。”
陆乙恩心里一阵恶心，拉高棉被，闭上眼，嘟囔了一句：“恶心。”
乙柠不可置否，没有继续往下讲这个故事，跟她说完晚安就翻身睡了。
过了不久，身旁传来清浅地呼吸声，陆乙恩突然睁开眼，望着无尽黑暗，想起了合约最后一条——
任何一方喜欢上别人就结束。
//
上海机场，12点刚过五分钟。
柯景司接到柯老的夺命连环call，得知他没去参加陆乙恩姥爷的生日会，老爷子直接在电话里骂了起来。
“柯景司你现在立刻马上辞职，混什么娱乐圈，一天天见不到人影，该办的事不办，你想气死我是吗？”
“礼物我拿了，也送了过去，我也解释了不能到场的原因。”柯景司把行李交给助理，然后自己走到一旁接电话解释。
柯老特别暴躁：“我听你什么狗屁原因，你就乐意混那个破娱乐圈，一群莺莺燕燕上不了台面儿，柯家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
柯景司微微抬着头，望着远处，眉眼被浓墨的夜色染得愈发冷漠，等对面喘气的时间，冰凉凉地开口：“我知道，您压根就没看上我的工作，但是柯家混娱乐圈的不止我，还有一个呢，您要是有精力去管管他吧。”
话说完，对面一片死寂。
过了几秒响起嘟嘟忙音，老爷子估计气得暴走了。
10月底，上海的温度也很低了，夜风吹过脸庞有一丝冷意，柯景司吹头盯着地上的影子，忽然伸手去口袋里掏烟，结果摸了个空。
他空握了握拳头，重新拿起手机，找到柯明海的号码，拨过去。
柯老大就在老爷子身边，说老爷子没事，让他别在意，好好工作，兄弟俩没说几句就挂了。
柯景司为自己跌冲动顶嘴感到一丝悔意，柯老生气也不完全是故意找茬，礼物已经帮忙准备，没有亲自送过去是在说不过去。
他点开微信查看新消息，没有看到陆乙恩的名字，往下滑了好久才找到，静静地躺在那里。
陆乙恩拿到礼物了吗？
乙老喜欢那个礼物吗？
柯景司想知道这两个问题，犹豫了一下编辑一条消息发送：送过去的生日礼物老爷子喜欢吗？
等了几秒，旁边熄火等待的保姆车门哗啦一声，小助理的声音朝他传过来。
“景司哥，可以走了吗？”
“来了。”柯景司看了眼手机，收起手机走向保姆车。
“景司哥，明天上午八点的活动，五点就要起床做造型，小桦哥让我提醒你赶紧睡觉，所以……”小助理每次和柯景司说话都很紧张。
“没事，打完电话了。”柯景司知道她在担忧自己生气，解释了一句。
“那就好，还有……”小助理还在继续说，却看见柯景司手机亮了，立即停住跟着他一同低头。
柯景司看到陆乙恩回复：“喜欢，爱不释手。”
柯景司微挑了挑眉，已经过了凌晨，没想到她还没睡。
【柯景司】：你还没睡吗？
【陆乙恩】：在准备。
【柯景司】：抱歉，因为出差所以没能参加生日会。
【陆乙恩】：不必在意。
其实她想说她不在意，他不来一切说得过去，他来了才难办呢。
【柯景司】：好。
【柯景司】：能告诉我，你生日是哪一天吗？
陆乙恩看到这句话愣住，脑子里闪过恋爱合约上的某一条：不要主动问对方的生日是哪一天。
“对不起柯先生，您违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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