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打打打劫
费尔法克斯县是美/国维吉尼亚/州北部的一个县，地方虽然不大，却很有名，因为美/国全国步枪协会总部就在这里。这个简写为NRA的组织自称是美/国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大的民权维护组织，秉持大美/利坚宪法第二条而成立，强烈拥护民众的持枪权，光注册的会员就有四百多万，如果每个会员再能影响到自己的家人孩子亲朋好友，那么这协会的影响力基本就无敌了。事实也是如此，它不但每四年影响一次总统选举，平日里选法官也经常插手，为的就是不让国内限枪法案得到通过，毕竟，这可是每年产值上千亿的大生意，这里说的是美元。
今天，NRA总部又开了一次常务会议，来的人是七十五位理事，议题是协会的发展，但实际上说的却是大家各自代表企业的业务问题。
“国内的市场已经饱和了，海外市场发展又不够快。”有人长长叹气，好多人低声交头接耳。
“关键在需求，这玩意就是个日用品，又不能像搞收藏一样每个人弄个军火库，平时又用不着，坏不了的东西怎么拉动需求？！”
“之前有人说干脆搞那种民用版一次性的，这样可以当成礼品派发，我是觉得这主意太离谱，不过再这么下去，我不同意也不行了，那外面都说咱们搞原子弹的比不上卖茶叶蛋的，我听到这话脸都红了！”
“我还听有人说卖手枪不如卖手机，造飞机不如打飞机，还有比这难听的，我都没脸说！”
……
有人拿着报表发给大家。看着那画得像尼加拉瓜大瀑布似的图表，在场的个个面色凝重。
“按着这样的生产曲线，我们很快就得面临新的经济萧条，你还记得当年的经济危机么？农场主们把牛奶倒进河里因为运输费用太高而且他们不打算降低食品的价格。我们要这么做么？把枪和子弹丢进河里还是埋进土里？”
“已经埋了不少了，再挖洞也不合适，万一哪天盖房子挖出一堆军火算谁损失？”
“好怀念那两次世界大战啊！”
“要说我最看不起的就是电影协会，没错，二战我们是发了点财，但他们拍电影的把一点破事翻来覆去拍了几十年，年年在赚钱。”
“人家那也是文化战争的尖兵，白/宫和五/角大楼双重认证的，总统要做点啥大事都得让他们拍几部电影吹吹风，到我们这就只能私下里给支票，太憋屈了！”
“这八年来，我们生产量中的百分之二十是供给了国内民用市场，百分之八十给了军方，问题在于军方采购额已经在下降，我上次和部长谈过，他认为这是因为前南战争没有地面战的结果。克林/顿更喜欢搞IT产业，我也不否认他那套其实还不错，至少因为他开放了天空我们可以在全世界拍照片，但问题在于他没有很好地控制GO/OGLE这样的公司，如果只是为了让我们的敌人也可以从那些照片上看到自己，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军工产业影响国内百分之二十的经济。”
“其实不只是二十，这代表国运，每次我们发展，美/国在全球实力就增强，这是有相关性证明的，我们有专家论证报告。”
“我们需要一次去库存化，事实上，每四年我们就需要一次这样的大规模去库存行动，所有的政策都应该围绕这个开展。”
“诺/贝尔奖那里那不能配合一下呢？”
“恐怕很难，再说他们已经给克林/顿**了，他们总会给出这个奖以证明他们在政界也有一定影响力。说实话，我不认为总统要给面子。”
“面子给不给的无所谓，关键是这里的库存怎么办？你们谁跟小布/什走得比较近的？问问看什么时候帮我们推销一下？”
“之前钱没少给，谁不能说的？他手机号你们不是都有么？”
“关键是他现在要避嫌，不是说我们想见就见的，那么多记者看着呢！什么话都能给你编出来。万一到时候真是那个样子，怎么办？”
……
洛/杉矶郊外的卡尔弗城是个繁华的小镇，西华/盛顿大道10202号，这里是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的总部，一辆拍摄电影用的工作车缓缓开了过来，车身上印着花花绿绿的海报，似乎是最近要拍的一部新电影，这样的场景在这里实在太普通了，根本没有人能有兴趣多看一眼。
车子沿着车道往地下车库开去，在货梯那边缷下好几大箱子，那几个工作人员有的留着大胡子，有的脸上还挂着没缷完的妆。
在三楼的会议室里，正开着每周的早会，经理皮克手里拿着一大把纸，一张张地丢在桌面上。
“这是这个月流量报告。”
“这是这个月电信公司寄来的账单。”
“大家一定会好奇怎么了？是不是？”
皮克环视着四周，这时候心虚的人会有闪避的微表情，比如眼珠子转开，脖子扭一扭，低头等等，而那些知道和自己无关的人都会带着兴奋的扯长脖子，调整坐姿以便让自己更高一点，这样在会议桌上就会高高低低地显露出不少有趣的迹象。
“大量的上传数据发生在下午六点之后，到第二天的上午九点。”
“告诉我，你是不是在看毛片？”
“把这些数据上传可是非法的。”
“……”
“不好了！”一个男人冲了进来。
“我说过开会时不要打扰我！”
“打打打劫！”
“滚出去！”
“我们已经被劫持了。”男子激动地喊了一句，然后就被推开了，几个端着AK的蒙面人站在门口，朝着天花板痛快地洒了一串子弹。破碎的玻璃混着石膏粉落得大家头上到处都是，所有人都惊呆了。
“所有人，都到地下二层去。”
所有的人，无论是藏在门后面，躲在桌底下的，都被很快地拉了出来，他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条可爱的黑背，正冲着他们乐呵呵地笑。
“狗是人类的朋友！你应该感到羞耻！”有人这么对狗说，可马上被一脚踹到前面地上。
“你是欺负它不懂得骂人么？”
乱糟糟的场面看起来都很熟悉，电影业的从业者都经过无数次类似的场面培训，知道反抗在一开始是无益的，他们可不想当那几个被杀的鸡，反正最后要么是政府要么是英雄可以来打救他们。
“全部的人，沿着楼梯向下走，不要试图反抗，反抗者将会被立刻处决。”仿佛是印证他的话，远处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是男人的声音，喘息的打斗声，枪声，寂静。
“看看看，看什么看？你们也想像那个人那样死了么？”
“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要什么？别站着，快点往前走。顺着楼梯，到地下二层。”
地下二层是一个相当大的空间，被隔开来，有一部分是储藏室，一部分是备用拍摄影棚。
人都集中在这里，分在两个影棚里。
“站成一排，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我说的是生理结构，不要跟我说你个人性向，反正有鸡鸡的左边，没有的，右边。然后所有人，立刻马上，把通讯设备交出来。”
“男的往这里走，进左边影棚，女的进另一个。”
“所有人，两两站好，一二一二报数。”
“一”
“二”
“二”
“停！报错的，你什么意思？我最讨厌不识数的。”
“换个方式，现在，你们”
“报一的往前走一步。报二的向右走一步。”
“报一的，左手向后伸，报二的，左手向前伸，拉住前面的手。不要动，闭上眼。”
一对对，两人的左手被用那种不回头的简易带绑了起来。有个人高高举起手。
“什么事？”
“为什么不左手配右手？”
“没必要，又不是让你们跳舞。现在你们就这么坐着吧。”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哦，这个不需要告诉你们，你们只是人质。需要你们说话的时候，我会把话筒给你。”
………
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有人质事件的消息很快被报了上去，警察也来得很快，至少这个街区已经被警车和新闻车堵得严严实实。
现场主持大局的是当地的警察局长，但他知道自己背不起这么大的责任，他只能按着程序向上面求助，但在背锅的，咳，援兵来之前，他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把警戒区用黄绳子圈好。
“十米怎么够，这两个区都要圈上，马上调绳子来。”
一个小时之后，F/BI的皮尔斯坐着直升机在两个街区外降落，他来到安全通信车里，这里是现场指挥部所在地。
他一进来就问：“人质在哪里？”
“在里面。”局长回答。
“多少人？”
“不知道。”
“他们提出要求了么？”
“还没有。”
“准备派出攻击小组。”
“还是先派谈判专家比较好。”局长心中一惊，心想怎么来这么个劣货，直接派攻击小组，万一死了人质怎么办，更不要说这是电影公司，难保里面人质有明星什么的，出了岔子自己肯定得背锅。
“我就是专家。”
“你就是？”局长有些恼火，原来是怕死不敢去谈判。
皮尔斯点点头：“为什么选择这家公司？跟日/本人有什么关系么？马上派人去查下。”
“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是由索/尼影视（美/国）有限公司和哥/伦比亚三/星国际电影发行公司两个子公司组成，那个片头放真人版自由女神的就是。”一个女助理拿着本子，她刚才已经拿到了资料，“索/尼影视娱乐有限公司最有价值的资产之一是其庞大的电影资料库，库藏4000余部电影，其中包括多部奥斯卡最佳影片奖获奖影片。”
“所以你的结论是，这群绑匪准备到里面看电影？”皮尔斯尖刻地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把可能的动机拿出来探讨一下，打劫总得有个目的。”
“谈判专家呢？怎么还没有到？”
“你不是么？”
“我是专家，又不是谈判专家！我说我是谈判专家么？”皮尔斯白了局长一眼。
“人质在哪里？”他又问。
“根据跑出来的人说，所有的人质都在地下二层，那里只有两个通道，电梯或是安全楼梯。他们已经破坏了电梯，另外，安全楼梯应该有对方在看守。”
“不可能只有两个通道，下水道呢？”
“很窄。”
“那下面有电话么？”
一个警察拿出一张电话本，翻到其中一页：“有一个。”
“打那个电话试下！”
………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终于被接通了。电话那头是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
“喂！”
“这里是FB/I联邦调/查局，我是探员皮尔斯。”
“有什么事？”
“是你绑架了这些人质？”
“是的。”
“需要我们做什么你才能放了他们？”
“你是问条件么？”
“是的！”皮尔斯忍着气。
“哦，条件有的，你拿纸笔记一下。”
“不必，有录音的。”
“呵呵，可以通过声音分析我的性格么？挺不错的想法。”
……
嘭嘭嘭的敲门声，皮尔斯打开门，进来的是他的老搭档斯皮尔。
“咖喱鸡套餐，加一个卤蛋。”他放下手里的快餐，“我的假期被这些家伙给毁了！情况怎么样？提要求了么？”
皮尔斯点点头。
“要求是……”他开始放录音。
“让俄罗/斯销毁九百四十八枚核弹。”
“还有呢？没有了？”斯皮尔一脸惊讶，“让俄罗/斯人销毁核弹？不是要几千万不连号的毛票加上一架直升飞机？不是中/国人？不是法/国人？也不是英/国人？为什么偏偏是俄/国人？”
“不是。你没有听错。”
“还有，为什么？为什么是这个数字，为什么不是九百，不是一千，而是九百四十八？这数字有什么意义？”
斯皮尔认真地在本子上写下“这数字有什么意义？！”
“我想想，这可能是他的幸运数字，又或者是他觉得这个数字念起来很顺口，又或者他正好知道老毛子的核弹有这个零头，这种问题交给中情局的分析员吧！我们要做的就是马上处理核弹的事！”
“我们怎么能做到呢？”
“如果我们不答应，他们就会开始消灭人质，他说，反正这些人都要死的，不如现在就为地球和平做点贡献，而且这几年他们就没拍过什么好片子。”
“会是影迷么？”皮尔斯摸着下巴神思不定，过了一会儿，突然说道，“给我接白/宫。”
“您没有权限接白/宫。”斯皮尔提醒他。
“那就让局长去沟通。”皮尔斯果断回答。
“……也只能这样了。”斯皮尔走到一边打电话。
……
这消息传到白/宫比想像得更快，因为总统一听说这件事之后就急了，这还有几天就平稳过渡了，怎么弄出这么个事，真是晚节不保啊！
总统办的员工都围在会议室里商讨办法。
“什么？”
“是俄/国人搞的鬼么？”
“这是让我们送脸上门啊！”
“可那是一百多个人质啊！”
“召见俄/国大使吧！”
“事情紧急，您不是有直线么？”
“召大使！”总统白了那家伙一眼，是那些人质要紧还是我的面子要紧？
“跟他说得把军减协议提前，他们先处理一千个核弹！”
“一千个？”
“他们会还价的！”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叶利/钦正在上上下下打量着一张地图。总统办公厅助理快步走了进来。
叶利/钦摇摇头，知道又有什么事了。
“你先不要说，我猜猜看。”叶利/钦亮掌止住助理的报告，“你走得很快，说明事情很急，但脚步轻盈，眼眉间舒展，嘴角微皱，这是带笑的征迹，看来是别家的急事，说吧！”
“总统，美/国那边打电话来，说希望我们销毁一千个核弹。”
“哦？”老叶一愣，“什么个意思？让我们销毁一千个核弹？”
助理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一说，叶利/钦才明白过来。
“我还以为克林/顿拿着裁军会议的报告当鸡毛令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好个克林/顿，你也有求到我的时候，契科夫斯基，你说我要不要卖他这个面子呢？对了，你给建议的时候别忘记考虑他们在南斯/拉夫是怎么把我们的面子丢地上踩的。”
助理想了一想，刚要说话。
叶利/钦又突然说道：“也不要忘记那年我在美/国喝醉酒被拒载的事。”
“只穿**那次？”
老叶白了他一眼，你记性那么好干嘛？！
助理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如果他们肯销毁两千个，那就有得谈。”
“他们销毁两千个？我们有啥好处？地球就和平了？还是咱们就有钱了？你就不能出点更有用的点子？”
“这个是前提，然后才是钱，我们让他们出钱来买这些核弹，一个算他们一个亿。”
“一千亿？你当克林/顿是呆子么？”
“关键是这玩意好造不好销毁啊！你说过年过节也不能当烟花用，备这么多货也没见着外星人来，这机会，真难得啊！而且名声也好听……维护世界和平，明年诺/贝尔**有望啊！”
“说得也是，那克林/顿都拿了一个，没道理我没有啊！不过这个再要钱合适么？”
“没啥不合适的，他们不敢向外界公布具体要求，因为这会引起公众的争议和争相效仿！”
经过一番紧急对话，加上军品供应商们的推波助澜，这事居然成了，不过价钱就改成了每个弹头二十万美元，进个人户头，瑞士的。
“东西没了还可以再造，人没了上哪造去？”
大家默契地达成了共识，接下来就得和那些维护世界和平的好汉们沟通一下了。
……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的要求，我们已经转答了，现在，能不能释放人质？”
“核弹都处理掉了么？”
“处理了，九百四十八个，我们还赠送五十二个，这诚意算足了吧？顺便问下，为什么是九百四十八个？”
“没为什么，我是把人质的智商加起来除以十取整的。”
皮尔斯眼睛一亮，捂住话筒对斯皮尔说：“快算下里面多少人。”又回头对着话筒：“现在可以放人了么？”
“把所有男性人质释放了。”
“什么？那女性怎么办？”
“你们不是答应得好好的么？”
“我是说他们啊！女的是她们，你自己听听录音，我可没有失信。”
“那女性怎么办？”皮尔斯和斯皮尔对视一步，脑中浮现出无数限制级画面。
“女的比较好管嘛。等我吃完饭把第二个条件给你们。”
“是啊，吃饭时间到了，要不要给你们送点饭进去？”
“不用，那些男人走了，这些女人又吃不了多少，你知道女人减肥的样子。”
“这样吧，你多少放几个，要不然我们会以为女人都死了。”
“唉，这世界就是充满不信任，果真是没救了。好吧，我放两个出来。”
“多放几个吧！”
“开什么玩笑，老子一言即出什么马也难追，说两个就放两个，不是三个也不是一个，更不会是一个半，也不是四个半个。你是不是想让我失信啊？！”
“那当然不是。”
皮尔斯和斯皮尔拿起名单，几个著名的女演员的名字赫然在纸上。两人摇摇头，都觉得对方不会那么笨。
……
果然，被放出来的是两个保洁阿姨。
“里面的人托我给你们带个话。”
“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为了世界和平，为了文明的延续，我们还必须做一件事。”
“什么事？”
“把所有拍过的影像资料数字化！”
“什么？”
“我说得很清楚。”
“为什么？”
……
“这算什么条件？”
“这事得通过电视了吧？”
“是的，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是做了还是没做？一件无法验证的事。”
“对了，听说总统是很支持数字化的。听到他们这个要求一定很高兴。”
电话又响起了。
“对了，忘记说不是所有，只要是在广/电总局备过案的电影电视，剧本还有小说原著，通通都要数字化。”
“咱们国家有广/电总局这个部门？”
“国/务院信息办下面经常有一些临时机构，这事我们还是交给白/宫。”
“这家伙是不是跟克林/顿有仇？”
“反正他得罪的人不少！”
“对了，C/IA分析员说如果只是说智商总和是9840的话，人质的数量很难计算，主要是因为这里面的人员智商没有参考值，如果平均是九十八，那么可能有一百个人质。如果平均是七十，那么人质数量可能会超过一百四，如果按着一百四的人均智商，那人数就降到七十。”
“那看来人质的数量过两百的可能性比较大！”
“他们也这么说。”
……
“那个，你们的水够了么？”
“够了，我们限制人质的进水量，这样也省得她们不停上厕所。”男子得意地笑，“她们，都瘦多了。每个人一天三杯水，一包方便面。”
“太瘦也不好，人还是要健康点。”皮尔斯微微叹了口气，“而且这种减肥办法不太科学。”
“你们快点完成目标不就好了？”电话那边笑了起来，“我可告诉你们，你们拖的时间越久，她们就越瘦。”
“问一个问题，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有没有做到？”
“放心吧，你们把数字资料上传之后，我们会有人看到的。”
“哦！”
“对了，你们最近老吃方便面，要不要加点蔬菜？老吃方便面会上火的。”
“没关系，这玩意好多口味，换着吃还不错。”
皮尔斯眉毛挑了挑，斯皮尔心领神会地在这里做了个记号，“喜欢吃不同口味的方便面”。
“对了，我们准备了一些卫生巾，能不能送进去？”
“卫生巾？”
“你不知道？女人每个月的大姨妈都会来，到时候血淋淋的很难看。”
………
“喂！醒一醒！”
徐行慢慢睁开眼睛，眼前这张脸凑得太近，甚至从眼里还看出自己的脸。
“纳塔丽？”
“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徐行坐了起来，只有那个女孩坐在自己身边。
“我睡了一觉。”
“我刚才进来就只有你在这里。睡得呼呼的，还傻笑，好可爱！”女孩歪着头看着徐行，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你不是不敢进来么？”
“因为只有你在嘛！”女孩坐在椅子上，两只脚还一荡一荡地。
“刚才我又做了一个梦。”
“那不是梦。是你的记忆。这里的人从来不做梦。”
“我知道了，他为什么那么做，但是，这件事是真的发生过么？”
“谁知道呢，我们也不在乎这个，所有的一切，在这里都一样，我们只要有足够的逻辑性，能够成为建筑材料那些信息。”
“矿物？”
“矿物！”
“你多大了？”
“不知道啊！一直就这么大，反正我也不想长大呢！”
“为什么？”
“因为有人说过，生命很苦啊！越长大越苦，一直如此。”
“谁说的？”徐行叹了口气，“真是很有道理。”
“当然啊！”
“你知道社会影响量么？”
“当然，这是一个权重值，决定你在时空中的地位，影响这个数字的因素超过一百种，本质上来说，在于记录的数据量。”
“记录的数据量？”
“没错，你不知道？所有的事都会被记录下来，有些消失了，有些存在，以不同的形式，系统记录这些数据有什么用，你应该会知道！”
“关联点出现时，我应该朝哪个方向走？”
“哪个方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向前，如果你知道回来的路那么随时可以开始。”
“像迷宫一样！”
“思维的世界原本就很复杂，超过最复杂的迷宫！”
“我睡了多久？”徐行抬头看着女孩，“你过了多久才进来的？”
“这是两个时空，门外的时间和门内的，流速不一样。”女孩翻了下白眼，用脚尖踢飞了一片树叶，她穿着一双漂亮的公主鞋，白色的袜子一尘不染，还带着**边。
徐行看着正对自己的树，那里的叶子正不断飘落。
“时间不重要，重要的是事件。”女孩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
“你刚才见到了什么？”
“树叶在飞……”
“不，我是问你在那个梦里，看到了什么？我见到你还在微笑，是开心的事？”
“嗯，打劫！”
“打劫？那很有趣么？”
“是的，很有趣！他们打劫了那家哥/伦比亚电影公司，要求俄/国人销毁核弹，但主要是为了那些影像资料。”
“影像资料？那可是非常重要的矿藏，成功了么？”女孩吃惊地问。
徐行点点头。
女孩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
徐行皱皱眉，忍不住问：“对了，你认识两个博士么？一个叫J，一个叫K。”
“JK罗/琳我认识，我下载过她的资料，不过她也是一个世界的构造者，不是什么博士。”
“你看过她哪些作品？什么时候看的？”徐行忍不住抓住女孩的胳膊追问。
“你弄疼我了！”女孩用力挣开手，徐行不好意思地放开手。
“我知道你想通过资料来判断时间点，但这个意义不大，因为你就算知道我看过哪一部书，也不能证明那就是现实世界出版的那一本，而且我们下载资料时并不是把它们当成某一本书来看的，那是记录，而且很可能经过很多矿工的改造。这和考古很相似，你要知道哪一个是原始版本，但实际上，在我们所得到的资料上，并没有版本号。而且最重要的是，书稿和正式发行的时间可能差得许多！”
“矿工改造？”
“当然了，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莱特，这不就是改造么？每一个现实经过不同的眼睛都会有扭曲，像无数造型各异的镜子。所以说，真相很可能根本就不存在，时空流过时，也就带走了真相！”女孩说到这里，脸上现出茫然和恐惧的表情。
面对时间的无力感，就算是拥有自己世界的她也无法避免。
徐行沉默了许久，决定换个话题：“之前那个人，你害怕他？”
“一种感觉，你也可以认为是一个信号，让我不要进来，那个人，你认识么？”
“我以为我认识，但现在，……不是很确定！”
“真相总是很复杂的。但肯定很有趣。送你四个字，随心而行！”
“随心而行？我的心很乱。如果有不同的指令，我应该怎么做？”
“睡觉！”
徐行叹了口气：“真是长路漫漫……大梦连连，再睡下去我会不会变成猪？”
“一只很可爱的猪，”女孩捏了捏徐行的脸，突然说道，“其实你可以不要睡着的。”
“我又不是鱼，可以睁着眼睛睡觉。”
“你怎么知道不可以？”女孩跳了下来，站在徐行身前，轻轻拢住他的头，把额头顶在他的额前，鼻尖相触，徐行感觉到女孩的呼吸微微喷在自己的脸上，有些痒痒的。
“你做什么？”
“嘘，不要说话，看我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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