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婚约11
柯景司拍了两个月才从横店回来，他没忘了两个月前的约定，一下飞机就给陆乙恩发了微信。
【柯景司】：我回来了，什么时候见面？
而这个时候陆乙恩带着行李在军训的路上了，大巴车开过路不平的山路一阵颠簸，颠得陆乙恩头晕眼花，胃里翻江倒海，恶心的感觉不断往上反。
坐在她身旁的大学同学兼舍友罗拉，率先发现她表情痛苦，忙不迭地关心道：“陆乙恩，你不舒服吗？”
陆乙恩紧抿着嘴，双手交叠用力摁着胃部，费力地从嘴里挤出三个字：“我想吐。”
“啊？？？”罗拉瞬间慌了，只会干嚷嚷不想办法，“那那那……怎么办，你可别吐车上啊！”
陆乙恩真想翻白眼，跟她说话就是浪费唾沫，便转身准备去求助宿舍长，刚好宿舍长林梓叶听到她们的对话，从后面座位走出来递给陆乙恩一个塑料袋，“给你塑料袋接着点，实在不行我让老师停车。”
陆乙恩抓走塑料袋撑开，对着自己的嘴，然后又抬起头，摇了摇拒绝她：“不用，我没事儿。”随即将头扎进去。
林梓叶接着又问：“谁有水啊，快点给她备水。”
罗拉说：“我有！”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你要不要先喝一口压压？”
陆乙恩没空回应，恶心已经到嗓子眼了，马上就要出来了。
呕——
陆乙恩吐了。
罗拉看傻眼了，举着水一动不动，林梓叶看着来气，伸手扒开她，给陆乙恩拍后背。
陆乙恩吐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难受死了，她何曾这样狼狈过。
纸巾用完了两包她才敢把头抬起来，和林梓叶说了句抱歉，然后又要了一个塑料袋，把吐的东西包好放在脚边。
弄好之后林果果突然喊她，从靠窗的窗户缝递过来两块薄荷糖，陆乙恩谢谢接过糖含在嘴里，这才感觉从胃到嘴都舒服多了。
这一折腾有些犯困，陆乙恩正准备睡得时候，听见手机响了，本来不想管它，但是手却不由自主。
拿出手机一看，是柯景司发来的消息。
【柯景司】：我是柯景司。
因为之前没有聊过，所以界面显示全，陆乙恩看到这条自我介绍的上面一条消息，看时间正是她晕车想吐的时候。
陆乙恩赶紧回复过去。
【2n】：可是我走了。
放下手机，陆乙恩以为这次回复还需要等上一天半天，正要闭上眼，突然听见信息进来的声音。
【柯景司】：？
陆乙恩挑眉，这个人还真是言简意赅。
【2n】：军训。
【柯景司】：你高几？
陆乙恩看到这三个字，差点把糖给吞了，呛着嗓子咳了两下，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2n】：？
【2n】：我今年大一。
屏幕那头的柯景司也懵逼了，他看着陆乙恩发来的两条消息，和两个月前见过的那张稚嫩的面孔，努力想把那张脸和“我今年大一”重合在一起。
完全不合符。
柯景司忽然笑了，她怎么可能是小学生呢，都过去了十多年了，怎么可能是小学生。
笑完柯景司赶紧把备注改了，发过去一条信息，过了一分钟也没有收到新消息，刚好陆老爷子打来电话，让他赶紧回来负荆请罪。
陆乙恩回完消息就睡着了，一路睡得很熟，被罗拉林梓叶叫醒才下车。下车后被领着将行李放回宿舍就立刻集合训练，一天下来陆乙恩累得顾不上看手机，回到宿舍倒下就睡了。
第二天七点就被叫醒了，早起训练，吃早饭，然后又训练。11点才开饭，12点半回到宿舍午休，因为饭菜不合口味，大家都忙着分从家里带来的零食，一口一口吃着，连一袋最普通的辣条，都变成了最奢侈的美食。
陆乙恩没有经验，来军训没带什么零食，所以根本拿不出东西和大家分享。
倒是好在同学们都很热情，分到她这里从不跳过。
陆乙恩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些人，等回去后一并还清。
她不欠人，从来。
“我手机没钱了，你们谁能借我打个电话？”一个女生匆匆跑出卫生间。
“我有……不好意思没电了。”
“我的也没电了，昨天听了一夜歌，没冲电。”
“我的也欠费了……这个月竟然扣了我168块！！！移动疯了吧，我的心在滴血！”
“……”
“你们谁借我一下，我要给我男朋友打电话。挺急的。”
“用我的吧。”陆乙恩突然出声，顺手从被子里面拿出手机。
“谢谢。”女生有点意外，但是很着急也没多想什么，接过手机就跑回了卫生间。
大概过了20分钟，女生才从卫生间出来还给她，“不好意思，打得有点久。”
“没事，有套餐。”陆乙恩说。
“那……就好。”女生笑了笑，忽然又说，“对了，刚才打电话看到微信进来一条消息，我没有看哦，就告诉你一下，别忘了看。”
陆乙恩愣了下，轻声道：“好。”
说着她随手点开微信，看到爸爸妈妈、爷爷、姥爷、表姐乙柠以及洛言的信息，加一块有50多条。
不用想，50多条中一半以上的消息都是洛言发的。
他应该也在军训，还有时间发这么多条消息。
太闲了吧。
陆乙恩不想搭理，直接往下滑，滑到了柯景司头像，看到有红点点，毫不犹豫地点了进去。
【柯景司】：在军训吗？
【柯景司】：第一天军训累吧。
【柯景司】：爷爷让我代他问你累不累？有没有受伤？
陆乙恩逐条读完，深深觉得这个人无趣极了。
她慢吞吞地输入“不累”，两个字刚打完，门外响起一道急促的集合哨声。
陆乙恩像坐在弹簧上瞬间跳下床铺，手机随手塞在被子里，穿衣服穿鞋戴帽子就跑出去了。
但是集合永远都有意外，哨声停止队伍人才齐，教官黑着那张像从矿山里刚出来的脸，高声吼道：“动作太慢！原地站军姿10分钟再走，2班都有……听口令，稍息，立正。”
陆乙恩做完动作后感觉脚趾一阵火辣辣的痛，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上午训练的时候她就感觉袜子破了，脚趾直接摩擦鞋里很痛，中午回来脱鞋一看，左脚的小拇指和二拇指脚趾通红，上面起了一层薄薄的水泡。
刚才急着跑出来，袜子都没穿，水泡应该破了。特别疼。
陆乙恩吸着气不敢动，内心甚至希望这十分钟伤口可以愈合，否则下午的训练会让她难受了。
另一头。
柯景司也不怎么太好受，顶着大太阳陪柯老在河边钓鱼，不让讲话，不让手机响，也不让闭眼眯着，只能安静坐着。
这会儿偷偷看了一眼手机，看到陆乙恩发来的消息。
“不累……”
柯景司小声嘟囔就被柯老听见了，回头问“什么不累”，眼睛扫过他拿着手机，大声斥责：“又在那给我玩手机，你信不信我给你扔了！”
柯景司皱着眉头歪了歪头，这老爷子嗓门太大了，偷偷往旁边挪了一下，看自己没有从遮阳伞下露出影子，笑着回道：“信，谁不信，都得信您那。”
“甭跟我犯贫，看什么呢？又是陈桦那小子叫你回去工作吧，你跟他说这个月都不回去了，休假。”
“不用您说，我现在就是在休假。”
“哼。”柯老哼了一声，“少在那糊弄我，把手机撂了，陪我钓鱼！”
“看消息呢。”柯景司没有照做，而是举着手机送到他面前，“您孙媳妇儿的消息。”
“嗯？你说小乙恩，她回复你了？快给我看看。”
柯老一把就夺过手机，托着眼镜眯着眼使劲看，但是因为太阳太大，屏幕不遮着根本看不清，弄了半天还给锁上了，气得又把手机丢给柯景司，“给你这破玩意儿，打开给我念念，她说什么了。”
柯景司笑着接过手机却没有打开，说道：“她只说了一句不累，没有了。”
“没有了？”柯老不相信，但是也没深追究，回头叹了口气，“军训怎么可能不累，我可知道，最后累得一层皮下来，这小丫头肯定逞强呢。”
“您太夸张。”
“我怎么夸张了？你不是也训练过……哦你没有，是小雨那孩子，从军训回来瘦了20斤，瘦得就像被虐待的猴子似的。”
“那是他不吃基地的饭，惯的臭毛病。”柯景司吐槽。
“是一身臭毛病，都是你大哥大嫂一家惯得没边了，军营里饭菜多好啊，有荤有素，营养搭配均衡，我从军那会儿就喜欢吃大锅饭，那叫个香啊……”
柯老说着就将话题拉得很长，很远，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柯景司赶紧把他拉回来，“老爷子，您真要我结婚吗？”
话题突然被掐断，柯老爷子恍惚了一下，看着他悻悻收住嘴，回头看了眼平静的河面，过了很久才说：“30岁不结婚，正常吗？”
“正常，在我们那个圈儿太正常了。”
“你哪个圈儿？再提我给你一圈子！”柯老听到那个圈儿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抄起旁边的闲置鱼竿直接往他身上搂去。
“开玩笑别生气啊……哈哈……”柯景司就像故意捉弄人的小孩子似的，一边嬉笑着躲避一边伸手去挡，“啊……啊疼！”。
看到他脸上的终于有点不同于荧幕上的冷傲气质，柯老才满意地收住手，嘴里宠溺地骂道“你这个臭小子”。
嬉闹过后，柯景司的神色慢慢恢复平静，表情有一丝认真，但话一出来又显得那么不正经，“可是，人家还是小姑娘呢，配给我不是可惜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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