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混水之鱼
诺娃联系的地方在纽大医学院大楼边上的一个独立的两层小楼，这里属于一个外设的生物研究所，正因如此，它并没有被政府征用，也没有急救的病人被送到这里。
二楼的一个实验室里，一个蒙着面的男子拿着手枪坐在椅子上，在他面前，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研究人员正在试图打开一个保险箱。离开三米之外的一个操作台下，一具男性尸体躺在那里，血已经浸湿了地面，致命的伤口在脖子上，半月形的可怕伤口处，血液在体内的压力下还在不停地往外冒。
“快一点！”蒙面男子用枪口顶了顶那个研究人员，他的口音有点怪，但也可能是因为蒙着面的关系。
如果情报没有出错，这个箱子里有整整一十三种病毒，每一种病毒都曾经有过可怕而骄人的战绩，每一个名字都足以让所有听说过它们的人心惊肉跳。既然已经开始报复了，那么，让报复来得更加猛烈一点吧！
作为早就潜伏在美国的特别小战队，他们一共有六个人，在某些人学习开飞机的时候，他们更加关注生物化学和医学界的成果应用，比如说黑死病病毒，比如说出血热病毒，比如说天花病毒，比如说埃博拉病毒，比如说某些特别型号的流感病毒。同样是这些自诩人类精英的科技成果，这些看不见的小生物比起那些金属做的大家伙更具有杀伤力。
每一个生物研究所都会有类似的病毒存在，这是用来做实验的，但有一些特别的研究所会拥有令人无法想像的病毒储备，并且它们的管理松懈得可怕。相对于原子弹这种被高度保护的武器，这种散布在民间研究所的小小病毒效果并不输分毫，而且取得更加容易。只要你订上几种医学周刊，连续看上一段时间，再上网查一下那些人名和他们的工作单位，你就会发现－－－哦，宝藏原来就在那里。
根本用不着什么藏宝图，要不怎么说知识就是力量，细节中有魔鬼呢？！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趁着整个纽约陷入混乱，他们六人毫不费力地就进入这个研究所干掉了那个中年痴肥的警卫，整个楼居然只有三个人，除了那个死掉的守卫，另两个在楼上正用酒精炉烤着小香肠准备自制热狗。而按着之前的情报，这里至少保存着五种病毒，鼠疫是其中一种，这玩意进入到供水系统乐子可就大了，当然传播它的方式还有很多，他之前就已经设计了至少六种办法可以让这种病在这里好好地肆虐一下。
拿到这些病毒之后，他将会安排人把其中的一部分直接在纽约使用掉，这里的人口密度和人流的速度十分适合病毒传播，或许几天之内，就可以让那个不知道躲在哪儿的美国总统得病死掉。
他想得正得意，腰上的步话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话机。
“外面有一辆出租车过来，停下了，可能有人要进来。”
那个正蹲着开保险箱的人愣了一下，虽然他听不懂，但听起来像是阿拉伯语。
“让他们进来，你们仨个，把他们用刀子干掉！我这边马上好了，一会就下来。”他探出头，和门外守着的两个同伴做了个手势。
“快一点！”他站了起来，直接把枪顶在男人的头上，这几乎让那男人尿了裤子。
叮！
保险箱打开了，一股冰冷的白气冒了出来。白气散去，一排粘着标签的试管露了出来。十三个管子。鼠疫、天花、埃博拉、还有一些他并不清楚的流感病毒，每一个标签上面都有红色的骷髅头极度危险的符号。
极度危险你还放在这里？蒙面男子心中冷笑，手指一扣。
噗！
男子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倒了下去，他的头上多了个血洞。
楼外，徐行穿着大裤衩，脚上套着双拖鞋，身上是件简单的黑色运动T恤，倒是把他的身形完美地隐藏起来，现在的他像一个普通的学生。
车子一溜烟地开走。
徐行站在车行道上，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不起眼的小楼。
“就是这。”安娜说道。诺娃点点头，带头走去。
徐行按住她。
“怎么了？”
“好重的杀气！”徐行低声说道。
“什么？”
“有人死了，刚死了！”徐行拍拍她们肩头，平静地说道，“你们俩在外面等一下，我先进去，一会你们进来。”
女孩们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徐行慢慢地走向大门。
徐行刚推开门，一支枪就朝他的脑门顶了过来。这个办法挺好用的，控制好一个，然后拉到后面干掉，就像钓鱼一样。
走道里还有自己的两个同伴，他们都是杀人的好手。
可惜，在他还没有把枪口顶实就发现枪管被捅进了自己的嘴里，不但捅进嘴里，还直接捅断了后面的颈椎，其实这个时候人还不会死，只是除了在脑子里回顾刚才的一切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只觉得满嘴血腥味。
徐行面无表情地把这家伙丢下，一脚把他踢得滑进楼梯转角，在墙那边还反弹了一下，身体隐没在缝里，看都看不见。
走道里有两人正举着枪小心地走过来，徐行慢慢地走过去，毫无声息，在一个蒙面男子转到大厅的那一刻，一只洁白的手掌映在他的额头，像是他自己用力撞了上去一般，手掌如一个吸盘紧贴着他的头骨，掌心一弹，巨大的力量带来的震荡让他颅骨内成了一团浆糊。
“什么情况？！”身后的另一个男子莫名其妙地被前面的同伴的身子碰了一下。
下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视野转了一百八十度。
我的头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人的脑袋最多只可以转九十度，转一百八十度的话……唉……颈椎多半是断了！
……
徐行微蹙着眉头左右看了看，这楼两边都有楼梯，他抬起头听了听，往左边那个走去。如果这个楼是透明的话，你会看到楼上三个人和楼下的徐行基本在一个地理坐标上。
人走下楼时是什么样子的？
走到拐角，转身，下楼，差不多就这样。
三个人走下楼也无非就是这么个动作重复三遍。当然，作为有着相当军事素养的三个破坏分子来说，走下楼可能会有些不一样，比如说，老大走在中间，前面那个是前锋，后面那个是后卫。
当然，这一切其实都不重要，反正当前锋从拐角露出半个身子之时眉心就被一根手指捅穿了，死亡几乎是瞬间而来的，他的身体就很自然地被徐行接了过去，捏住后颈摆在地下，就像他自己走下楼一样。
然后是老大，虽然他是老大，但对徐行来说都一样，露头，一指穿脑，提过来放下。
然后是后卫，也差不多，区别在于他没放好好地放下，徐行任由他向后倒去。
他的目光落在老大的背包上。
打开一看，整整齐齐地试管被插在特置的泡沫袋里。
看到那标志，徐行目光一紧，摇摇头，拎起包走上去，在走道里径直向前走到那个之前的实验室，看看那倒在打开的保险箱前的研究人员。
看看实验室角落安装的监控器，已经被枪打坏了。
徐行走到一个微波炉前，打开门，把这些试管整齐地码进去。关上，把温度设到烧烤，时间调到一小时。
微波炉嗡嗡作响。他走到洗手池，打开龙头，挤了点洗手液，把手洗干净。
他走下楼，打开门，朝女孩们招招手。
带着女孩从另一个楼梯走上去。
“怎么了？”诺娃向后看了一眼，对面的走道有两个大男人背靠背站在一起，摆出比较艺术的造型，却一动不动。她不记得这里有这种雕塑，也不觉得这种情况正常，她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如过电一般，又像是被寒气突然包了起来，那是死人么？
“杀了几个恐怖分子。他们想偷走病毒。”徐行简单地回答，他的手明显感觉到女孩们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
“你杀人了？”
徐行叹了口气，难道我杀人比病毒被恐怖分子偷还重要么？
“哪儿？”安娜紧张得跳了起来，紧紧搂住徐行的手臂，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丰满的乳峰上似乎一瞬间多了好多小点。
“楼下有三个，那边楼梯有三个，这个房间里死了两个研究人员。”徐行努努嘴，指给女孩们看那个还在发出嗡嗡声的房间，门是关着的。
“那是什么声音？”
“微波炉。”
“哦？”
“里面是病毒，十三个试管，天花流感什么都有，现在大概什么都没有了，反正你们不会喜欢这些东西的。”徐行无所谓地说，“是这间吧！”他伸手拉开门，里面一个巨大的核磁共振床摆在中间。
“我们不会使用这个。”
“我会，”徐行走到仪器面前，“女士优先。”
“我们？”安娜诧异地问。
“对，你们先上去。把衣服脱了。”徐行不动声色地说。
“做这个不用脱衣服，只要没金属物体就可以了。”安娜嘟囔着说道。
“脱！脱光！”徐行冷下面孔。
两个女孩有些害羞，不过还是先后脱了衣服躺在测试床上，徐行目不转睛地看着显示器。这脑部，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个淡淡的灰块在左右脑之间，两个女孩都是如此。
“好了，到我了。”等两个女孩穿好衣服，徐行也解开外衣，只留**地躺了上去。
“你怎么不脱光衣服？”
“没金属物质就可以了，这道理你们应该知道。”
“那为什么我们要脱光？”安娜不满地问。
“哦，我想想为什么……对了，昨天谁在我身上做那些事来着？”
两个女孩掩面而逃。可惜，两人刚在门外走了两步就看到了那三个坐在台阶上的好兄弟，由于是瞬间死亡，三人的表情没有什么不同，除了眉心多了个血洞，洞里还冒着红白色的流质。两个女孩差点要吐出来，她们一转身就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徐行轻轻拍了拍她们的后背，一下就让她们的情绪稳定下来了。
他也不说话，只是两个女孩似乎变得听话许多，任由他带回房间里。
一进门，诺娃就主动地脱起了衣服，躺上了核磁共振仪，安娜看着徐行熟练地操作着设备。
“一会我躺上去后，你启动这里。”徐行对安娜说，她赶紧点点头，记住徐行的每一个步骤。
“去吧，到你了。”徐行看了看玻璃后面的仪器，诺娃已经全部滑入腔体内。
“你的这里，似乎有什么不对劲。”诺娃指着屏幕，脑部有东西，像变形虫似的附在大脑上，那里的温度比周围更高。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芯片了，可这是怎么放进去的，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呢？
“是肿块么？变异的？”
徐行的目光在两个女孩脸上扫过，很正常的表情。
“走吧！”徐行挟着两个女孩就出了门。
“那些尸体怎么办？”出门的时候诺娃还朝着那两个背背男看了一眼，嘴里问道。
“什么怎么办？我不是已经处理掉你们留下的痕迹了么？恐怖分子当场就死了，他们想偷走的病毒在微波炉里，至于监控……早就坏了。剩下其它的那些，留给有关部门好了，反正是他们要写报告，又不是我们，最多写上一句有无名英雄出现过，到底是什么侠干的这事，和你们有半毛钱关系么？”
“可那出租车司机……”
“好吧！我今天晚上去他家把他干掉，既然你们这样不放心的话。”
“不！！！”
“确定？”
“非常确定！”
“走吧！这个时候打车可不容易。”徐行带着两个女孩，一路躲着监控回到公寓里。
一进门，两个女孩就被扔到沙发上，亲眼看到几个人死在自己面前，女孩们的情绪很不稳定，仿佛觉得已经陷入了一个可怕的阴谋之中，两人抱着双腿缩成一团，衣裳不整花容惨淡，急促的呼吸牵动胸前双峰上下，样子十分诱人。
徐行搬了张椅子坐在她们面前，左看看右看看，严厉的目光看得两人心里发毛。
“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安娜小声地说，诺娃的眼神倒是很平静，只是手指不自然地扭动。
“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您不会杀我们的吧！”
徐行脸上浮现了一丝残忍的笑意：“知道我的外号叫什么吗？”
“不…不知道……”安娜似乎意识到不妙，身子更往后缩了点。
“食人狂魔听说过么？”徐行微笑着说道，“其实我原本只是个美食家，吃遍天下，有一天，我掐指一算，这世间四条腿没吃过凳子，天上飞的没吃过飞机，地上走的没吃过人，水里游的没吃过潜水艇。所以就在那天，我决定，如果有机会，一定要给我的人生画一个圆满的句号……现在你们猜猜我将会做什么？”
徐行一边说着，一边露出雪白的牙齿，虽然把女孩吓得够呛，但自己心里也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场景似乎在哪出现过，是了，那个叫叶深的家伙，徐行心中一动，这是……学习？应该是了，因为自己从来没有用吃人来吓唬敌人的习惯。
不过看起来挺有效的，两女孩哆嗦着说不出话，此刻徐行那笑嘻嘻的脸看起来突然可怕起来，那白净整齐的牙齿在灯下闪着寒光，似乎在下一刻就会从自己身上扯下一大块沾毛带血的肉吞下去。
诺娃眨眨眼，勇敢地和徐行对视，问道：“您准备把我们的椅子吃掉？”这话一出口，连刚才还怕得要命的安娜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徐行看着诺娃的眼神，那里面确实还有恐惧，但是不多，这是个聪明的女孩，就算在这么危险的时候，她还努力为自己博取一丝生机，只是，自己这招似乎不太管用。
徐行的目光从她的眼睛往下滑到丰润的唇上，再往下经过精巧的下巴，莹白的脖颈，从锁骨再到下方顶起之处，在上面就不动了，足足一分钟，那目光似乎有质感一般让诺娃身上发麻。更让她发麻的是徐行居然像饿急的人发现食物般吞了一口口水，那声音响得如同在耳边发出来似的。
“不是椅子。”
“不……不是么？……”
徐行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坐在沙发上，一手搂过一个女孩，在两人的脖子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其实人肉做起来比其它肉复杂多了，知道为什么吗？”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虽然你喜欢开玩笑，但是这一点都不好笑！”诺娃板起脸，用力去推开徐行的手，却像是被夹在铁箍里无法动弹。
徐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无谓的努力：“你看，人就是想得很多，想得复杂，内分泌就不正常，你看看你们现在，肾上腺素分泌得这么多，肉就发酸了，啧啧……”
“酸的不好吃对吧！您如果是美食家……肯定会介意的吧？”诺娃努力冷静下来，她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没关系，可以做成糖醋的，你们有没有吃过糖醋排骨？没有？啧啧，知道哪部分的排骨肉质最好？”手指轻轻地在她们肋间拨弄了几下。
随着手指的触摸，女孩们激烈地扭动了起来。
“请不要这样！”安娜泪眼汪汪地恳求，那模样确实很动人，可惜离打动徐行还差一点，不过他还是放开了手，不再搂在女孩们的腰间。
安娜觉得身后有只手从颈后向下滑去，麻麻地像是带着电的向下串，虽然只到了胸后的位置，可那麻木感一瞬间溢满全身，像是浑身上下数十万个毛孔都紧了起来，突然间那手离开了身体，她猛然间冒出一身汗来，然后全身发软，向后倒去。
“出这么多汗，这是阴虚啊！”徐行微笑地转向诺娃，“你是学医的，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他觉得这个女孩挺有意思，好像胆子挺大的，不过也不奇怪，胆不大怎么能做出之前的那些事来。
“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阴虚就是说身体的体质弱，容易突然间冒汗，你看看，”徐行伸手在安娜的脖子上抹了一把，满手的汗水，“知道人体排汗是为了什么？”他扭头看着安娜，她明显比较好对付。
“降，降温吧……”想到要被面前的男人吃掉，她心里的感觉很奇怪，那种死亡的方式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是一片片切开活生生的肉体，再用叉子沾上精心调制的酱料再放进嘴中咀嚼，吃进他的肚子里再被分解成无数细小的分子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么？光这么想着安娜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中有一股热流突地从无数深处冒了出来，接着全身都绷紧了，很快她就像**一般失控地痉挛起来。
“不过汗里面有尿酸，这玩意会影响口味，所以，这样排汗后的肉就比较适合用在清淡点的菜色里。嗯，生拌加点盐可能就可以了……好期待……”徐行自言自语道。
徐行的手中沾满她的汗液，他伸出手摊开看了看。
“对了，所以你看这孩子动不动地流汗，说明体内热量过多，可她的体质又不强，每次像这样排汗就很耗能量，越是体能下降，身体的再平衡能力就弱，就越容易乱出汗，这就是阴虚，这样冒汗很伤身体啊！”
“哦，嗯，嗯……食物不健康的话，吃了也没营养的吧？”诺娃嘴里说着，眼睛偷偷看着那侧的安娜，奇怪的是她半靠在徐行的怀里，半点动静都没有。
“哦？有道理，那不吃你们也可以，可光这一个理由可不够。”
两女孩微微松了口气，看来这男子只是吓吓她们，并不是有吃人的喜好。
“我们可以帮你做任何事！如果你说得具体一点，但请不要吓我们，那会影响您的形象。”诺娃目光闪烁，低声说道，却在任何上加重了语气。
“这样啊！”徐行摇摇头，他倒不觉得自己的形象有什么特别要保护的，不过觉得前面那些恐吓的办法也用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进入正题，“你看你们两人这么懒，能做什么事？”
“可我们今天还帮你到那边做了检查。”
“我帮你泡了咖啡，还有点心！”
“那倒是，不过，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的脑子里有那个玩意？”
徐行从怀里拿出两张成像片丢在诺娃怀里。
“什么？”
“什么什么？”徐行注意着她们的每个细微的动作，口中说道，“是不是觉得似曾相识？没错，和我图像上显示的很像对不对，就是小很多对不对？麻烦给我一个解释，咱们是不是远房亲戚或者得过同样的病。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不介意亲自动手把那玩意拿出来研究一下！顺便吃尝下人脑的滋味……你们觉得是加糖好还是加酱油好？要不要放点香菜加点辣油呢？……”
徐行摸摸下巴，吞了口口水，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突然觉得这么做挺有意思，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人的恶趣味，自己倒是学得挺快。
这话让两个女孩小脸又是一阵煞白，这男人不会真的想把自己脑袋切开看吧？他既然敢杀人，做出这样的事也不会太令人奇怪。不过，估计还是在吓自己，可要是不让他得到满意的解释，说不定他真的会切开我们的脑袋来看看那东西是什么，就算他不是食人魔，是个疯子的可能性也不小！
女孩们一人拿着一张片子，边看边想。
“病？！”诺娃突然想了起来，“大学一年级时，我有一次发烧住进医院，很久才好。安娜也是，当时我们还在同一个病房里。”
徐行皱起眉头，看着安娜，她点点头。
“为什么你们会觉得这场病有关？”
“因为你说起了病，我脑子里就想起这个，也不知道为什么！”诺娃回答道。
徐行摇摇头，这说不通，因为他并没有这个记忆，自己有没有这样大病过一次？答案在记忆里是空白，也可能被抹去了，也可能是被遗忘了，……
“我记得，这是真的，你可以去看我的医保记录。”
“您……”安娜刚要说什么，徐行突然觉得自己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变化，来自女孩的脑部。
“不要说话。”徐行手指按在女孩的唇上，女孩呆住了，唇间传来温热异样的感觉，她突然觉得嘴里有些发干。他把手按在女孩的前额上，瞑目静静感知头骨下的脉动，那片物质的温度明显高于周围，基本可以排除普通肿瘤的可能。
不过这样的物质会是自然生成的么？这显然不可能，更大的可能是被外界触发，病毒之类的应该也是一种可能。动物体内生成结晶的不在少数，尿酸可以形成各种结石，但脑部的结石……会是某个秘密的人体实验的结果么？这分析起来倒像是系统的手法。
灰白质地，像是一种生物晶体，如果这样倒是可以解释系统的整个运作方式，类似无线传输的芯片，用来传导信息，能量来源于生物能，生物能是否支持这样的功率，既然能运作，那肯定是有办法的。徐行抬头往上看，心里满是疑问，这要是随时把信息传到远处，那得多大的能量，肯定不是即时传输的，要不然就是另一种可能，一种转化放大器。
要不要拿出来看一下？可这样就要杀人了……要不要呢？可就算拿出来，可能也会失去作用，那东西如果是身体的一部分，自己难道要把它切片来看么？
分析了许多利弊之后，徐行觉得暂时保持现状比较好，至少对他来说，女孩们现在已经成为了实验体，这样的实验体能遇到的机会肯定不多，所以不能浪费！
相貌出众，智商也不低，徐行低头看着两个女孩，美丽的面容上带着恐惧，胆子这么小，她们会只是矿工么？AGENT的话，这演技，有点太出色了。
矿工从理论上来说只应该是普通人吧！体验生活，提供矿物，不对，太过平凡的生活意味着低的产出……
联系到之前两个女孩脱口而出的悲惨身世，这倒有点谱了。
“你们，说说你们的过去吧，谁能打动我，谁就可以活下去，”徐行摸了摸肚子，里面某个器官听话地响了两声，“真的有点饿了！别说假话啊！我最恨别人骗我的！”
“是不是这个让你有些困扰？我觉得您是个好人，真的，我真是这么想的，”看到徐行脸一板，安娜赶紧问道，“从什么时候说起？”
“随便！”徐行不耐烦地回答。
“哦~”
“您要不要先吃点宵夜？……哦，好吧……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一个布娃娃，……”
………
夜深了，女孩也说得累了，一左一右倒着睡得挺香，当然徐行也动了点手脚。看来自己分析得不错，这两人确实有着极相似的过去，不过未来会怎么样，倒是难以预料。
他望向窗外，似乎有种站在时空洪流之间的感觉，无数的人与事在他身边席卷而过。
命运像被谁捏在手中，在这洪流之中或隐或现。而自己，在这一刻，只是生命中的过客，令无数人人感慨莫名的时空，会不会只是一个特别的玩具。
你到底想做什么？
是想成为全知全能的神么？
还是仅仅像老爹所说的，只是文明的保护者，天才的永生之所？
还是某个没搞定的游戏？
……
月光透过窗子洒在地面上，莹白一片。晚风带起淡色的帘布，房间里满是静谧的气息，唯一的声音，是女孩们的呼吸与心跳。
安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像只小猫窝在徐行的怀里，偷偷地看了一眼对面，诺娃也是同样的姿势靠睡着。她轻轻抬起头，身边的男子似乎毫无知觉，眼睛微闭着。她重新闭上眼，之前的恐惧早就被忘记了，似乎总是被男人吓到，然后很快就调整过来，几次下来也就习惯了，仿佛那个狼来了的故事，狼只存在于故事里。
她微微抬起头，把鼻子凑到男人的身上，嗅了下，奇怪，没有气味，却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慢慢调整了个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些，背后的那只手还贴着身体，这让她有种莫名的兴奋，在她的认知里，她与这男子早就有了亲密关系，似乎正是因为这一点，无论男子之前如何吓到她，她的内心深处都觉得他不会真正伤害自己，事实上也确实没有。
安娜醒的时候，诺娃其实也醒了，只不过她是被尿意催醒的，身后的手还按在自己的后心处，她强忍着不动，可越是不动，那尿意似乎就越强烈，用意志强压耗去的体能又给膀胱施加了更多压力，她觉得全身都在发热，变得潮湿起来，特别是两腿之间。
下一秒钟，我就要**了！诺娃实在忍不住了，她抬起头，正好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我可以……”
“去吧！”
诺娃赶紧站起来，夹着脚向浴室走去，她似乎觉得已经有水漏了出来。安娜眨了眨眼，仰头看着徐行。
“我们说的那些，对您有帮助？”
“不知道，也许有。”
一百四十秒，徐行淡淡看了墙上的挂钟，闭上眼。
诺娃回来后，很自觉地坐回原位，只是这一次徐行没有再把手放在她的背后。
不一会儿，安娜突然也坐直，忸怩地刚想开口。
“去吧！”徐行点点头。
安娜愣了一下，没说什么，赶紧站起来去厕所，她也忍不住了。
墙上的挂钟正好走过两圈多。
自己的感知能力比之前进步了许多，徐行心想，能通过皮肤的接触了解到对方的生理情况，这已经超出一般仪器的能力了，那么除了感知能力提升了之外，分析能力也提高了不少，可惜之前那种把周围一切都映在脑海中的能力突然又消失了，或许是因为大脑承受不了那么多的信息量，或许到下一次升级之后会有改观。
“大人，您……”诺娃欲言又止。
“明天，我会离开这里，关于我的一切事，你们最好忘记。”
“啊！您明天就要走么？”诺娃惊讶地问，似乎忘记了这个男子几次把她们吓得魂飞魄散。
徐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如果她们是某个单体的AGENT，她大概不会无动于衷吧。
“可您的身体……”
“啊！你要走了？”这是回来的安娜说的，她现在的表情简直像个要失去宝贝的小女孩。
“是啊！我要走了！”
“为什么要走？您，又没什么事，不如就在这里住吧！”安娜差点说出水电分摊房租减半的话来，还好及时收住了口。
“等我收集到另外十张十二星座的收藏卡片，我会回来找你们的……”徐行看看她俩，慢悠悠地说道。
轻轻拍拍女孩们的肩膀，徐行没再说什么，他的手慢慢移到女孩们的颈后，优雅美妙的弧线下是身体最密集的信息传导中枢，这里很适合，无论是手感，还是其它什么。
当然收集卡片这种理由只是一个借口，但如果卡片真的是来自那里某人的提示，那么他的借口就是很好的回应，至于是不是真的是要去收集那些卡片，……那等他把其他十个人找到再说吧。
找到十二个星座卡，又要向谁要求实现一个愿望呢……
徐行不由得想起纳塔丽那张美丽的脸，那张脸又和之前安琪儿重叠在一起，变成了另一张脸。接着诺娃的脸，安娜的脸，这些美丽女孩的脸慢慢在脑海中重叠起来，变成了一张似乎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徐行几乎要吃惊地跳了起来。
阿菁！
那是阿菁么？
那是阿菁长大的模样么？！
“如果找不到呢？”安娜轻声问。
“那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徐行平静地说，话音刚落，他的手心突然感觉到女孩们的身体内有着异样的变化。他几乎能看到有许多物质从女孩们的身体各处涌入到脑部，那块莫名的物质也开始变红，那是发热的迹象。
开始运转了么？真的隐藏得太好了，可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作用，难道是用来接受信息和传递信息的植入装置么？
徐行半闭着眼睛，似乎困倦得想要睡着，无意之中手指触到了女孩颈后的某个位置。
“能不能不要离开？！请不要离开！你走了之后会很无聊的……”
似乎是两个女孩在说着话，可徐行并没有感觉到空气的振动，他很快知道那只是一段来自大脑深处的思想，带着无尽的伤感和遗憾，似乎自己的大脑内的那块物质也在轻轻地发热，带给他同样的伤感与遗憾，甚至比女孩们所传来的那些强烈多得多，只是这些情感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秒钟不到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也几乎在同一刻，他明白了许多，看来所有的猜测是对的，难怪它的吸引力如此之强，可以让人放弃世间的所有爱恨情仇。
我们的身体，还真的只是它的一个工具啊！如果说她们是源，自己是不是一个接收放大器？可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自己成为这样一个机器？难道是天生的，还是有意的安排？刹那之间，又有无数的疑问冒了出来。
徐行轻轻抚弄着女孩们的长发，指尖顶在颈后的凹处，慢慢地感受着她们的情绪和思想，直到她们重新变得平静下来。
“你们，成为AGENT已经很久了吧？”
徐行淡淡地问道。
“什么？”女孩们似乎只是被他的声音所惊扰，微微地抬起头。
“哦，看来我犯了个错误，”徐行淡淡一笑，把诺娃提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你是AGENT，她才是矿工，对不对？”
“我们是什么？”安娜迷糊着眼问。
徐行温和地笑了笑：“没关系，反正还有一些时间，我们来聊一聊，要不要来点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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