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她的不二之臣
镜头关闭，对孟雪亭的问话结束了。
过了一会儿，镜头又重新打开了。
乔思泽出现在镜头当中。
安自在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被带走也不过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神情平和却也冷漠，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当然也没有笑容。
刘希坐在他对面，像刚刚询问孟雪亭一样，例行公事般地说：“桥先生，您好。我是安董事长的保全总管刘希。”
乔思泽神色疏淡：“你好。”
“四小时前，我们在别墅外的花园里，通过监控摄像发现，您挟持了孟雪亭孟先生，将他带入了一间位置偏僻的空房间。中途，出门接过一次安自在小姐的电话。”
乔思泽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否认的意思。
刘希顿了顿，问：“您在空房间里，跟孟雪亭先生，聊了些什么？”
乔思泽沉默了两秒，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他很快开口：“我问他，为什么会对自在感兴趣？”
刘希问：“您说的‘自在’，是指的安自在小姐吗？”
乔思泽点了点头。
刘希又问：“您为什么会觉得，孟雪亭先生，会对安自在小姐感兴趣？”
这显然是个关键问题。
但一直对答如流的乔思泽被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微微抬起头，朝着监控的镜头看了一眼。
不知是看谁。
他淡淡的一眼，似乎也没有特别的情绪。
刘希沉默地观察他的动作。
没等她第二次发问，乔思泽将目光从镜头处收回，重新看向她。
他迎着刘希问询的眼光，薄唇轻启，淡淡地吐出四个字：“我不想说。”
※
“我不想说。”
轻描淡写。
却也无比傲慢。
安自在听了这一句，盯着屏幕发起了呆。
余真也发了呆，但清醒过来的速度比她快一点。
他笑了起来：“哈，你这个朋友，有意思。”
岂止是有意思。
安自在回过神来，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好像又褪去了几分血色。
余真跟她并不熟络，她不想对着他发泄情绪。
她只能咬住唇，竭力控制情绪，保持镇定。
安自在跟乔思泽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直到这一刻，她才感觉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
冷酷暴戾的。
温和有礼的。
轻慢骄纵的。
聪明……又愚蠢的。
他知不知道，刘希那一句“我是安董事长的保全总管”，意味着什么？
他知不知道，自以为隐秘的行为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就暴露，自以为能藏住的秘密，又能藏多久？
安自在的掌心不知不觉间已经满是汗水。
不知是紧张，是担心，还是害怕。又或者兼而有之。
她盯着监控录像，看着刘希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再度开口。
“乔先生，虽然您应该心里清楚，但我还是有义务再次提醒您，我坐在这里同你谈话，是代表安董事长针对山顶别墅里发生的非法拘禁事件进行调查。您绑架并拷问的对象孟雪亭先生，是南空信息董事长的独子，在鲸城市乃至全国都具有相当的影响力。”
乔思泽看着刘希，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他听完刘希的一长串话后，淡淡地开了口：“南空信息的少东，在安董事长宴客的山顶别墅里，还是被我拧断了五根手指。”
刘希：“……”
她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疯子。
余真伸出一只手，扶住自己的额头。
这次，他不再说话了。
安自在没忍住，低低地冷笑了一声：“你怎么就只拧断了他五根手指，不干脆弄死他？”
她满含愤怒的一句反讽刚刚落地，那头，乔思泽头一回在刘希没有发问的情况下开了口。
他说：“刘小姐，如果你问完了，我想走了。这里有点闷。”
刘希：“……”
她沉默着，耳塞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放他走。”
棘手的难题，因为这句话而迎刃而解。
乔思泽的反应虽然远出意料，但刘希的神情始终还是镇定的。
她接到自耳塞传来的隐秘指示后，又盯着乔思泽沉默片刻，才站起身来。
刘希说：“乔先生，我一会儿就让人送您回房间。”
※
一场似乎会成为拉锯战的“内部调查”，竟就这样不了了之。
余真跟着安自在回到房间，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乔思泽出现在走廊的另一头。
目光交汇。
安自在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
她冲他招了招手。
乔思泽似乎愣了一下，在原地踟蹰片刻，才挪动脚步，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余真还跟在安自在身后，见两人这番互动，一时也有些捉摸不透安自在的想法。
却见她侧过头看向了自己，口齿清晰地叫了他的名字：“余真。”
余真应：“嗯？”
安自在说：“调查结束了，所谓的任务还没开始。现在我想跟我朋友单独说说话。”
她的口气不甚友善。
余真耸耸肩，也不生气，娃娃脸上浮现一丝微笑：“好，那我先走了。”
他没忘记看了看乔思泽，冲他微微竖起大拇指：“好汉。”
乔思泽淡淡地看着他，没笑，说了两个字：“过奖。”
余真感觉到自己很不受欢迎。
但这种感觉，于他而言，并不陌生。
他又耸了耸肩，而后走掉了。
安自在从身上摸出房卡，把面前的房门打开了，口里不冷不热地说：“我不知道你是这么有本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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