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家庭教师
有了第一晚的经验，今晚他们在钟声敲响前先上了楼，避开陷阱。
铃姐还是一进屋就开了衣柜门拿出白色睡衣，几乎算是条件反射了。
胖女生满脸惊悚。“铃姐，这里的东西你也敢用？”大概因为有许凌的纸片人跟着，她感觉没那么害怕，说话也不抖了。
刘帅：“我们铃姐是一般人吗？”
铃姐嘴角弯了一下。“这睡衣的款式我一直都挺喜欢的。”
中年男人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张纸片人的剪纸出神，不知在想什么。许凌看了他一眼，便挪动视线看向雀斑男生。
雀斑男生歪着脑袋，斜斜地靠着玄关的墙，整个人死气沉沉，嘴里絮絮叨叨不知在念着什么。影子在他身后缩成半米高的大小，在昏暗的灯光下并不明显。
“客人们，午夜的钟声已经敲响，休息的时间到了。夫人身体不适听不得任何声响，请客人们晚上不要离开房间，否则夫人会很生气。”
放大版女仆露西出现在门旁的全身镜里，提醒道。
她全是眼珠的瞳仁动了动，扫了眼房间里的人。
雀斑男生定定看着她，黑沉沉的眼眸里情绪难辨。
空气陷入了一瞬间的凝固，没人出声说话，只听到卫生间传出的哗哗水流声。
好几秒钟后，许凌问道：“今晚怎么睡？”
刘帅：“……”
不愧是大佬，这时候还能睡得着。
本着好地方当然给大佬的江湖规矩，他往墙边一蹲，道：“我就睡这儿。”
中年男人瞥了眼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趴书桌。”
胖女生弱弱问道：“凌哥，床是不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那东西会盯着睡在床上的人？”
许凌一脸空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胖女生咕咚咽下了口唾沫，讪讪道：“我我我跟帅哥挤挤。”
最后还是铃姐和许凌睡床。
跟前一晚一样，许凌头一碰枕头就睡死过去。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不知睡了多久，许凌又被一阵剪刀开合的声响吵醒。
他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而是等待张春的信号，这是他们之前就商量好的。在铃姐强烈表示不能让凌凌冒险睁眼去看那东西后，他们决定先让纸片人制服家庭教师，再按刘帅说的要死一起死，全员一起睁眼。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剪刀速度极快的“咔嚓”声还在继续。许凌耳边响起纸片人春春的焦急音调：“凌儿你千万别睁眼，对方有剪刀，我们打不过他。”
许凌抿了抿唇，闭着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嗯”。
剪刀开合的“咔嚓”声渐渐变缓，忽而就到了许凌耳边。
那稚嫩的童音再一次在他耳边轻轻道：“小哥哥，我知道你醒了，起来陪我玩会儿吧。”
许凌：“……”
果然先找睡床的吗？还是其他人都没醒？
“咔嚓”一声，手上猛然传来剧痛感，许凌立刻意识到他的四根手指被剪断了。
剧痛让他额上冒出细汗，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嘴唇颤抖着，双眼紧闭。
“咯咯咯咯，小哥哥，快来陪我玩，不然我就把你的手指脚趾全部剪断。”声音靠得很近，气息扫在许凌的侧颊上，带着血腥味。
许凌想翻身，却发现这次他动不了了。
“凌儿凌儿，你别睁开眼睛，你的手指好好的，没有被剪断。”纸片人春春的嗓音低低传过来。
“咯咯咯，小哥哥，快点起来陪我玩。”
“咔嚓”又是一声脆响，许凌眉头痛苦地皱了起来，嘴唇抿成一条刚硬的直线，一声没吭。
这次是右手手指。
鬼东西把许凌手指脚趾连带鼻子都一起剪了也没见床上的人起来，可能觉得无聊，踱着步子离开了床边。
许凌听到角落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咔嚓声，紧接着童音在角落里响了起来。“小姐姐，快起来陪我……”
他话都还没讲完，就听一个男声暴跳如雷地吼起来：“神他娘小姐姐，你他妈剪错了，这是老子的手，我……”
本还怒气冲冲的刘帅瞬间哑了火，因为怒气而上头的肾上腺素在看见无数双死沉沉对他笑的眼睛时被恐惧劈头盖脸压了下去。
他嗷了一嗓子“妈呀”，就冲着床那边喊道：“大佬救我。”
纸片人春春“别管他”还没说出口，就听许凌小声嘀咕了句“要死一起死”。
然后就见许凌一个鲤鱼打挺，站起了身
许凌眼睛在睁开的时候，感觉到一个温热的指尖轻点了下他眉心，等他能视物时，对上了一双极其清透的蓝绿色眼眸。
他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宅子里的先生，不是刑言。
男人身穿墨绿色的正装，身体呈半透明，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
他嘴角弯着，语带笑意道：“终于见面了。”又上下打量了会儿许凌，补了一句。“我家小子眼光不错。”
他的声音让许凌想起昨晚入睡前听到的声音。
许凌嘴唇动了动想问“你认识我？”但还不等他开口，男人又道：“别看家庭教师的眼睛，会骗人。”
说完话，他似乎又透明了几分，整个人轻飘飘地好像下一秒就会像气球一般飞走。他轻身一晃，退到了墙边。
许凌：“……”能给个说话的机会么。
“啊~啊~”刘帅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房间，混着“咯咯咯”的笑声和“咔嚓咔嚓”的剪刀开合声，让人心惊。
许凌无暇再想其它，虽然这个很像刑言的人出现的时机很巧，也不知道是敌是友，但许凌直觉男人的话可信。
他垂着眼皮，让视线向下，小心看向满地打滚的刘帅。
刘帅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但脸色惨白，双手护着肚子在地上翻腾。
许凌道：“别看教庭教师的眼睛，会出现幻觉，你身上没有伤，疼忍着，我们要解决他。”他边说边寻找教庭教师，却猝不及防看见了地上一双黑色脚上的好几只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小奶猫轻盈一跃，恰好遮住了地上的东西，避免了对视。
许凌立刻偏开视线，只看到一角，便不难猜出全貌。家庭教师应该是一个黑色，全身长满眼睛，手里拿着把剪刀的怪物。
他的视线滑开半米，瞳孔却在一瞬间缩紧。
许凌看见与家庭教师脚后跟相连的地方看到了雀斑男生。
雀斑男生被压缩成了一张皮，如影子般被贴在了地上。他表情呆滞，死气沉沉的双眸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不知是死是活。
影子就是家庭教师？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就被打断，教庭教师欢快的声音响起。“既然都醒了，那我们一起玩游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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