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选择
“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太好了，太好了。”
雀斑男生眼神一亮，因为兴奋整张脸都生动了起来，他提脚就往大门边走。身后的影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与他分开。
胖女生往前跟了两步，又犹豫地停下脚步，她回头看了看还站在原地的铃姐，刘帅和中年男人，小心道：“十分钟后要清理关卡了，我们快走吧。”
中年男人瞥了眼沙发上被冷白灯光包裹住的母子，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擦过胖女生的肩往前去了。
刘帅抓了抓头上的黄毛，感觉事情发展突然被按了快进键，一下就结束了。
他看着沙发上一起看书的母子两人沉吟了一会儿，终于耐不住性子，道：“铃姐，我总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铃姐目光从沙发那边收了回来，眸色有些暗沉。
她道：“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胖女生又在那边喊了一声。“帅哥，铃姐，门要关了，你们快点。”
铃姐偏头望去，别墅大门开始缓缓移动，不走等下估计就出不去了。她又回头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许凌，犹豫了一会儿，道：“帅仔，我们走吧。”
大门外天光已经亮了起来，晨曦带着暖意洒在了盛开的玫瑰花丛上，一条平坦的大理石路从门口一直延伸到不远处的黑色铁门。
虫鸣声，鸟鸣声不绝于耳，渲染着这个美好的清晨。
这样的景象让人不由得放松身心。几人站在门口，谁也不敢第一个走出去，然而不停往前移的门扉催促着他们尽快离开。
铃姐忍不住回过头，门外的光照不进屋里，除了沙发前有一片亮色，别墅里的其它地方都隐在黑暗里，阴森又诡谲。
她咬了咬下唇，突然调转鞋尖，道：“我要带小少爷离开这里。”
“我们已经通关了，还这么多事干什么？”雀斑男生往前迈了几步，走进了清晨微凉的风里。
他深吸了口气，转向其他人继续道：“人都是自私的，我没有能力只想保全自己，这难道错了吗？”
“没错。”铃姐侧着身，看着阳光下的男生，嘴角带着一丝苦笑，“我想带小少爷离开也是自私的决定，因为我不想午夜梦回时再被良心拷问。人说白了，就是种利己的生物。”
说完，她就走进了黑暗里。
黑暗将她的身影吞噬，转瞬之间铃姐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一起通关，一起走。”雀斑男生在门外喊道。
“我没铃姐想那么多，就觉得有恩必报。”刘帅丢下这句话，也融进了黑雾里。
中年男人没有说话，他朝门外走，脚在跨出门槛时又停了下来，目光沉沉地盯着地上，半晌，他收回脚竟转过了身。
雀斑男生急了。“教庭教师，你做了那么多伤害小少爷的事，就算你去了小少爷也不会原谅你，而且，这里根本不是现实，就算你悔改了，小少爷也不会知道。”
中年男人脚步顿了顿，嘴角掠过一个轻笑，道：“我知道。”他头也没回走进了黑色里。
大门边剩下胖女生和雀斑男生。
胖女生左看看右看看，脸上的肥肉皱成了苦瓜。她犹豫不决，直到门缝只剩一人侧身出入的大小时，对着门外的雀斑男生喊道：“少数服从多数，我跟他们。”
雀斑男生脸涨得通红，他带着怒气哼了声“随便你们”，就转身沿着大理石铺就的路往前跑。
胖女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关上的门里，深吸了口气，颤颤巍巍钻进了黑暗里，边走边小声喊道：“铃姐，帅哥……”
小许凌坐在红裙女人身边听她讲书里的文章，小小的眉头却紧拧着。
脑中有个模糊的声音不停回响着，他凝神想听清楚说的什么，那声音却仿佛是从遥远天穹传来的，怎么都听不真切。
等他散了注意力，那声音又像逗弄他般，在耳畔含糊低语。那低语混在女人温柔的话音里，显得突兀又令人心神不安。
“喵”小奶猫身体在小许凌怀里扭动了起来，成功吸引注意力之后，抬起眸子定定看着小许凌。那双蓝绿色的猫瞳里倒映着灯火熠熠生辉，小许凌恍惚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个画面。
少年侧过头，背后是如墨般的夜幕和城市璀璨的灯火，呼啸而过的风掠开了他的额发，他蓝绿色的眼眸里映着星光，熠熠生辉，直直看着面前的人，嘴唇动了动。
他道：“我叫刑言。”
“刑言……”小许凌嘴里重复了一遍，记起这是他跟刑言第一次在教学楼顶楼见面时的情景，他早忘了自己为什么上顶楼，为什么跟刑言搭话，只记得少年那双亮得如宝石般的蓝绿色眼眸。
记忆里有什么东西被撕扯开，混乱的记忆碎片如翻涌的浪潮向他袭来，小许凌掐了掐眉心，好一会儿，眼底才恢复清明。
他想起来了，他并不是小少爷。
小许凌偏头看了看女人，女人正好抬头望过来，与他对视。
女人道：“凌凌怎么了？”
小许凌后背冒出一层冷汗，不管眼前的女人表面多温柔美丽，一旦扒去那层伪装内里一定十分骇人，她是关卡的boss，能扰乱闯关者的记忆，那她把自己的记忆改成小少爷是为了什么？还有铃姐他们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小许凌脑中思绪飞腾，但实际上他只顿了一下，就开口道：“妈妈，我肚子饿了。”
他还记得时间已经不多，而他的目的是救出小少爷。
女人嘴角荡开一个温柔的笑。“凌凌，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餐厅内，小许凌两条小短腿轻悠悠摇晃着，看着女人从桌角拿出一个银质摇铃。
“叮叮叮”女人死白的手轻轻摇晃了几下铃铛，她把铃铛放到桌角，对小许凌笑了笑，道：“凌凌，准备吃饭把猫放下去吧。”
小许凌搂着猫不松手。“我不要，这是爸爸送给我的猫。”
女人眉宇间掠过一丝戾气，但转瞬即逝，她嘴角的笑容僵硬，道：“妈妈告诉过你小朋友都要听妈妈的话，不听话可不是乖孩子哦。”
小许凌抱着猫不肯松手，恰巧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故意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抬眼看了过去，只见餐厅门口站着个人高马大通身白色的男人。
这个男人他认识，正是关卡刚开始时就被吸走了颜色的大块头男人。
大块头男人毫走进餐厅，将两盘食物放在了桌上。
他眼神直愣，看着没有半点活气，餐厅的灯光亮堂堂的，给他死白的脸色又镀上了一层青。
他道：“夫人，少爷请慢用。”
在大块头男人弓身放餐盘时，小许凌注意到在女人视线被遮住的死角里，餐厅玻璃屏风上显出一张男人的脸，他觉得十分面熟，愣了一会儿才恍然，那是刘帅，把脸整个儿贴在玻璃上的刘帅。
“我们来救你了。”刘帅用口型对小许凌道。
小许凌同样用口型回应道：“找厨房。”
出乎意料的是刘帅比了个ok的手势。“我们已经知道厨房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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