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年生死4
“同志们！我们有理由相信：我们的前途是光明的！我们的事业是伟大的！同志们！让我们大声地为我们的事业喝采吧！！”
“哗…”
会议室里一片热烈的掌声如海啸的潮水般冲出会议室的大门的细缝席卷整个大楼，这其中包含的热情与活力足以让正长眠在停尸间里的十八具尸体全部复活再活上三百年！！
“咚”的一声，大门被重重地推开！
不，不是推开的，因为这厚厚的木门居然脱离了门框的坚强束缚，自上而下地倒了下来，两扇门板联成一块，就那么重重地砸在了厚实的地毯上，发出一声轰然巨响，震起各类粉尘一片，......
门板砸地时掀起了一阵狂风，把台上那位正在脸带微笑的馆长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吹成了巴黎正在流行的风发，他那正夹在手中的演讲稿也被风吹到对面的墙上，纸片飞扬四散，最后无力地散落在地上，看得第一排最末端的馆长秘书兼行政助理小刘是一阵摧心裂肺的肚子痛――那是他一个周末的心血啊！
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张开了嘴，流出了口水，也许是掌声来的时候太过热情。已经完全透支了这屋子里的所有活力，现在的情形正如男人们激情之后的不应期，纵然面对再强烈的挑逗也毫无动静，若大的房间里本来充满了掌声欢笑，而现在却变得一片死般沉寂，时间在这一刻已经陷入了绝对的静止！........
徐行冷冷地看着这一屋子的人，缓缓把手松开，那掉下的胖男人立时两眼翻白瘫坐在地，下意识地紧紧夹紧双腿，他已经第三次尿湿了裤子........
“你就是馆长么？”徐行冷冷地问道。那个原本是红光满面的西装胖子现在满头大汗，嘴里呐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目光游移在自己那些忠实的下属身上，可平时只要他一个眼神就会欢呼雀跃安排好一切的属下们今天好像都变成了陌生人，个个恨不得把自己的身子缩进椅子下面再把别人拉过来盖在自己的头上，更不用说响应他的号召了！
“你就是馆长么？”徐行再一次冷冷地问道，他的眼里已经露出不耐烦的凶光了，那是一种将要择人而噬的恶魔才会发出的凶光！
胖子馆长的小腹一热，然后两条大腿到两条小腿也跟着热起来，他也尿了……其实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除了徐行自己，全部都尿了裤子！会议室里一片尿骚味........
真是令人难以想像，这在自然界里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动物用尿来划出自己的领地，如果人类也有这一套，那这个方圆不到一百平方米的房间里一定会发生一场为争夺生存空间而进行的惨烈战斗！
“不是我干的！”馆长无力地解释，他不知道这个脸上都是土的可怕男人为什么闯进会议室打断那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他的完美演讲眼看就唾手可得，但就这样生生被扼杀在襁褓之中，这将会成为他的终生遗憾，他再也不可能再有这样超水平的发挥了，今天的恶梦看来会伴随他的一生，以后他恐怕连会议室都不敢进了，更不用说站在台上说话，除非是有超人或是蜘蛛侠保卫！
这个时候台下的听众们也开始有了一些的思考能力，开始面无人色且不动声色地猜测着为什么这个高大的男人会这样愤怒地闯进来找馆长。
猜测一：有人扫了垃圾后没有放进筒里，而是直接从楼上丢下去，正好扔在他的头上，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他有一身泥一脸草满身的怒火，但不好解释为什么认定是馆长，冤有头债有主，馆长虽然是人民的公仆但可不是扫地的公仆！馆长最多负上管理不严的责任，最多出点钱帮他洗个桑拿！反正这个城市里澡堂子多得是！
猜测二：山上有人挖了坑后没有及时地填埋他不小心掉了进去，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有一身的泥和一头的草，但不好解释为什么认定是馆长。馆长最多负个管理不善的连带责任，这种事连党内警告都挨不上！也最多出点钱请他洗桑拿好了！
猜测三：馆长****对他的女朋友或是夫人有**企图，甚至企图已经得手，还指使**行凶殴打他。这就可以解释一切。于是大家纷纷露出明白理解恍然大悟浑身轻松的表情开始准备看这场好戏！
“你和我来！”徐行两步就跨到胖子馆长的面前，照着刚才的样子也是一把将他抓起来，全场观众倒吸一口冷气，刚才的场景太惊人，已经超过了他们的理解，所以他们都没有什么反应，但现在徐行轻轻地一抓便把这体重二百五十公斤整的胖馆长提到了半空中实在是有些太过惊人。
身为如此一个重要人物当然少不了迎来送往的交际应酬，这个房间里的人都记得只要胖馆长出席各类公众活动后总会满脸通红全身发软，然后他就会打个电话叫上四五个人来将他抬回位于某小区的三楼某室。因为这个任务太过艰巨，尽管是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以能这样的亲近馆长为荣也不得不用电脑打印日程表，好安排那些在工作过程中闪了腰或是扭了脚的人调休。
因此，当看到这样力拔千钧的可怕场面后，所有的人又把刚才那第三个猜测给推翻了，这样的人哪有什么**敢打他，躲还躲不及呢！
徐行就这么一路把胖馆长提出了大楼向山上走去。
还能说话的那些人已经商量过是不是应该打过电话报警了，在群龙无首无人自首的情况下，曾经被徐行提过的中年胖子被推选为向警方提供情况的第一人。因为生怕被打击报复，中年胖子以身体不适极力推辞，但在广大人民群众犀利的目光下他终于屈服了，操起了电话，拨通了当地的报警电话........
广大人民群众紧紧团结在他周围，神色紧张眼放精光盯着胖子的肥脸。胖子按下了免提键，好让大家有充分的知情权。
“喂！”对面有人声了，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没有人胆敢吸气呼气或是喘气。
“我是火葬场！”中年胖子张口就把平时接电话的用词吐了出来，但声音有点儿抖，他从来没有报过案，不过大家都开始频频点头，显然对中年胖子的开篇点题相当满意。胖子看了一圈，也点点头，显然对于同事们的支持表示理解和感激。
“什么？你是什么？”对面的人显然莫名其妙。
“火葬场！”中年胖子开始重复刚才的话，他的声音大了起来，因为有了这么多人的支持和理解，他已经放松到和平时接电话一样状态了，他也没有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不对，平时有电话进来都是这么说的，对方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个人还要问第二遍。
“你是火葬场？我还是殡仪馆呢！”在中年胖子第二次报出自己的地理位置时，对面已经开始明显地表现出不耐烦，她显然是误会了胖子的意思，以为是那种搔扰警务工作的电话。
“殡仪馆？”打错了？中年胖子也开始莫名其妙，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边上的人，大家一起摇头，他们也没有看清胖子刚才拨的号码，也许是胖子真的在帮其它殡仪馆接私活电话拨得顺了所以打错了，大家都露出了怀疑的目光，胖子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连忙摇头否认，半分钟后，双方用身体语言达成了初步的和解。
中年胖子重新低下头，接着说道：“喂，我是火葬场，你是不是……警察局……”还没有等到他话说完，对面已经变成了忙音！看来是警察太忙了，别说是一个骚扰电话了，就算是火葬场又怎么样！刚死的人还没有处理完，哪还有空到这里来处理已经入土的事，人要是没有死就送医院找医生，要是已经死了但一直不肯“走”，那就去找道士和尚，反正就是不要找警察！
一个人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声开始冲出门去，“他们上山了！”他边跑边说，他要上楼看看现在的情况如何。其它人对视一眼，也纷拥而出，但那个门实在太小了，两个人卡在那里动弹不得，造成了严重的交通拥堵，……足足花了八分钟，被堵的群众们才把门框连着两个人一起拆下来抬到楼上........
十分钟后，徐行已经到了半山腰，这个时候后面已经有了一十八个平时受过馆长大恩，人称馒头山十八罗汉，对殡仪馆忠心耿耿的工作人员已经跟了上来！
这十八个铁胆忠魂的热血精英远远地跟在徐行身后，他们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和警惕！为了不让这个黑衣歹徒有借口伤害重要人质，每次只要徐行速度稍缓或是头侧微摆，他们立时就地躲藏起来掩护好自己：有坑的进坑，有草的扎草里，有碑的躲在碑后。虽然心中也同样害怕，但出于对领导的关心和爱戴，他们不离不弃地翻山越岭，形影不离地追随着他们的胖馆长……希望馆长能抽空抬头，睁开那对水泡眼，看到他们那时时送出的精神鼓励和心灵安慰――我们永远在一起！
其实受过馆长大恩的又何只这几个呢！只不过革命事业不分高低贵贱都是做贡献，只是岗位不同各有分工，这十八个走得动山路的上山，而留在楼里的人已经占据了大楼的各个有利地形和有效位置，没有望远镜的就用钢管，没有钢管的用纸板――用纸板卷成筒，没有纸板的用手掌――用手掌捏成圈，没有手掌的就用别人的手……总之大家是各出奇招各司其职，用可以找得到的各种望远镜和了望设备对现场情况进行严密地监视和监控........
........
三分之一小时之后，徐行已经回到父母的墓前。
在徐行刚往山走的时候，胖子馆长曾经努力地晕了过去，可到了山上后被风一吹又醒了过来，接下来他就在拼命地想着将要发生的事，千思万想就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被带到这个已经准备开发成新式陵园的废墓区。虽然他是第一次不用自己的腿走上山，可是怎么感觉比自己翻了几座山还累........
徐行的手里仍提着胖馆长，反正他也不累，现在的他只有无比地愤怒，只不过他的嘴里却听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他只是静静地说道：“这是我爸爸和妈妈的墓！”
虽然从徐行口中吐出的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好像在介绍他自己的名字般平淡，可他的每一个字都如九天之外那亘古不化的坚冰狠狠地砸在了馆长和后面五十米外的十八个人身上和心底！
每一个人都如寒天腊月被冰水浇身般两眼发直面色发青毛孔直立，然后觉得全身发冷浑身打颤加上恍然大悟！
这个时候我们的胖馆长正在猜着他被带到这里后三十分钟内的第十二种处理结果的时候，他听到这个可怕的男人开口说出这么可怕的一件事！
唯一令他额手称幸的是因为最近死的有钱人还不多，或是愿意为死人花钱的人还不多，所以这里的翻建计划还没有开展，如果这里已经被自己下令挖开了，那今天恐怕自己就得下去躺着了！他的内心已经认定一个事实！能把自己从会议室里一直提到这个地方的人绝对不是人，无论他说什么你只能点头答应，一个不字都不能想更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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