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切肤之痛
“常言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干杀手这一行也有失风的时候，比如被活捉，……然后，你该怎么办？”
www.cmfu.com发布徐行摇摇头。
www.cmfu.com发布“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我会把毒囊安在你牙里，你被活捉时可以随时快速结束生命，虽然没有完成任务，但少很多痛苦，也减少了泄密的危险。”校长冷冷地对徐行说道。
www.cmfu.com发布人道主义？徐行心底大是不以为然。
www.cmfu.com发布“当然未必一定要马上自杀，因为这可能是完成任务的大好机会，你也可以在受刑时尝试击杀目标，但有一个前提就是你能把握好时机，那就是别人都以为你不可能再动的时候。”
www.cmfu.com发布这两天徐行有点牙痛，本来他想用舌头去碰一下，听到校长的一番话立刻把舌头贴到了右边的腮帮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www.cmfu.com发布“现在还没有安，那是长牙了，”校长冷冷一笑道，“跟我来！”
www.cmfu.com发布他们来到一间屋子里，徐行飞快地扫视了一下周围，这里好象是个医院，各种医疗用具，手术刀，勾子，止血钳、钻肉的锥子，切骨的骨锯，在桌上放得整整齐齐，发出各式各样的寒光，仿佛在正择人而噬的钢铁怪物，看得他一阵心寒，想到这些东西的用途，徐行的背上出了一片冷汗，在家里，每到打什幺预防针的时候，阿菁总会哭个不停，徐行这个做哥哥的只好身先事卒地卷起袖子把自己的胳膊伸了过去，脸上堆满微笑地等待着那可怕的一刻。
www.cmfu.com发布只是今天不一样，阿菁不在这里，他也不是为了阿菁而扎针，所以他的勇气已经消失了一小半。
www.cmfu.com发布“坐下！”校长指着一张半高的铁座椅说道，“把手放在把手上！”
www.cmfu.com发布等徐行把手放在把手上，两个合金箍突然从椅把升出，紧紧地扣住了他的双手。
www.cmfu.com发布“今天只让你对挎问有初步了解。”校长扭过脸。
www.cmfu.com发布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徐行开始仔细观察着校长的一举一动。只见他打开柜子，不紧不慢地拿着东西，还不停地发出刀具相刮后的刺耳声音，徐行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他轻轻握紧拳头，发现手心里已经有些汗水！
www.cmfu.com发布“你可知道李斯死前对儿子说了什幺？”校长一边说一边戴上白色的橡胶手套，看来他终于准备好了。
www.cmfu.com发布“牵犬东门岂可得乎？”徐行倒还记得《李斯列传》的这句话。
www.cmfu.com发布“不错！李斯相秦，厥功甚巨，可惜棋错一招，被赵高所害。都要被具五刑了，还能说出这句话，确是不同凡响！”校长哈哈一笑。
www.cmfu.com发布“这不是应该开始对自己下刀了么？怎么还在闲扯些没用的，这些话应该留到月圆中秋夜，清茶配大饼时候说啊！”徐行听得有些没头脑，心中暗自纳闷。
www.cmfu.com发布校长仿佛已经忘记了徐行还在一侧，仍自顾自地说道：“人道是慷然赴死易，苟且偷生难，我看未必，赴死之志可非任谁皆有。观史千年，浩浩长河芸芸众生，皆是庸庸碌碌贪生畏死，五刑之下仍有余勇，能有几人？！”
www.cmfu.com发布徐行心底闪过一道阴影，心道不妙。
www.cmfu.com发布校长又道：“人皮飘动残肢碎肉，于你已司空见惯。今天你会感受到的，绝对是全新的体验！”
www.cmfu.com发布“难道要具我五刑！”徐行大惊，一时失色。
www.cmfu.com发布看到徐行色变，校长哈哈大笑道：“你可是害怕了？”
www.cmfu.com发布徐行心中动念，勉强笑着问道：“确是有些！不过校长大概只想吓我吧！？”
www.cmfu.com发布“你可知常人所惧为何物？”校长扭头问道。
www.cmfu.com发布徐行摇摇头。
www.cmfu.com发布校长淡淡答道：“人之所惧，惧也，此物形于外，发于内，盛于思，人以之自毁心志。”
www.cmfu.com发布徐行若有所思点点头。
www.cmfu.com发布校长嘿嘿笑了起来，银色的面具上好象已经倒映出徐行开始惨白的脸：“我说的一切，或是让你看到的一切的一切，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自己去想象你的惨状，你若开始害怕，那就输定了！”
www.cmfu.com发布徐行心头一松，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不战而屈人，兵之上！”
www.cmfu.com发布“不错，上兵全国，不伤其体而毁其神，”校长点了点头，拿起一把手术刀，“至于神与体哪个更重要那就见仁见智了！”
www.cmfu.com发布“我看应该是精神最重要！”徐行应声说道，明知道是妄想，他还是妄想着能够避过一劫。
www.cmfu.com发布“呵呵！真的幺？”校长哂笑着说，显然是看出他的心思。“体为舟，神为舵，舵毁则舟无行，舟沉则舵亦沉这道理你不知道幺？”
www.cmfu.com发布徐行暗自叹息，沉沉点头。
www.cmfu.com发布“用刑之术博大精深，至高境界则无须任何工具，只要一些表情或是语言暗示便可以让受刑者服服帖帖，但世间没有几人可到此境。可若单是毁人心志，长期的精神煎熬永远是一个好办法。所以荒岛之人常常会发疯，正是如此，……”校长的话里仿佛另有其意。
www.cmfu.com发布徐行心头一颤，无法接口。
www.cmfu.com发布“不过于你而言，”校长仍旧语气平淡，“知道一些简单的方法就可以了！”
www.cmfu.com发布“是什么的方法？”徐行又是好奇又是担心，校长不会只是说说而已，他向来认为只有千锤百炼才能炼出好钢，只有长期磨练，才能形成条件反射，而只有切肤之痛才会成为终身记忆！
www.cmfu.com发布校长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手术刀。
www.cmfu.com发布“肉体伤害！这其中也大有学问，最讲究手法和位置！比如说，”校长说完拿止血钳照徐行的腋窝一夹，“这样一夹不会有明显的伤痕，皮肤上只会留下一个小小的红斑，常被当成皮疹或是蚊虫叮咬。”
www.cmfu.com发布一阵剧痛传来，让徐行不由得猛地一挺，火辣辣的痛觉让他整个腋窝都麻木了，能卡住不让钳子打开，要命的疼痛像渗入血管的钢针瞬间流遍全身直冲大脑，偏偏止血钳的把手上有扣手。
www.cmfu.com发布“有时候你得先把下巴卸了，要不然那声音会让你有种受刑的感觉。”校长摘下钳子放回台上，笑嘻嘻道。
www.cmfu.com发布徐行使劲咬着牙不让自已把痛苦喊出声，可心里早把某人的十八代祖先问候了个遍。
www.cmfu.com发布“当然也可以随意刺激神经末梢……那种感觉非常奇妙！”校长拿起手术刀，眼中的目光分明是一种沉醉的神情，徐行开始全身发麻。
www.cmfu.com发布手术刀缓缓伸向徐行的腋窝，速度慢得让他可以预先感受到那将来的痛苦。
www.cmfu.com发布又是一阵难忍的剧痛，徐行再次从椅子上挺了起来，这一次他实在是忍不住了，终于呻吟出声。
www.cmfu.com发布“人体真是个奇妙的生命体，小小挑逗却会产生强烈的反应！如果是在某些地方的话，效果大概会更好！”校长斜着眼看着徐行的两腿之间，徐行立刻全身大汗淋漓，脸色惨白，幸好这一次只是说说罢了。
www.cmfu.com发布徐行苦笑道：“这算是精神打击了！”
www.cmfu.com发布“不错！”校长哈哈大笑，“不过我还没有演示完呢！”
www.cmfu.com发布说完拿出一支注射器，给徐行打了一针，手法熟练得就象个最老道的护士，抽液，针入体，轻推液，快拔针一气呵成，快得徐行都没有怎幺反应过来针已经打完了。
www.cmfu.com发布“这是一种使人更敏感的药物，会把人的感觉提升一倍，有的人把他当成提升自己快感的药物，不过对这个时候的你来说正好相反，”校长笑了笑，“它可以让你对痛苦的感觉提升两倍！”
www.cmfu.com发布“你要记得心脏和大脑对疼痛是有限制的，过高会引起心肌痉挛而猝死！差不多到时候了！”校长淡淡道。
www.cmfu.com发布徐行开始有了感觉，首先是腋窝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烙上了一样痛，刚才扎过针的地方也已经开始象又有针不停地往里扎，如火般灼热的气流进入鼻孔，血液在血管内如湍流般前行，心跳声也放大了数十倍。
www.cmfu.com发布“感觉如何？”校长轻轻拿起止血钳，一把夹下。
www.cmfu.com发布徐行惨叫出声，脚尖一点，连着座椅弹到半空，重重摔在地面。
www.cmfu.com发布这才是椎心之痛，那种身体放大极至又缩小至极也摆脱不了的附骨之痛，那种如影随行挥之不去的钻心之疼。
www.cmfu.com发布徐行闭上眼睛，嘴唇已经被咬破，满嘴是血，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全副心神都已用来体验这种极度疼痛，身体阵阵发软，却无法彻底放松。
www.cmfu.com发布“如何！”
www.cmfu.com发布“再来！我死都不怕！还怕这个！”话虽然英雄，可这声音就有气无力，气概打了七分折扣。
www.cmfu.com发布“错了，正所谓慷然求死易，苟且偷生难，象你这样不死不活的，才是最可怕的！”
www.cmfu.com发布“这次还是死了算了，……”徐行重重地喘着粗气，无力地想着。
www.cmfu.com发布“其实这种时候，你不如装死，”校长眼里充满了诡异的神采，“过刚则易折，刚才你也感觉到了，疼痛累加到一定程度，反而会减轻！这样的刑求你经过一百次以后就可以对它视而不见了！”
www.cmfu.com发布“所以当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程度的苦刑，那当别人真的拿它来对付我的时候，我的机会就来了！是不是？”徐行虚弱地说。
www.cmfu.com发布“呵呵！不错，你说得不错，我可以告诉你，你是唯一一个到现在还能这样说话的人！不过今天的课还没有完！”
www.cmfu.com发布“还有么？”徐行有气无力地问道。
www.cmfu.com发布“还是药物，”校长转过身，“不过这次它会让你陷入无意识状态，从而降低精神防御。”
www.cmfu.com发布“镇静剂么？”
www.cmfu.com发布“差不多，”校长耸耸肩，淡淡地说道，“使用后，你会感觉迟钝，痛感会渐渐消失。先施以重刑，再用上这种药物，人就会有一种痛觉消失的释放感，就象人在性交的高潮过后的那种松软不应状态，很容易放松警觉。”
www.cmfu.com发布“不应？高潮？”徐行咬着牙，强笑道，“听起来还不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幺要命，就象西门庆一样糊里糊涂就死了一样！”
www.cmfu.com发布校长笑而不答，只是又给徐行扎了一针，这一次由于敏感药物的作用，打针像割肉一样痛，看来这真是一路从头痛到尾。
www.cmfu.com发布“有什幺办法对付这种情况？”徐行抬起头问道。
www.cmfu.com发布“对付这种逼供，只有一个办法，不停的自我暗示，使自己的意识陷入一种死循环，不停地回答一个问题！这样才能抵挡住盘问。”校长的脸已经变得有两倍大了，他的黑袍也放大到整个房间……
www.cmfu.com发布“自我暗示？死循环？不停地回答一个问题！……比如说？”
www.cmfu.com发布“打死我也不说！”校长嘿嘿笑道，“这一句就行了！”
www.cmfu.com发布“打死我也不说！打死我也不说！……打死……”慢慢的，疼痛感消失了，涌起的是一股睡意，徐行的眼皮越来越重，看来药效上来了，意识正在流失中。
www.cmfu.com发布“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声音温柔地问道。
www.cmfu.com发布“打死我也不说！……”
www.cmfu.com发布“你在什么地方？”
www.cmfu.com发布“打死我也不说！……”
www.cmfu.com发布徐行便陷入了黑暗中……我死了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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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cmfu.com发布“爸爸！妈妈！你们醒醒啊！！……”
www.cmfu.com发布“孩子，你不要再叫了！他们已经死了！……”
www.cmfu.com发布“什幺叫死？”
www.cmfu.com发布“就是永远不会再醒过来了！”
www.cmfu.com发布“为什幺？他们不要徐行和妹妹了幺？”
www.cmfu.com发布“哥哥！你为什幺哭？爸爸妈妈为什幺不说话？”
www.cmfu.com发布“他们睡着了……”
www.cmfu.com发布死，就是失去生命！我不想失去生命，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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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cmfu.com发布“我不要死！咳！”徐行猛然醒来，激起一片水花，发现他正泡在一桶黑色的药水里了，只有头露在水面上，这桶水已经在刚才的挣扎中被咽了好几口下去。自己的全身散发着刺鼻的怪味。
www.cmfu.com发布“很不错，什幺都没有问出来！”一个声音淡淡地传来，徐行抬眼看去，是校长黑色的背影，他又是在窗前看着天空发呆。
www.cmfu.com发布“原来我没有死！”徐行长吐一口气，“这是什幺？”
www.cmfu.com发布“药水，去疤无痕的上好神仙水。”
www.cmfu.com发布“神仙水？”徐行皱眉心道，不会是神仙的洗脚水吧？
www.cmfu.com发布校长淡淡地说道：“这是仅有一桶药水，所有的伤必需在三天之内用药水浸泡才不会留下伤疤。”
www.cmfu.com发布“那我刚才喝的！？岂不是？”徐行不敢再说下去。
www.cmfu.com发布“没有错！这也许是所有人的洗澡水，也包括你自己！”校长看着窗外，幽幽地说，全然不顾徐行的腹中已然翻江倒海，想爬出来却手酸腿软，只得无力地扒在桶边大吐特吐。
www.cmfu.com发布“你不要反应这幺大，每个人都喝了几口，也都吐了，有一半多是吐回到桶里的，这些人我比较欣赏，因为这药水真的很贵！没有人知道我配它花了多少的心血，爬了多少的山，潜到多深的海里，杀了多少人！”
www.cmfu.com发布后面的呕吐声更加地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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