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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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炎火城的大门口，守城的巡卫队们看到了一个从远方徒步走来的少年。他背着行囊，身上的紫色劲装早已在打斗中破损，脸上还带着些许尘土。看着这扇守卫了城内居民上百年的大门，少年心中感慨万千：炎火城，我终于回来了。站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踏进门，往城里走去。巡卫队们看着眼前这个虽然穿着粗布麻衣，却掩盖不掉身上尊贵气息的少年，不由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嘴巴张得都可以塞下一个鹅蛋了。他，难道是……不会错的，一定是他回来了！得赶紧去跟城主大人汇报才行！然后，“刷”的一声不见人影了。而留在原地的巡卫队们，则是望着少年远去的身影久久伫立，眼底、脸上尽是激动的神采。少年慢悠悠地走着，丝毫不知道，偌大的炎火城里，那群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层人物们，正因为自己的归来而激动得手舞足蹈、混乱一片。他走在主大街上，看着熟悉的街景和人群，俊逸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而街上的小贩们看着这个面生的倾城美少年，个个都不由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呆呆地看着他。“这是谁家的孩子啊，长得可真好看！”一位大妈忍不住脱口而出的话，引来了所有人的一致赞同。少年朝他们点点头，笑着走开了。大家都沉浸在少年的笑容里不能自拔，好个温柔的孩子啊！无奈，原本如此温馨的场面，却被一辆急驰的马车给破坏了。车夫仗势欺人，大声地呵斥着街上的行人，丝毫没有顾忌自己一路走来究竟踏坏了多少小贩的商品。这时，一个小孩抱在手上的藤球被人挤掉了，滚到了街道中央。一心想要捡回藤球的小孩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直愣愣地冲出了人群，跑到大街中心去了。小孩心满意足地抱着捡回来的球，但是下一刻却被疾驰而来的马车给吓呆了，傻坐在地上站不起来，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恐惧。眼看着小孩就要丧生于马蹄之下，众人都胆战心惊，而小孩的父母则是发疯着要冲上去救自己的孩子，急得袖了眼。“吁——”马的前蹄高高弹起，躁动不安地四处晃动，背后相连着的车厢也摇摇欲坠。霎时，一只暗镖从远处飞来，将骏马与车厢相连的绳子切断，一抹纤瘦的身影从远处飞来。没有人注意到他是如何行动的，等大家晃过神来，那本该被马蹄踩扁的小孩已安然立于父母怀中，而那人已坐于骏马之上了，来人正是刚才那个走远的少年。他拉着缰绳，将欲冲上前狂奔的马头往右拉回。狂暴的骏马不甘受缚，竭力出逃。奈何少年宛若神力，暴躁的马儿在他手下连续冲刺几次都失败之后，无奈地败下阵来，乖乖地受制于人。少年见马儿已被驯服，随即下了马，打算离去。可是车夫却强词夺理，不但不认错，还硬是要教训少年一顿，结果被少年一脚踹飞，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听着车夫自称是莫家之人，车内乃是炎火财神——莫邪少爷，还有莫家的小小姐，围观的群众皆为少年捏了把冷汗，但少年却不以为意。车内的莫莹听说来人不但毁了自己的马车，还将自己的车夫一脚踢飞，这简直就是当众落她的面子，恼怒不已。她阴狠地眯着眼睛，打算下车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跟自己当街动手。谁知下车一看，只得当场愣在那里。好美！少女直勾勾地盯着少年的面庞，脸上的爱慕之情毫不掩饰，还有，chi,裸,裸的色光。好嫩的皮肤，好美的脸，好想摸两把啊！而这个色女人也确实这么做了，伸出手就要摸上少年的俊脸。围观的群众都为少年感到惋惜，这个莫家小姐，仗着自己的孪生哥哥打下的基础，在炎火城里为所欲为，强霸美男豢养小官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凡是她看上的，只要身份是比他们莫家要低的，全都不外乎遭到她的狼手。不是大家不想上诉，而是莫家总是有办法将事情压下来抱住莫莹，导致百姓们有苦说不出只能自己硬扛着。曾经有人想要去向城主告密，结果还没走出家门就被暗杀了。这件事后来也因为莫邪少爷的关系而被压制，炎火高层并不知情，或者应该说是知情，但是也拿他们没办法，谁叫莫家掌握着全城的经济呢！如果莫邪少爷心情不好决定断粮，那么整个炎火城包括城主在内，可就没饭吃了，虽然他并不会这么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莫邪少爷虽然阴晴不定，却从不做出违背城主大人命令的事。有人猜测，可能是城主大人身边有什么人是跟莫邪少爷交好的吧！不过，有一件事却很令人费解，那就是莫邪少爷对妹妹莫莹的纵容，简直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只要是莫莹想要的，莫邪少爷都是满足她的愿望，所以每次莫莹小姐闯下的祸，都是莫邪少爷在收拾。大家都猜想着，也许莫邪少爷是看在莫莹小姐曾经跟自己拥有相同的面容，为了那张脸才如此纵容她的吧，不过还是有人提出质疑。他是因为莫莹小姐才被家族视为弃子，最终落得容貌尽毁的下场，按道理说，莫邪少爷应该极其痛恨跟自己有同样面貌的妹妹才对。可是，他却疼她入骨，事事顺着她的心意，助长了她嚣张跋扈、沉迷酒色的性子。原本颇有天赋的她连最基本的修炼也不进行了，每天吃喝玩乐招摇过市，成了真正的纨绔二世祖，比之当年的墨惊羽还要令人讨厌。所以，有人怀疑，莫邪少爷是在用另一种方法来毁掉自己的妹妹，那个令他无比痛苦，终生见不得阳光的人。当然，这也只是猜测，谁也没胆儿去找他求证。莫莹贪婪地盯着少年的俊脸，就差流口水了，她的手在距离少年的脸庞还有十公分的时候，却停滞不前。少年身上散发着蓝紫色的灵力光圈，将莫莹的手隔绝开，阻挡了她的靠近。厌恶地扫了她一眼，少年转身准备走人，但是莫莹怎愿让他离开，连忙窜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莫莹痴迷地盯着少年的脸，真的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如此貌美的人，就算是人称最俊的叶轻狂也没有眼前这个少年来得好看。叶轻狂那家伙好看是好看，但是脾气太傲了，而且他也不是自己能够沾染的人，所以，莫莹老早就把那人排除在外了。可是这个少年不同啊，看样子就是那种落魄的武士，没钱没势的，像自己这样的天之骄女只要轻轻一招手，他铁定会摇尾跟上来的。好美啊！真想将他养在家里天天让他伺候自己。为此，她摆出自认为最甜美的笑容，嗲嗲地说道：“你好，我是炎火城莫家唯一的小姐，我叫莫莹，你可以喊我小莹。那个，你是外来的吧？我家就在这附近，你有没有兴趣过来我家喝杯茶啊？我跟哥哥刚刚去巡查家族的业务回来，好累呐，你要不要到我家做客啊，我们家的人可都是非常好客的呢！”莫莹？好熟悉的名字，三年前在街上揪着自己不放的那个？少年仔细地打量着莫莹，惨白的面庞涂了厚厚的一层粉，看起来更像是鬼，略微有些臃肿的身材，实在是算不上好。涣散的眼神里面充斥着**的色彩，如果不是她的姿色真的是不咋地，恐怕少年会以为她是花柳街上招揽顾客的游女。这样的女人，竟是莫家的小姐，莫邪的妹妹？她刚刚说的那个哥哥，究竟是不是莫邪呢？少年冷睥了莫莹一眼，清冷的嗓音透着说不出的磁性，“你的哥哥，坐在车里的那位，是哪位哥哥？我记得莫家有好几个男孩的。”见少年不理会自己的好意，反而问起了车内那个丑八怪，莫莹心生不悦，但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现在整个家族都靠着那个怪物来营生，得罪了他那可是没好处的。自己花天酒地的钱可都是来自那家伙，如果他惹急了断了自己的经济来源，还可是生不如死啊！扬着虚伪的笑脸，莫莹装作很高兴的模样说道：“里面啊，是我的双胞胎哥哥莫邪，他可是整个炎火城的财神爷哦！莫邪哥哥最疼我了，有什么好东西都给我，如果有人惹我不开心的话，他可是会很不高兴的。谁都知道莫邪哥哥一不高兴啊，那有人可是会倒大霉的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要不要来我家坐坐嘛？”莫莹以为自己摆明了身份就会让少年臣服，媚笑着走上前想要搂着他的胳膊，结果少年轻松一侧身避开了她，径直走向那辆马车。失去重心的莫莹整个人跌落在地上，看着众人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气得咬碎一口银牙，对着旁边想要扶起自己的随从喝道：“还不快点给我拦下那个人，该死的，他竟然把我摔到地上，可恶！”随从闻言，连忙扑上去准备逮住少年，却被少年一挥手震飞出五里之外。他来到车厢前面停下，看着车上的挂帘自言自语道：“莫邪，莫家小少爷，炎火城的财神爷是吧？虽然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如此纵容你的妹妹，可是，这样扰民，不好吧！”少年半带着讽刺的话语让车内的莫邪有些不悦，这人，怎么如此没礼貌？虽然能看到莫莹吃瘪他是觉得挺好玩儿的，可是，不代表他喜欢被人当街议论，当下便冷下脸道：“小贩们的损失我会赔偿，现在，可以麻烦你让开吗？家中还有一大堆业务等着我去处理，还望你能见谅。舍妹的莽撞举动，我再此代她向你致歉，希望你能就此揭过。”莫邪的让步，让群众们都大跌眼镜，这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莫邪少爷吗？上次有人不小心在他面前插了一句嘴，结果嘴巴都被打肿了，牙齿全被打掉了。要知道莫邪少爷可是在炎火城抖抖脚就能让整个城抖三抖的人啊，而且他性格凶狠残暴，做事可是只论心情的啊！莫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何在听到这人的声音之后，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那种淡漠、带着痞气的语气，像极了那个人，霸道而温柔，所以，他才会那么反常地让步吧！只是，莫邪的让步并没有得到少年的认同，他不屑地反问道：“如果我不呢？莫邪，我看你是太久被挨揍，不长记性了是吧？当初那个爱哭鬼，现在也变得硬气了，以前连抬头看我都不看，现在也敢用这样的语气来说话啊！啧啧，难道是遮了一席挂帘，就让你自信心爆棚？好了不起的挂帘啊，回头我也去买一副！”嘶！街上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包括刚刚还在叫嚣的莫莹也是惊愕不已。这家伙，胆子真大啊，居然敢用这样的语气跟莫邪哥哥说话，他，会死得多好看呢？不知道，反正今天他是完蛋了！车内的莫邪气得脸都绿了，如果他那副黑焦的脸也能看得到颜色变化的话。他以前是很自卑，是很爱哭，可那都是遇到那个人之前的事情了。这三年来他那么拼命地经营家族的业务，都是为了让他知道，他不是废物，他也可以有所作为的。可是今天，被人这样大喇喇地讽刺着，他心里恼火得很，除了那个人，谁也没资格说自己半点不是，即使是城主大人也一样。火大地掀开挂帘，莫邪正想要呵斥那人，却被迎面飞来的不明物体给砸中脑袋了。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个面具，而且还是个双色的，半面银色板面黑色，跟自己脸上的那个……一模一样。摸着手里的面具，再摸摸斗篷下的面具，眼前又浮现出那人的身影。“这个是带给你的礼物，三年前答应给你的，现在就不欠你咯！”懒散的声音带着戏谑，低低的笑声僵硬了莫邪的脖子。缓缓地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惹恼自己的人，满眼的不可思议。那与记忆中七分相似的面孔，随风而动的耀眼金发，淡漠的神情，直挺傲立的风姿，不断地冲击着他的眼睛，知道与心中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完全重合了方才平定下来。是他吗，真的是他吗？像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测，飞奔而至的巡卫队长来到少年跟前，弯下腰单手斜放在胸前，恭敬而激动地说道：“欢迎回来，惊羽少爷！您一路辛苦了！”一声“惊羽少爷”，让莫邪瞬间袖了眼睛，黑袍内焦黑的脸上泪水纵横，浑身禁不住地颤抖着。是他，真的是他！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我没有在做梦！老天，我真的看到他了！莫邪很激动地盯着惊羽，生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不见了。然而众人却以为他是气得发抖，对惊羽恨得牙痒痒的。巡卫队长担忧地看着惊羽，心想着要不要叫人去请卡尔大人过来一趟。毕竟这位莫邪少爷可是全城百姓的衣食父母，要是他一怒之下迁怒他人，那受苦的可就是百姓们了。惊羽少爷很少关注修炼以外的事情，而且离家已久，对城里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万一不知轻重地得罪了这位阴晴不定的“阎罗财神”，那可就出大事儿了！可是大家却看到莫邪少爷在看到惊羽少爷后，原本愤怒的情绪反而被狂喜替代了。对，没错，就是狂喜！都不知道这莫邪少爷今天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看到惊羽少爷毁了他的马车，还当街打了他的手下，落了他的面子，非但不生气，还异常地激动，真是有病！惊羽才不管别人在想些什么呢，直视着莫邪淡淡地问道：“喂，小子，这么久不见，至少看到我也要激动一下，煽情一下吧。你这苦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是什么意思啊？我可没欠你钱哦，就算你摆个死人脸我也不会给你钱的。还有，这事儿你打算怎么解决？大家的摊子可都被你的好手下给毁了，没法做生意呢！”大家顿时让惊羽的话给吓得脸色惨白。这惊羽少爷还真是够胆大的，居然敢这样跟莫邪少爷叫嚣！虽然惊羽少爷有心为大家出头，但是大家还是怕得要死，毕竟莫邪少爷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啊！可是更让大家感到惊吓的不是惊羽的话，而是莫邪的态度。听了惊羽的质问，他非但不生气，反而很和气地跟惊羽打着商量：“我会将砸烂的东西按照原价的十倍赔给大家，然后再向每个摊主奉上100银币的压惊费，你觉得怎么样？”听着莫邪沙哑的声音带着商量的语气，大家都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下巴都掉地上了。这人真是传说中的莫邪少爷？怎么态度完全变了？惊羽满意地点点头，“还行。下次小心点，再在大街上御马狂奔，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能了事了！管好你的手下，狗仗人势不是不行，但是也得认清自己的本分！”她不管别人怎么看，当众训了莫邪几句之后就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巡卫队们妥善安排好小贩们的赔偿事务，这让老百姓们异常感激。不过大家在感激惊羽的同时，也不忘猜测着莫邪今天的反常。但是思来想去，都得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干脆不想了，反正有赔偿金可以拿就好，其他的他们小老百姓的也管不着。而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巡卫队长可就没有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了。这莫邪少爷因为容貌被毁，一直都对人冷酷无情，性情也一直是捉摸不透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非良善之人。换做平时，他根本就不会去管那些小贩。可是今天，他不仅没有发脾气，还很好心地做出赔偿，这真的是太古怪了。他的反常，似乎是从见到惊羽少爷之后就开始的。难道，他认识惊羽少爷，所以才卖给他这个人情？不过也不对啊，就算是朋友，莫邪少爷的态度也不可能这么谦卑的啊！看他今天的样子，他对惊羽少爷的态度，似乎带着讨好的意味，这太奇怪了！不行！得尽快将这件事情汇报给城主大人才行！思及此，他急急地往城主大楼跑去。－－－－－－题外话－－－－－－惊羽回家了，这一卷要开虐了，大家准备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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