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舞会
一大早就被张扬抓到公司做造型。礼服发型换来换去，整个化妆室的工作人员都忙的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从前段时间的无人问津，再到现在的众星拱月，一句话改变别人的命运，大抵也不过如此了。高高在上的刘安教会了她三个字——
话语权。
忙碌持续到下午，说要做她男伴的那个人一直都没有出现。赖彦容以为他可能是昨晚和被某个男人压榨得太狠，导致今天半身不遂所以不能如约而至了。正当杨茹要打电话催人的时候，门口响起一阵骚动。紧接着又是连绵不绝的尖叫。
“天啦，太帅了”
“卧槽，这是谁？”
“啊，他的眼神好忧郁”
“你看他笑了，他笑了”
“啊，啊，啊，我要死了”
“这个男人怎么比女人还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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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一群见惯帅哥美女的造型师如此花痴的人，连赖彥容与杨茹都忍不住侧目。人群已经自动散开一条道路，一名西服男子从外面缓缓走来。深邃的五官，矫健的身姿，流畅的线条，这样的姿色在娱乐圈来说也只能算中等之姿。只是他有常人少见的泪膜所以双眼看起来出奇的清澈，人中颇深导致嘴唇略微上翘显得整个人又多了几分呆萌。然而简单的西服又被他穿出了贵族的风姿，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优雅从容的味道。嘴角浸着淡淡的笑意，眉眼之中尽是如水的缱绻。他走进化妆室，一屋子的灯光霎那间黯然失色。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几乎是下意识的赖彦容脑海里就蹦出了这句话。这样的男人无疑是温柔的，可是那双极具穿透力的眼睛又让他多了一份另人瞩目的英气。风流倜傥，清伶俊秀。眼前的男子怎么看都觉得那么有一丢丢的面熟，特别是那张略微上翘的嘴唇，和娘娘腔的杨笠简直一模一样。
“你不会是我弟弟吧？”
杨茹举着手机咂舌。
男子丢给她一个这还用问的眼神。杨茹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电话还在手里握着，她一个号码拨出去接通之后立马对着那头说道：“妈，你儿子变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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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板前，照相机卡嚓嚓响个不停，闪光灯晃得人眼花缭乱。不过无一例外，所有人的目标都是奔着赖彦容身旁的杨笠而去的。他谋杀了无数菲林，转身又携着她大方的离开。明亮的宴会厅因为他的到来蓬荜生辉，女明星因为他的到来变成了庸脂俗粉。赖彦容从来没想过那个油头粉面的杨笠，原来的真实面孔竟是这样的。拍卖还没开始，她在刘安的带领下游走在人群中周转在各类名导投资方之间。偶尔得空透过人群看到的也是杨笠举着酒杯正和别人谈笑风生。这架势那有半点男同志的感觉，分明是一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直男。虽然是做戏但是感觉还是有点诡异。终于等到拍卖开始他们得空，赖彦琳坐在位置上盯得杨笠心里都快发毛了。
“honey，你再看我，我会亲你的哦。”
之前所有的美好，此刻瞬间幻灭。不知为何在听到那句honey时她的心终于有了被重新揣回肚子的感觉。杨笠嘴角依然浸着淡淡的笑意，只是眼神不再似最初那般明亮——
她怕的是什么，他懂，她在逃避的，他也不会让她面对。
拍卖结束，接着开始的便是舞会。大厅里人头攒动，杨笠在拒绝了好几个前来邀舞的女星之后，把手伸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赖彦容。
“honey，可以请你跳个舞吗？”
他弯着腰口气极为认真，眉毛却一挑一挑的好不滑稽。赖彦容噗嗤一笑把手放在了他掌心里。刚站起来就被他拥进怀中带入了舞池。古龙水清冽的香味钻入口鼻，她视线微微上眺看见杨笠线条分明的下巴，贴在腰间的手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灼热。
“你今晚？”
“我今晚怎么了？”
杨笠专注的看着她，神情中的缱绻似要把人都溺毙。他怎么会用如此深情的目光看着自己？赖彦容眼里的疑惑几乎是不加掩饰的，杨笠提着她的手转了个圈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娇柔 。
“honey，你不要这样看着人家嘛，人家会害羞的。”
之前为了礼服的效果好看所以她今天到现在都还是滴水未沾，赖彦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饿傻了才会觉得现在的杨笠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荷尔蒙。音乐还在继续，他们恍若一对金童玉女摇曳在舞池里顾盼生辉。
人群自发围成一个圈欣赏着二人曼妙的舞姿。杨笠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她的美应当被更多的人看见。
飞扬的裙摆，灵动的身姿，纤细的高跟鞋，踩着节拍的舞步，一曲作罢全场掌声雷动。她，犹如一朵梅花正迎着严寒绽放自己的傲雪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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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的时候，赖彦容已经喝的酩酊大醉。她拉着杨笠来到海边，漆黑的夜晚只看得到远处海面上忽明忽暗的渔火。海浪哗哗的拍打着沙滩，不知是在涨潮还是退潮。赖彦容扶着一块礁石吐得掏心掏肺，杨笠递给她一瓶水漱口，她哇啦啦的干掉一瓶水后倒头就把自己栽在了沙滩上。
“知道吗？我爱的人叫陈珅，就是那个现在红得不得了的大明星。”
杨笠脱掉自己的外套垫在她头下，自己找了个位置也躺在了沙滩上。赖彦容醉得不省人事，嘴巴却还在咕噜个不停。
“第一次见他是在高中的校门口，那时……”
她唠叨个不停，杨笠只看着满天的繁星发呆。空气里全是海水的咸湿味，可是却也异常的好闻。他闭上眼睛仔细的聆听让人平静的海浪声。末了赖彦容终于沉沉睡去。他才幽幽的开口说道：
“我爱的人叫赖彦容，我第一次看见她是在一座公交车上……”
我爱上一个人，但是从未告诉她。因为我知道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
宿醉醒来，嗓子干得像着了火，胃里也直犯恶心。她翻过桌上的杯子想给自己倒杯水，不料手一抖杯子掉在地上哗啦一声摔了个粉碎。赖彦容打了个激灵混沌的神智陡然被惊醒，记忆猛然被拉回去年分手的那个下午——
“我让你滚，滚出我家，你听不懂吗？”
“你要我说清楚是吗？好，那我就和你说清楚。”
“刘安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样为他卖命。是钱还是房子，还是电视剧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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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工作，休息。时间就像手里的沙，握得越紧流得越快。一年多了，她本以为自己早已忘了曾经的那些撕心裂肺，然而回忆就像窃贼它们总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又在不经意的时候出现杀你个措手不及片甲不留。
杨笠正在厨房煲粥，闻声出来的时候赖彦容已经蹲在地上收拾玻璃碎片。
“刚才手滑，摔坏了一个杯子，吓到你了。”
“我来，你去那边坐着。” 他指着沙发示意。
“好。”
她低低的应了一声，借着转身的动作抹掉了眼眶里浸着的水汽。杨笠清理好碎片重新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
“谢谢。”
手仍是抖个不停，胸口也有些悸动。宿醉的感觉当真是很不好受。
“下次别喝那么多酒。”
“我也不想的，只是到了那样的场合实在是没法。”
白粥的清甜味儿溢满了一屋子，杨笠盯着她苍白的脸色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吃饭吧。”
他把饭直接端到了客厅的茶几上，两碗稀饭配一碟小菜，简单却很适合醉酒过后的人。手依然抖得厉害，她把勺子往碗里一搁心想再去睡个回笼觉情况大概会好点。
“honey，你不吃了？”
“你看。” 她把伸过去，“抖成这样怎么吃。”
“来，我喂你。” 杨笠把她拽回沙发上坐好。
“人家可是忙了一个早上，你倒好说不吃就吃。”
昨晚他没有回家，身上穿着的是西服里面的白色衬衣，线条分明的肌理被彰显得恰到好处。举手投足间依然充满了优雅闲适。有没有那么一种人他们连低头的样子都是温柔的。
当杨笠勺着粥递到嘴边时，赖彦容才惊觉自己已经盯着人家看了好久。秀色可餐不止对男人，难道对女人也管用？白粥软糯香甜，适时的抚慰了心里的那股子悸动。
＊＊＊
“公司的几个剧本，你过会儿挑一下。”
“好。”
她含糊不清的应着，末了又对着杨笠张开嘴巴。
“没了。” 他两手一摊蹲下去收拾碗筷。
“我还没吃饱。” 赖彦容摸着瘪瘪的肚子嘴巴翘得可以挂上一副钥匙扣。然而杨笠根本不打算理她，直接一扭一拐的跑回了厨房洗碗，这背影还真是要多风骚有多风骚。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一面翻着手里的剧本一面发出不满的嘟囔。
“honey，你说什么？” 杨笠洗好碗回来，顺便砸了个苹果过去。
“说你啊，能不能有点男人的样子。” 她咔嚓咔嚓的解决着手里的大苹果。
“我是男人哦，你要试试吗？” 他冷不丁的凑到赖彦容面前吓得她一口苹果含在嘴里半天都没咽下去。
“找死啊。” 杨笠被一脚揣到地上，“喂，你能不能有点女人的样子。” 他揉着屁股站起来。
“你已经很有女人味儿了，我们好歹也要阴阳平衡一下不是。” 赖彦容说的头头是道，眼睛却好像沾在了剧本上一般。
“哼。”
杨笠气得直跺脚，“人家懒得理你，人家回家换衣服。”
“记得阴阳协调。”
他嗔了一眼过去，换好鞋子后扭出了门口。门锁闭合发出咔哒一声响，赖彦容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她回到房间拉开被子又重新躺了下去，没多久意识便被困意席卷。朦胧中看见有个人正从远处缓缓朝她走来——
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还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客厅里，剧本被随意的扔在沙发上，摊开的页面里男主角那栏赫然写着兩个字——陈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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