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杯酒人生
圣保罗德旺斯是一个风景如画的中世纪风格的小村庄，四周的西部风光使它更具历史名胜的魔力。它位于南加州的一座小山谷里，被景色迷人的丘岭和山谷所环抱，到处是鲜花、果园和松树林。这个山间小村简直就是艺术家的天堂，一座美术馆，一家美妙的古玩店，像一块磁铁吸引着世界各地的游客。
徐行正是那个被它吸引来的小铁片，他现在正站在这条街的另一头，正微笑地看着那个小肉弹和衣着讲究的麦肯锡先生从车里走出来。麦肯锡带着刚从片场里接来的小女明星伊娃来到了圣保罗德旺斯小村子的格兰德街上。
“这个地方还真不错！”徐行边走边看这四处的风景，他正要去那个美术馆，听说那里面有点东西还值得看看。
如果你随便问一个这里居民，他们会告诉你：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麦肯锡先生的。
麦肯锡当然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富翁，而伊娃小肉弹本来将要在这一部今年最伟大的A片《极度冲撞》中担纲女主角，这是麦肯锡打算投资拍摄的一部顶极的灾难片，所以她将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女明星，但这个计划只怕会取消，因为最近美国人有了点儿小麻烦，看不得那撞来撞去的影片。
“这个小肉弹虽然有点白痴，但漂亮女人说傻话更加可爱，而且她皮光肉滑的应该很好吃，所以今天就应该是一个美妙的周末！”麦肯锡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他们正打算去看看麦肯锡艺术美术馆，这个美术馆里收藏的名画，其中有勃纳尔和夏加尔以及其它十几位艺术家的作品。
麦肯锡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周围，这一切对他毫无吸引力，只能让他的财富变成另一种形式保存，以一种可增值的方式保管，所以这里就相当于他的另一个金库。
麦肯锡转身问那女人：“你喜欢这个美术馆吗？”
“喜欢，亲爱的，能有这么多收藏真是了不起！”伊娃尽可能让他开心。她以前从未遇到过像麦肯锡这样的人。
麦肯锡得意地点点头。
伊娃微微松了口气，重新露出一付甜美的微笑，仿佛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心上人身上。
而她的心中却老练得多：“瞧吧，我要把他的一切告诉我的女友们。他居然还拥有这么一大片的的土地和房产，简直太惊人了！还有这些画，虽然我没有一幅看得懂，不过只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认为它们很贵，那就足够了！”这些话当然不会被宣之于口，而她的表情则完全表现得像一个天真可爱的未成年少女，这足够让麦肯锡自豪，他开始装模作样的开始当起了解说员。
徐行正站在这个大厅的另一头，静静地看着里面的那幅夏加尔的作品，他微微点点头，冲着那幅画作了个鬼脸，因为他发现这幅居然是假的，虽然做得相当的真实，但那画面上有一小点破绽！
他转过头，发现伊娃在展览厅的另一头仔细端详着霍安。米罗的一幅作品，一脸的茫然和无知，显然已经被那大片的油彩吓坏了，她从来没有看到有人这样用色，如果把这种画法用在自己的脸上，那自己一定可以出演鬼面人一角！
“米罗的的画极具特点:简略的形状，强调笔触的点法，精心安排的背景，奇思遐想，幽默趣味，清新的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麦肯锡已经来到她身边，微笑着自上而下地看着她的乳沟，满意地点点头，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字母――G。
“若安·米罗1893年生于塔拉戈纳附近的蒙特罗伊格，卡塔卢尼亚这一西班牙的画家之乡长期作为东、西方之间的桥梁，又是产生罗马风格的摇篮。中世纪时，宗教装饰画和著名的壁画曾在此兴盛一时。意大利文艺复兴使它建立了许多活跃的绘画和雕塑学校。”
“最后，现代艺术从它那里接受了最无畏的先锋，特别是米罗和达利这两位超现实主义运动的主要人物。若安十四岁便进了马塞罗那美术学样，后来又在加利画院学习。1915年，这位年青人认为官方教学弊多于利，于是决定自己画自己的。”
“他有幸获得了马塞罗那一家大画廊的负责人，思维缜密的达尔摩的帮助，就是他支持了米罗，于1918年举办了这位画家的第一次展览。”
“米罗当时的作品，如《司机》、《有一头驴子的风景》显然受到了凡高的影响。他到巴黎作短期旅行时，也受到立体派的感染。他这时的作品，如果说不算是摹仿的话，起码也是明显具像的。它们是干巴巴的素描，生硬的分面，明亮而乏力的色彩。”
“您懂得真多！”伊娃的眼里闪着小星星。
“饿吗？”他殷勤地问道。
“是的，如果你饿的话。”伊娃其实已经三顿没有吃了，但在这样的贵人面前是一定得稳重点儿的。
“那好，我们去绿野餐馆吃午饭。然后去骑马！”
“好！”
........
绿野餐馆是麦肯锡最爱去的饭馆之一。那是座十八世纪的建筑，位于村口，后来他把它改成了一家旅店。
麦肯锡和伊娃在餐厅里靠近花园的地方找到一张桌子坐了下来。这个位置可以让他们欣赏到毕加索的战友立体主义绘画运动共同发起人，野兽派绘画运动的参与者法国画家布拉克的《画家和他的模特儿》和首创活动雕塑善用机器或气流驱动着金木土石来吓人的百变美国雕塑家考尔德的艺术作品《运动》。虽然他完全不认为有多少人会欣赏得了这样的艺术品。
“我们下午做什么？”伊娃好奇地问道，”你刚才说吃了饭我们去做什么？”
“骑马！”麦肯锡心里其实在想要不是现在太早自己不太习惯那就应该直接上床，把关系迅速庸俗化是一件相当有意思的事情，”下午天气很好，我想去骑马打猎！”
“到哪里？”
“就在这个村外，那里有一个狩猎俱乐部！”麦肯锡说道，”我是这个俱乐部的董事！”
“那可真棒呢！”伊娃露出兴奋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骑马她就兴奋，如果我们把骑马与**的象征意义等同起来，人们可能会感到吃惊，马居然对女孩更有吸引力。”不过我不怎么会骑！”伊娃有点担心，她十年之前在迪斯尼乐园骑过木马，不过她一直抱着那根杆子。
“没有关系！你坐上去就好了！你可以看我骑，我骑得很不错！”麦肯锡。肯尼笑嘻嘻地说道。
“你当然不错了！可是我听说如果不会骑那屁股会很痛的！”伊娃还是有些担心，她的眼里有一丝犹豫，”我可不希望明天连坐都不能坐！”
“你放心好了！”麦肯锡安慰她，”马的背很宽，而且我一定找一匹比较温柔的给你！”
老板娘端上来一杯波尔多红酒和一杯勃良地葡萄酒。很快地佳肴一道就接一道的上来了，微烤雉鸡肉、火腿卷，无论是美食家或大吃客都应该觉得满意。
而且这里还有现场演奏的柔美音乐助兴，看来这个午餐的过程注定漫长，伊娃很满意自己明智地提前腾空了肚子。
“现在跟我说些打猎的事情吧。这是我第一次打猎，我不想出丑。”伊娃的叉子上有片火腿，嘴里嚼着肉，眼里放着光，热切地说道。
“旧约里说，看葡萄酒能够使人心灵愉悦，闻葡萄酒能够使灵魂获得拯救，而喝葡萄酒能够使人感受到上帝的存在。”
“普通的葡萄酒，在喜欢思索的犹太人看来却是欢愉和拯救的象征，这正是庆祝逾越节的本意所在。同样，在逾越节晚宴上吃未发酵的食品，在富有哲理意味的犹太人看来，也是一种修补灵魂的举措。”
“圣经上说，人类的罪恶正是由吃而始——亚当在蛇的诱惑下偷吃了知善恶树的果子。”
“知善恶树的果子到底是什么呢？”
“有人说是苹果，但我认为是这个，葡萄，相当部分的犹太法典学者赞同我的观点。他们认为，这种好吃的果子正好代表了物质对人类的诱惑，往往成为人们为之陶醉的对象，容易引导人们忘记自律走向歧途。特别是它们堆积在一起变成了这种可以迷醉神志的液体之后，你要看一个人的人品，最好就是看他喝醉之后的样子，所以说喝葡萄酒正是为了提醒人们不要忘记人类所犯错误的根源。”
伊娃拿起杯子，轻轻喝了一口，她似乎觉得对面这个胖子变得没那么难看了。特别是在酒精带来了一些刺热引起身体内的异样，她有种恋爱的感觉。没错，曾经有人告诉她爱情是一种病，属于精神科的疾病，引起这种病的因子有很多种，酒就是其中一种，难怪有那么多恋人要喝交杯酒。
麦肯锡看着她。
“您继续说吧！我很乐意听。”
“在我们品尝它的甘甜之前，它要经历无数痛苦的压榨。这就像犹太人，他们在走出埃及之前经受无数苦难，他们在几个世纪里历尽沧桑和迫害，但是，他们终将走出埃及，成长为自由、强大的民族。”
“同时，由于葡萄酒愈放愈香，它也是犹太民族悠久历史的象征。喝葡萄酒是犹太人对自己历史的追忆，也是犹太人对自己未来的祝福。
“像葡萄树一样，一个人如果没有了根，就不可能在地面上长久地、挺直地站立。”
“您太有文化了！”
麦肯锡点点头：“这是我的优点，别人都这样说。”看着伊娃开始变红的脸蛋，他却想起大洋对面自己正在争取的那个大项目，还得分润不少好处给那些家伙，没办法，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为了在第一枚爱国者上刷上可口可乐的图案他不得不额外给出一大笔好处费，还得派人上船去现场涂装，当然这样的效果也是最好的，每个人都会记得第一发可口可乐弹的样子，虽然没办法真的搞成那款经典瓶子的形状，但效果应该也不错，媒体也在跟风报道那个巨大的可乐瓶在风中前进的样子，没人在乎那瓶子砸坏了多少花花草草。
不知不觉，他有点醉了。
“我们去骑马吧？”他拉起伊娃，他刚才有个好想法，准备在马上来一炮。
“说不定可以看到好猎物。”他语带双关地说，下腹的感觉有点发硬。
........
半个小时后，徐行也走了进来，他随便扫视了这个餐厅，没有在任何人的身上多留一眼，径直向着一个空位走去，一个待应生赶紧过来引座，他在另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每当我看着这些酒，总会忍不住要想，那些阳光是如何洒在这些葡萄之上，那些露水慢慢地凝结在深红色的葡萄皮上，当它挂上一层白霜的时候，就会有人拿着筐子把它们摘下来，酿成这深红色的酒液，”他凝视着眼前的酒杯，”而当我坐在这里，今天，身处这四周的一切，喝着这酒时，那些酿酒的人也许已经不在了，世事……”他停顿了一下，好像已经说不下去了，也许他的思绪早已经不在这里。
“我有时候会想起那些踩在葡萄上的脚，然后试图不去想那些脚中间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脚气”........
这一头，麦肯锡正和伊娃谈笑风生，桌上已经上到最后一道菜了，接下来就是甜点了，这个时候，老板娘亲自又把奇异水果饼送上，接下来是绿野餐厅特有的餐后甜食，也是伊娃和麦肯锡最喜欢的食品——泡沫牛奶端了上来。它是用鲜牛奶、冰淇淋加咖啡混合后搅拌而成。两人饮用后，上嘴唇上都粘了不少白色泡沫。伊娃用手指轻轻抹去泡沫，再把顺着手指往下淌的奶油舔干净，一连串的动作引起麦肯锡无限的遐思，他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更改计划直接回自己的别墅，不过当他看到外面的阳光灿烂之时，想到将要去的地方绿草如茵比毯子更毯子比席梦思还席梦思，所以也就释然一笑，决定还是照原计划行事，毕竟来夜方长，这种事急什么？
徐行也在这个餐厅的另一头，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菜单，随口点了一些烤蚌、一小块牛腰肉、和朗姆酒浸牡蛎。他配菜的佳酿是马地拉红酒，甜点是纳瓦尔果冻。
又过了十分钟，麦肯锡站了起来，相当有礼貌地把伊娃牵出了座位，两人已经准备通过某种驰骋的运动方式来帮助消化了。
徐行正在闭着眼睛，品着那朗姆酒浸牡蛎的清鲜爽口，他微微摇摇头，这让老板娘大为紧张，难道是不好吃？
徐行睁开眼，勾了勾手指，老板娘冲了过来，”什么事？”
徐行很不好意思地对着老板娘说道：“对不起，我今天的肚子好像有点儿问题，这儿的洗手间在哪？”
老板娘益发地紧张，不会是客人吃了这牡蛎要拉稀吧，赶紧向后一指，徐行站起来向后走去........
这一天天气很不错。阳光透过斑驳的云彩照射在广阔的大地上，波光粼粼的河水沿着山脚川流不息。
这山脚有一个马厩，这也是麦肯锡先生的财产，当然也包括那四匹纯**。
伊娃注视着矫健的利马。它的头抬得高高的，鼻孔翕张，耳朵前后摆动。它亚麻色的鬃毛被风吹乱了，尾巴像旗帜般在身后飞扬。
“让我扶您上去吧，伊娃。”麦肯锡轻笑着说道，”马儿已经等不及了！”他在说马么？听着像是说他自己。
伊娃尴尬地红了脸，说道：“好的。请帮我上马。肯尼先生。你也知道我不太习惯骑装和马鞍”
麦肯锡笑了：“是啊，它们太硬了，而且并不太听话！”他语带双关。
麦肯锡身穿红外套，头戴黑帽，白马裤的裤腿塞在亮晶晶的黑马靴里。他泰然自若地坐翻身上马就位。
“王子”是一只黑毛德国纯种牧羊狗。这会儿它站在麦肯锡。肯尼脚边，警惕地张望着。这只狗简直就是麦肯锡.肯尼的影子。麦肯锡.肯尼到哪儿，它跟到哪儿。据传，只要麦肯锡一声令下，这东西会撕开一个人的喉咙。可谁也不想以身试”狗”。原始的猎犬没有分工，被用在打猎的各个阶段。原始猎犬的后代则精于打猎活动的某一个方面。某方面能力特别发达的狗通过同系繁殖来加强其特殊的优势。王子最善长的就是咬住敌人的喉咙死也不放。
“走吧！”
马儿大步跨越田野，慢慢地伊娃忘了害怕，忘了可厌的马鞍，除了身下的马匹、迎面而来的强风和自己剧烈的心跳以外，她对一切毫无所觉。
伊娃看见树篱已近在眼前，感觉到马儿准备起跳。紧接着她俩便已凌空而起，轻易地越过树篱，她发出狂喜的笑声。
在她正在感受着身下的震动通过神经和体液带给脑部的阵阵快感的时候，她的同伴已经跑远了。
麦肯锡先生骑着马，手里拿着一只**，他的王子已经跑在了他的面前，显然已经感觉到有猎物在前方，吠叫不停的王子率先进入森林。
他在马上已经看到前面有一只野兔正在快速地向着它的窝跑去，刚才它一定在这附近吃草，这里离它的窝有不小的距离，毕竟谁都知道兔子不吃自己窝边上的草。
不过他相信王子一定可以在这可怜的游子回到自己的家之前抓到它。对这一点他极有信心，
麦肯锡放任身下的马儿自行寻路穿越林间和溪流，他俯低身子，避开两旁横出的树枝。
突然他已经看到王子正向着一个东西扑了上去，他狠狠地用马刺扎着马屁股，可怜的马儿右臀部已经是血如泉涌了，如果马儿知道中国有句话叫拍马屁是为了让别人高兴，它一定会强烈申请加入中国国籍的。
麦肯锡加快了向猎物冲去的步伐，这时候突然好像有一只鸟突然飞过马头，它一声长嘶，立时人立而起，一把就把它的主人掀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像一个破烂的玩具般倒在地上，嘴里还不断地涌出鲜血，看来他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
“……”他想叫，可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他的爱犬正在三十米外与那只野兔做殊死搏斗，老话说得好［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现在这只兔子不但已经被追得着急上火，还被咬住了半个屁股，所以它就不停地用另外一只脚蹬着王子的头，已经划出好几道血痕了。
而六百米外的伊娃正在小跑着过来，不过看那个速度怎么也要十五分钟才能到现场，而且根本不能指望这个波大无脑的女人会做出什么现场急救之类的事。
三分钟后王子咬着野兔回来请功，在他的身边充分地了解了情况之后，开始向着远方跑去，这只可以比美101忠狗的大猎犬的唯一失算是它整整花了两分钟就找到了伊娃和那匹马，但却花了五分钟都无法让这个女人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它只好身先事卒，以身作则地向着事发当地跑去。这个行为后来被证明是极其错误的，如果它当时根本不理那个白痴女人，直接冲回家里向着随便哪一个村民表白可能都会让它的主人活下来，至多是在医院里呆上一年落下个半身不遂终身瘫痪也就是了！
花了整整二十分钟后，在王子第五次回去带路后，那个白痴加路痴的女演员伊娃终于找到肯尼迪先生，可是她却花了三分钟发呆一分钟尖叫还有五分钟用来从这种震撼中清醒过来，然后她终于想到要看看麦肯锡的伤势，这时的他已经死了，他实在死不瞑目啊！
如果上帝愿意再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会带一个白求恩那样的医生或是像南丁格尔那样的护士来骑马而不是这个大波妹！当然他再也不会去拍什么叫做《极度冲撞》的片子了！
........
这时候的徐行正好回到那绿野餐馆的一角，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他很抱歉的微笑让本以为他要吃霸王餐的老板娘重新露出了笑脸！
徐行慢慢翻开桌上的书，看了起来。
老方前天和他分手时给了一件分手礼物，那部《矩阵》电影的原作和剧本，导演兄弟俩亲自操刀的厚厚一叠纸被仔细地装订起来。这让他想起维克多那本从网上下载制作的书，似乎有了打印机之后大家都喜欢把那些值得认真咀嚼的文字印在纸面上，从来不去想那可怜的大树。
老方这个行为很难说没有其它用意，就算他在好莱坞混得风生水起也没有必要用这样一个剧本来讨好自己，而且徐行并没有表现出对这方面有什么好奇。除非他是想要对徐行暗示些什么，或是埋下一个伏笔。
喜欢或不喜欢，往往只是一些逻辑问题，老方递给他这个礼物时这样说，仅仅是分别这个理由无法解释老方为什么显得这么文青，所以徐行决定从书里寻找答案，
这个剧本里也暗藏着许多线头，主角往往在众多信息中被绕来绕去，但最终他还是在困难中得到了事情的真相。
这次的一系列任务显得别有用心，从老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对此也有所不解，但作为准军事化管理的暴力组织，任何不理解的行为都要遵循唯上原则，也就是说上面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这种文化当然对现代管理学是一种挑战，至少会有很多管理学家听到这个就会跳出来说这不民主，虽然整个组织会显得很有执行力，但犯错误往往也会犯得更大。
除非，这样真的很有好处。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有利有弊，你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把所有的因素考虑进来，然后选择一个对你最有利的，那么从结果反过去推论原因就比较容易了。
在结合自己找到的一些线索之后，他确实找到了最符合逻辑的一个原因。
黑杀确实是一个杀手组织，也确实是世界上最有实力的那一个，但黑杀最大的收入绝不是来自于杀人的收入，而是向所有潜在目标收取的承诺费。
这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商业模式。
根据每个人对自己的估价，每年收取一定的费用，承诺不对其下手，这样得到的钱比起接到任务杀人可多了许多。
从一个杀手组织向一个商业组织转变不知道是谁主导的，但无论是谁，他都是一个天才，既避免了过多地制造意外，也可以得到稳定向上而且不断增长巨额收入。
但这一切又建立在黑杀巨大的名气和曾经完成的案例之上。
相比于街头那些收保护费的小社团，黑杀收取承诺费的对象级别高得多，这就导致很多人宁可每年都固定付出一定的收入以得到黑杀对他不下手的承诺，至于其它想依样画葫芦向他们收费的组织来说，得到的待遇就很难确定了，至少它们也要担心这会不会引起黑杀的不满。
为了维护黑杀的品牌形象，它们每一年都需要做出至少一个经典案例能让人说上好几年，这样才能让下一年的核心业务能有后劲。
作为徐行来说，他能理解杀人和品牌推广之间的矛盾与统一，或许他就是那个永远让人能想到却看不到也摸不着的那个威胁，所有人都会把无法解释的可能性锁定在他身上，但没有人能确定那件事真的是他所为。
但任何一个传统巨人都有可能在更新的对手面前倒下，如果它无法应对新的威胁，它就会像六千多万年前的那些巨兽一样消失在时空之中，你不能说它们不存在了，但曾经的那些美好显然无法再现。
这很可能与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那个菜场网有关。
网络时代最可怕的是它的传播速度，在得到适当的环境，那些信息包简直就是病毒的翻版。
但菜场这个网站的可怕在于它的伪装，一个仅成立了十天的网站，却给人一种成立超过多年的感觉。
在前年网络泡沫破灭之前，有人统计过这个世界上有超过一千万个网站，但也有人说远远超过这个数，但无论如何，菜场这个听起来很恶搞但仔细看上去又很可怕的网站背后一定站着一个同样可怕的对手，无论它是谁。
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个网站已经成立了很多年了？
是因为我认为如果不是时间积累的信用无法吸引用户？
还是因为一种错觉让我感到上面的这些事都是发生很久的，而那些交易也有了许多的记录？但实际上，这个网站恰恰不能过长时间地保留交易记录，所以这就是矛盾的地方，它的记录时间太长了。
除非它伪造了数据，这或许也是网络世界通行的做法，虚假的交易数据包装出一个繁荣的假象。
但如果后续进来的人看不出这个假象，那么它和真实也差不了多少，毕竟这只是在这个灰色世界里玩的花样。
黑杀不会喜欢这种方式，除非它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
远方隐隐传来救护车的声音，一个拿着手杖的青年人走了进来，径直在徐行的对面坐下。
“这里的空气不错。”
他用的是老方的口吻，徐行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任务完成得不错。”
“你是谁？”徐行淡淡地问。
“哦？我们不认识么？”青年人露齿一笑。
“是你？”徐行有些惊讶，居然是校长。
“你以为是谁？”
“你想让我以为是他？”徐行晒笑，“人的特征很多，想以为你是他绝对没那么容易。”
“好久不见。”青年人笑了笑，他其实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年青，只是他的肌肤，精神和眼中的神采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是啊，想不到你没戴面具是这个样子。”
“我想你们之前一直在猜测我长得是什么样子。”
“倒也没有一直。”
“有没有好奇过这些人为什么会这样？”
“似乎我被告诫不能去思考这后面的原因。”
“但你难道没真的去想过，还是真的我们说什么你就会怎么做？”
“好奇心是有害的，不是么？”
校长打了个哈哈，摇头不语。
“不想告诉我你身上的变化么？”
徐行抬抬眼，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别忘记我是谁。”
“那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变化。”
“这个对你有很大的好处，但无须告诉别人。”
“这个世界怎么样？”
“为什么这么问？”
“这关系到你的未来。”
“这个世界，嗯，怎么说呢，距离产生美，大致如此。”
“这么说你也认为神国的模式不错！”
“神国？你是指它么？”
“当然，不是其它那些书里写的东西，我们就叫它神国，因为这是我们的前辈们建立起来的。”
前辈们，那些富有理想主义的人现在难道不是已经沉浸在自己的自由世界里了么？如果说这本身就是它们所追求的，那为什么还要不断在现实的世界里折腾，或许它们还是缺少足够的安全感，这从校长的只言片语中似乎可以看出端倪。
校长其实从来没有在徐行面前显露出他的真实相貌，现在的样子也不能做为参考，但至少现在他的微笑是挂在脸上的，化妆的人往往表情会很呆滞，因为一个微笑就有可能让敷在脸上的粉扑哧扑哧地往下掉。但他的年轻确实让徐行很惊讶，或许他身上也有类似的东西，徐行心里想。
校长笑着点点头，像是知道徐行心中所思所想。
这个孩子的成长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但或许太快了点，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些不好的预感，这也正是他要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有些鸟离开了笼子就不会回来，有些事是不能脱离掌控的。
他扫了扫徐行面前的书，挑了挑眉头。
“说到书，我个人比较喜欢《西游记》。”
“我们是什么角色？”徐行想了想，淡淡地问道。
校长轻声笑了起来：“无所谓什么角色，你想当什么就当什么，你想当什么？”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徐行的双眼。
“我并不是一个很有使命感的人，或许当一个小妖比较合适。”徐行晒然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能追随理想的人我们称为有使命感，但很多人找错了目标，或者被误导，或被算计。”校长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你知道那本书里充满着各种算计和阴谋，看起来伟大的旅程其实只是很无谓的游戏。”
“过程态度和结果，他们都想要。”
“是啊！派个猴子去守桃园，太白金星这老头也敢出这种主意，玉皇大帝居然也答应了，最后把挺好的一个猴子弄成了和尚。”
“我倒是觉得这比较好玩，小时候我就喜欢看那部大闹天宫动画片。”
“我也喜欢看。”校长微笑着点头。
“那可能是这部书里最精彩的部分了，满足了观众们各个层面的需求，有时候故事里确实需要一些劫富济贫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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