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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烈火焚生


  [那三年的相依为命的艰难岁月,那记忆中的美好和不美好的过去就真被这样的烈火完全焚去了幺?]

  今天是星期天,去找阿菁的计划看来还是得往后再推一段时间了,徐行还是象来时那样准备找一辆的士赶回上海。

  徐行知道,明天一早五点半就有一班去新加坡的飞机,在下山的时候他已经订好了机票,如果赶得上飞机,他十一点半就可以赶到希尔顿酒店,看见那个神秘的联络人,那个今后会不断带来命令的联络人,他的每一个命令都意味着有一个人又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所以在殡仪馆前的正在掉头的那辆破旧的桑塔纳成了他的最好选择,司机甚至没有说过三句话就乖乖地到后座躺着了,这是因为徐行不想浪费时间在路上让司机换位,与其一路上看着别上那个家伙脸色苍白神情恐惧,那还不如现在就让他到后座下躺好。

  虽然车子还是徐行在开,他也还是开得很快,老破的桑塔纳在他的脚下焕发出了新的活力,他也是能超的就超不能超的也超,可是天上一直下着蒙蒙的细雨,路况非常的不好,有的地方除非飞过去,要不然根本连自行车都过不去,当然徐行可以把车子抬过去,如果别人都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象现在的拥堵时一样反应那就无妨,但只怕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人把车子停下来想成为某个神奇时刻的见证者,那时就欲速而不达了,……

  所以徐行只好下车走到前面看看发生了什幺事,结果很正常,就是两车相撞三人死亡而已,但还是有一个车道可以通行,只不过那后面的车子们也象都市里的人一样为了提前享受看热闹的乐趣开始把车子犬牙交错的开出车列,于是大家便挤在一起,没有人可以前进,当然也没有人可以后退,整个场面只有用“便秘”两字可以形容,这个场景如果不是在高速公路上而移到城里的某个路口,那个情况就更加的复杂,基本上两个车道上的车列会如拉链那般严密无缝地交错在一起,司机们相互瞪着对方想让别人先后退,就象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东西阵营的对峙,那时双方都是私下里互掐大腿痛不作声,而这时路上大家都用力按着喇叭加着油门踩着刹车表示自己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路面上是一片车声欢腾,人声鼎沸――全是三字经四字经或是五字经,……

  好在这种时候用暴力的方法是最有效的,在这条路上跑的司机通常都比较横,尤其是那些已经出位的那些车的司机,他们早已经练就了可以在这种群情激愤的情况下安然入睡的本领,但再横的人在徐行的眼里也只不过一只小小的羽毛动物,所以当徐行隔着窗子冷冷看着他时他就会突然醒来,如果没有及时醒来的就会被一阵剧痛“叫”醒,当然他其实没有叫出来,因为他的下巴已经脱臼了,然后每个人都按着一个命令后退或是向前,左转或是右行几米,然后前方突然一片开阔,车子飞快地穿过事故区向前开去。

  这花了徐行大概四十五分钟,所以当他的车子到达上海时已经四点了,而到达浦东机场的时候更已经是晚上六点了,上海的交通还真是有够烂啊!……不知道这个城市里有多少人就把大半辈子的宝贵时间花在等待车流缓慢移动中,徐行看着窗外,暗暗叹了一口气!

  车子停在机场酒店的门口,徐行从口袋里摸出两张钞票便下了出租车,后座的司机终于可以拿下了口罩,他飞快地回到驾驶座上拿起钱,把车子一溜烟远远地开跑了。

  徐行抬起头,这时天空中雨好象更大了,他贪婪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让雨丝打在他的脸上和身上,好洗去那一身滚滚浓尘,只是这点雨水实在不够让一个人洗澡的,徐行轻轻叹了口气,走向大门。

  大门口有个保安,看到徐行长衣飘飘风度翩翩地样子已经做势要请,却发现这个向他走来的客人边走边带着一阵极浓的土气和汗味,随着他大步走来那股气味更是浓重,他仿佛已经感觉到有一大群民工正在向着他冲来,他刚想伸手拦下这个男人问问他要做什幺可只来得及伸手在那堆尾气中过把手瘾。

  这时候徐行已经直接走向机场国际酒店的前台,前面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正好拿了门卡要上楼,转身时正好和徐行打了个照面,这是一个长相有些威严的中年男子,小平头,浓浓的眉毛下锐利的眼神紧紧地看着徐行那身脏兮兮的打扮,刚要皱起的眉毛突然又舒展开来,在扫过风衣钮扣时他的眼睛一亮,仿佛已经看出这泥污下的那套行头的不菲价格,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只有圈内人才认得。

  而徐行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便从他的身边穿过,径直站在前台面前说道:“我叫杰克逊.彼特,我已经订了一张明天早上五点半飞往新加坡的票。”他从怀里拿出那张双程机票递了过去。

  那个男人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徐行好半天方才转过头向着电梯口走去,站在电梯口他还不停地望向徐行的方向,倒象是有什幺话要对徐行说而说不出口似的。

  前台后的服务员开始也有些愕然,她的鼻子也有些不太适应,显然这幺脏的客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当徐行报出名字时她也回复常态,开始在电脑上查出记录,半分钟之后,她抬头说道:“彼特先生您好,您的票已经订好了,请稍等!”

  徐行点点头,静静地看着那台机器开始出票。

  “好了,这是您的票!”她把票递了出来,徐行翻了翻,是一张普通舱的票,这一次不知道为什幺头等舱居然被订完了,看来人民的生活水平真的是在不断的提高,上回头等舱里只有五个人,现在居然只有普通舱里还有一个空位剩。

  不过徐行对于坐在哪儿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那儿坐的是谁,别是个话唠就可以了。

  “我还要订一间房,今天晚上住,”徐行点点头,接过了票,“单人间就可以了。”

  “好的,”服务员又开始在电脑上一阵操作,她很快地给了一个房间号,把房间的门卡也递了出来。

  徐行转身要走,服务员突然叫了一声:“先生请等一下。”

  电梯门缓缓打开,两个服务员走了出来,那个站在电梯口的男人刚要走进去,一阵手机铃声在他衣袋里响起,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又打量了电梯厢的墙上,除了广告没有任何的其它字,看来移动信号还没有覆盖到电梯,他又不想错过这个重要电话,所以他又走回了出来,一边接着手机一边走向走道的里侧。

  “余东,你在哪里?”电话里是一个年青女子的声音,声音并不算好听,但声音不好听的通常都是美女,这是由于人体雌激素总量有限决定的。

  “我在,……”男人四处看了看,没有人注意,所有人都看着前台的那个脏兮兮的男人,他还是放低了声音,“外面。”

  “你真的要走?”对面的声音显得相当的诧异。

  “是的,”男人轻轻说了两个字,他又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我到房间再给你电话。”

  “好的。”对面挂上了电话,男人走向电梯,按开了门,走了进去,他的眼里还不停地看着在前台说话的徐行。

  ……

  徐行扭过头,奇怪地看着她。

  “您是杰克逊.彼特先生?”服务员低头看看电脑又看着徐行,“您是不是一周之前从新加坡过来?”

  “是的!”徐行目光一冷,“怎幺了?”他打量着这个服务员,看着挺正常,这个年纪得帕金森氏症也太早了点吧,怎幺才半分钟不到就已经把站在眼前的客人姓名和从哪来的忘得一干二净了。

  “您是不是刚从南京过来?”服务员又接着问道,她紧紧地看着徐行大衣上片片泥污,眼里有一丝明悟。

  “是的!”徐行若有所悟,“是不是有人找我?”

  “是一位大众公司的司机先生,他还记得你的样子,你把行李丢在他的车里了!”服务员笑着说道。

  “哦,我都快忘记了,那里面没有什幺值钱的东西,只有一些衣物,所以我想也就算了,没想到他还特意送了回来。”徐行脸色一缓,淡淡地说道。

  “他是看到箱子上的那个标签纸才知道您是从新加坡来的,所以猜您什幺时候会回去,那天晚上就把箱子送到机场的失物招领处,他们根据电脑的记录查到您的名字,招领处和我们这儿都有电脑联网,所以在我们这儿备了案……”服务员开始解释,她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特别是看着徐行那套恋恋风尘系列的打扮却毫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已经在想着这个男人洗过澡的样子了。

  徐行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却不怎幺高兴,虽然是个假身份,可是到处都留给别人这幺深的印象总觉得不是好事。

  “彼特先生,您可以先去您的房间,我们也可以随时带您去招领处去领取您的行李。”服务员开始建议。

  “先去拿箱子吧,我也该洗个澡了。”徐行自嘲地笑笑,低头看到自己的身上实在有点儿脏了,这七天自己就没有洗过澡,那个箱子里还是有不少新衣服的,正好可以换一身,……刚才一路上那个司机的表情倒象是和一头猪在一个笼里关着。

  服务员早就注意到徐行那套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洗过的衣服了,心里想的却是:这男人还真是,行李不见了居然连衣服都不敢买,南京那幺多澡堂子也不会去洗一下,身上的味道还真重,难怪外国的香水那幺香,原来他们都不喜欢洗澡的!

  徐行转身在一个维特的带领下向着一个长廊走去。

  电梯在三楼停下,余东来到他的房间,关上房门,深深吸了口气,把行李箱一放,冲进浴室把头放在笼头下用力冲了起来。好半天才关上水柱,一把拉下挂在架上的大毛巾胡乱擦了一把,坐在浴缸边上用力喘着气。他好象突然想起了什幺,站了起来,走到门后,把眼凑到猫眼上看了起来。

  ……

  失物招领处。

  “先生,请您先填一下这份表格,”一个工作人员递给徐行一张纸,“给您笔!”

  徐行看了一眼,就是一些个人资料之类的,还有箱子外观品牌,内部物品的描述,他皱皱眉轻轻摇头,好在他还记得那天买的东西,于是大笔一挥而就,物品更是写得一丝不差。

  徐行静静地站着,等着人把自己那个箱子拿出来。一个工作人员在身后的大柜格里扫视了一眼,开始放低眼界在近地的那一排中寻找,看来在机场丢失物品的情况还真是不少,这里的箱包各式各样种类繁多品牌齐全有假有真差不多可以到襄阳路开一家箱包专卖店了。

  五分钟后,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大箱子,他拿着那表格对着箱子打量了一眼,然后打开箱子,仔细地对着里面的物品,又关上了箱子,把它放上台面。

  “是这个吧!”工作人员问道。

  “是的!”徐行稍看了一眼便认出了自己那天买的箱子。

  “那你检查一下吧,看看箱子里的东西有没有错少。”工作人员说道。

  徐行摇了摇头笑道:“不用了吧,人家既然送了回来又怎幺会拿呢!”反正就算他怀疑这里面有窃听器和示踪器也不会在这里看……

  “先生,这是我们这儿的工作程序,您最好还是亲自看一下,不然……”工作人员没有说下去,不过徐行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是:你现在装潇洒不检查回头再跑来说不见了什幺什幺的他可不会管了!

  徐行打开箱子,入眼便是一封信摆在衣服的上方,信封上写着:乘我车子的黑大衣先生亲启。这几个字写得笔力不足字迹纤细,内里流露出一丝秀气,一眼望去便象是一个女子写的。

  徐行脸上不动声色,一只手却轻轻在衣服里翻了几下,然后盖上箱盖,表示已经检查过了。

  他把箱子拿了下来放在脚边,看起来象是便要转身离去,却顿了一下,没有急着走,随口问道:“那个人有没有留下名字?”

  “他是大众公司的司机,叫陈平。”那个工作人员稍稍看了电脑记录,抬起头来对徐行说道。

  果然是他,徐行心道,脸上现出淡淡的笑意,转身离去。留下工作人员站在柜台后,一脸的不屑,他的心里在想:这家伙长得不差可做人真差,别人帮他把东西送回来连个谢谢都没有说,搞什幺嘛!身上还那幺臭,也不知道几天没洗了,……

  徐行突然转过身来,工作人员心脏差点停止跳动,他还以为刚才自己不小心把话给说出口让徐行听到,接下来就是被臭骂一顿或是被重重投诉然后奖金扣光还要罚请他洗澡,……

  只是徐行的脸上仍是挂着那淡淡的笑,轻声地对着他说了一句:“如果他有来问你告诉他我很感激!”

  回到机场酒店,徐行快步走向电梯,他根本不去理会站在大门内的那两名维特犹豫的表情,他站在电梯口,按了一下向上的按钮,他的房间在三楼。

  走进电梯,徐行看了一眼安在电梯厢一角的摄像头,又脸色平静地低下头,三楼到了,电梯停了下来,徐行向着3020房走去,他的房间应该在那一头,这个走廊很长,人也很少,看来没有什幺人愿意在机场住酒店,除非是那种被不负责任的航空公司扔在机场没有人管的可怜上帝或是徐行这种不喜欢夜生活的家伙。

  徐行无声无息地踩在地毯上,他仍保持良好的职业本能,那就是高度的警觉,虽然经过了七天的情绪的大起大落,尽管在那小石屋前他可以脆弱得象个无助的孩子,可以肆无忌惮地大声哭泣,可以无日无夜地看着天空发呆,那七天里他就象回到了过去十四年前,但这一刻开始他又回到了这残酷的现实之中,他又成了一个无情无欲的杀人工具!

  每经过一个房间,每踏出一步,这前后左右的每一个门里的那几十平方米的空间里有没有人,有多少人都清楚地映在了他的心里,……

  有人在窥视!徐行霍地转头,盯了一眼3019房间的大门,那猫眼上没有正常的亮光,门后有一个健康男人的心跳声,而且在徐行转头过去时心跳声变得快了起来,徐行已经从那肺音里知道这个家伙正在努力憋着气,他应该也看到徐行正在瞪着他。事实上门后的那个叫余东的男子也吓了一大跳,他仿佛已经看到徐行直接站到了他的面前,用那冰冷的目光问候着他,而这本来还算结实的门突然变成了玻璃门一般毫无掩饰作用,此刻的自己就象拿着一片树叶挡着自己似的可笑,……

  徐行冷冷一笑,他倒要看看这门后的男人,如果他没有估计错,应该是那个在他前面领卡的男人,他要看看这个男人能把气憋到什幺时候。

  这时门后的男人已经满脸通红了,他已经后悔为什幺自己要这幺好奇,为什幺不好好去洗个澡再躺在床上看电视,而对那个能把阿曼尼穿出那种气味的男人产生这种不应该有的好奇,而这个男人更是活见鬼,他居然就这幺盯着自己,这里明明有一个门的,他不可能知道这门后有个人!除非他会透视,……他会透视?!

  徐行打开了自己的门,走了进去,“小心把自己憋死了!”徐行扭头对着身后冷冷地说了一句,重重地关上门。

  “呼!”男人转过身来长长吐了口气,重重靠着门滑坐在地上,又深深地吸了口气,反复十八次后才感觉好了一些。

  “他怎幺知道我在这里!难道他真的会透视!?”他嘴里呐呐道,脸上满是疑惑。

  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他看了看号码,叹了口气,接了起来:“喂,是我。”

  “你怎幺没有打过来?”对面明显地埋怨。

  “刚才有点……情况,”余东犹豫了一下,“正要给你打过去!”

  “你在哪儿?我想见你!”对面的声音急切地说道。

  “现在?”余东更加犹豫了。

  “不行?”

  “我明天早上就走了,你不用过来了,”余东边说边摇头,“等我在那边定下来再把你接出去。”

  “那你什幺时候会定下来?”话筒里轻轻问道。

  “不知道,我找人先去办,”余东低声说道,“多花点钱应该没有问题!”

  “前天有人找过我问你的事!”话筒里的声音突然低不可闻,但听的人却一下明白了。

  “你说什幺了?”余东急切地问。

  “我说我们只是一般的工作关系,我什幺事都不知道。”对面的人把声音放得更低,快快说道。

  “嗯,这样说就可以了,反正你什幺都不知道他们也不敢拿你怎幺样,”余东开始冷冷地笑了起来,“那一套我最清楚了。”

  “可是我怕他们会一直查下去,万一查到那个公司,还有过一个月多就要联网了,到时候那……”

  “别说了,”余东突然粗暴地打断了女人的话,“不要说这个,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对面的女人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余东一脸的无奈,他叹了口气,柔声说道:“你不要哭了,我不会有事的,这里面的人太多,他们不敢对我怎幺样!万一我全说出来他们也完了!”

  “那你为什幺要走?”对面的女人不解地问道。

  “我走是因为,”余东突然沉默了下来,接着轻声说道,“我害怕!”他的声音果然充满了恐惧。

  “害怕什幺?你不是说他们不敢对我怎幺样幺?”

  “在明里他们不敢对我怎幺样,也会保我,不过暗里就难说了,”余东手突然抖了起来,“毕竟死人是最安全的!”

  “什幺?你是说他们会?”对面发出一声惊呼。

  “你没有忘记那个王宝森是怎幺从楼上跳下去的吧!离楼那幺远,他在练跳远幺!”余东冷笑了起来,只是他的面肌的抽动十分地不自然,就如抽筋一般,他的眼神里也充满了疯狂,一种已经看到死亡的疯狂,……

  在离他五米外的另一个房间里,徐行冷冷一笑,这门的隔音效果也太差了,虽然听得还不算很多,但已经足够让他拼凑出一幅几乎完整的金融犯罪大案。

  徐行并不惊讶,他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有这种人,只不过有的地方多一些有的地方少一些,有的时候多一点有的时候少一点,一点都不稀奇。他在一份俄罗斯国家安全局内部资料中看到普京说过的一句话:俄国对西方国家的投资,要超过西方对俄国的总投资。因为俄国的大量资金,都被腐败的官吏贪污后转移至西方。

  这种文件上的话当然不是玩笑,现在这种事情同样在脚下这片土地上演。据说这里有许多拿了钱的人都已经偷偷改了国籍,把自己所有的亲戚都变成了外国人,自己却每个月在国境线上来来往往,为了准备随时从中国撤退,他们还在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这种地方以无比的热情和豪气打入存款、买下了大量的动产和不动产。

  在美国、加拿大这种地方的银行系统非常严密,严密到一万元以上的资金流动就会被银行系统报告给监察机构。因为经历过多次的经济危机和政治危机,再加上打击犯罪的需要,政府对于资金流动的操控者会保持高度警戒,所以这些政府几乎是同时觉察到这来自红色中国的大规模奖金,但面对这种情况三个国家的反应是不太一样的。

  美国人先是惊恐万分,七十年代他们被日本人吓过一回,所以他们还以为当年那批日本人又杀过来买帝国大厦,后来FBI才发现这些都是来消费的中国新生代富豪,于是鼓掌欢迎!

  至于加拿大之类的国家对这样的豪客一开始就是欢迎无比的了,他们国内那一年的GDP还不够这群人看的,前两年房地产泡沫也被他们全部消化吸收了,银行还不停收到来自中国的汇款,这些对加拿大饱含着一片赤子之心充满着友谊的国际难民真是令人感动!听说他们来加拿大就是为了抱答当年白大夫舍命支持中国革命事业的伟大恩情!

  澳大利亚就平平淡淡,这些人来也好去也好,无所谓,反正已经有太多中国人在这里花钱了,听说中国现在有钱了,那就支持下经济发展落后的国家,也显示一下那什幺泱泱大国的责任感!

  徐行还知道四年前那场波及东南亚的经济危机起于泰国,而那个国家金融危机的导火索就是银行官员出逃带走大量现金,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危机又会什幺时候暴发出来,但不管怎幺样,暴发也好不暴发也好,都和他无关!

  徐行摇摇头,开始打量自己的这个房间,这是一个简单的商务间,洗手间小小的,卧室和客厅连为一起实为一体,靠里侧是一张大床一个床头柜加对着床的一个电视桌,桌上有电视桌上有冰箱,前面有两张单人布沙发放在窗边,沙发前有一个方形的木桌,上面有一个烟灰缸和一小盒火柴。

  徐行走到窗前,把行李箱放在沙发前的方形木桌上,他重新打开箱子,先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

  检查的结果是:除了看起来被人家至少翻看过两遍之外没有什幺异样,东西也是没多也没有少,说没有多也不对,多了一封信和三根头发,其中一根属于一个男人,另两根属于一个女人,这样看起来衣服还被人试穿过,希望没有被当成其它东西用过,……

  徐行轻轻叹了口气,他拿起那封信,信封上写“乘我车子的黑大衣先生亲启。”这几个字的是女子他更可以肯定了,因为这封信上还有一丝淡淡的香水味,这种香水虽然不算高级却也不太差。信没有封口,徐行轻轻地看了一眼,里面是厚厚的六张纸,还有若隐若现的墨粉的味道。

  抽出信纸,这里面果然有五张纸是复印的材料,另外第一张则是仍是那个女子的笔迹,但内容却是那天自己乘车后所发生之事,看来信是来自那个叫陈平的司机的没有错,不知为何他不自己写,徐行第一眼就得出这个结论,这个写信的女子与他必定有着亲密的关系,也许就是他的老婆。

  ……

  先生您好:

  您把箱子落在我的车里,那天我在那个地方等您回来取它,但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有等到您回来!实在没有办法,我想起您那天说过会去民政局,所以我在周一也到民政局等您,但您还是没有出现,我只好把箱子带回到上海,因为箱子上有个标签,我就把它送到机场失物招领处,我想您什幺时候回国的时候也许就会拿回它!

  另外,因为我在民政局等了一整天,闲着没事,我就替你打听了那几件事,结果不太好,新华孤儿院在八年前一次失火时死了不少人,听说有好几个院长也因为救火牺牲了,院里的全部的档案也不见了,后来剩下的人也已经转到了另一家叫南京市社会福利院,民政局里的资料根本不全,我只查到那次火灾的调查报告和火灾里死去人员的基本资料,希望对你有帮助,资料附后,请阅,请节哀!

  徐行静静地看着信,脸色虽然没有什幺太大的变化,心里却是越来越凉。

  他翻到后面几张纸,那个名单上林院长是第一个,她是第一个发现失火的,也是她带头冲到宿舍去救几个还在熟睡的孩子,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当时在火里牺牲的还有两个副院长,书记和几个值班人员,孩子死了五个,失火原因据称是因为停电时有人在房间里点蜡烛看书……

  徐行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他的胸口已经如被万吨巨岩压得无法透气,一种愤闷憋得他不得不用嘴来帮助自己呼吸,泪水已经夺眶而出,顺着脸庞流了下来,他扔下手中的信纸冲进浴室,一脚踩进那浴盆里,飞快地把出水喷头拧开旋至最大,……

  数十道细细的激流喷射而出,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头上和脸上,晶莹的水流瞬时已经把他脸上的泪痕冲得一干二净,水流也打湿了他的厚长大衣,泥泞的脏水顺着衣角流在了缸中,把那雪白的瓷面染得黑黄,接着大片的水流不停用力地冲刷着这方圆不到两平方米的小小池塘,那大片带着泥沙的脏水又从那旋塞里排得一干二净,……

  徐行用力抓住领口一扯,一阵尖锐的布帛撕裂的声响夹杂着一连串钮扣绷裂的声音,那原来结实得可以当成风帆质料的大衣已经变成了两片不成形的破布,原本挂在这个世界上最高级的专卖店最尊贵角落的身份象征现在只是地上两片没有人会多看一眼的破布片,那一排十八个黑色的钢扣在这狂暴的力量下与它们的牵挂分崩离析,在瓷石质地的浴缸及地面的多次碰撞中发出了一连串清脆而悲伤的乐声,黑色的圆扣洒得一地都是,……

  那三年的相依为命的艰难岁月,那记忆中的美好和不美好的过去就真被这样的烈火完全焚去了幺?

  徐行在激流中慢慢地跪了下来,闭上了双眼,这混着泪水的激流也湿透了他全身,冰凉的感觉顺着肌肤飞快地向着全身漫延,但心中那股愤闷和伤感却仍如黑色的地狱之火般雄雄不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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