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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取死有道


  

  [“从理论上说,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心脏病!”]

  徐行驾着路虎在25号高速公路上向北飞驰,边上的丹尼斯双手挂在高扶手上,两支粗壮的胳膊上满是刺青,虽然一直保持这样不舒服的姿势,他却没有显出不高兴的表情,还在哼着快乐的小调,直到徐行把车子开下了高速公路,他才满脸疑惑地看着徐行。

  “你这是去哪?我们到丹佛了么?”丹尼斯问道,他看看窗外,又看着徐行。

  徐行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车子开过一片乡舍和农园,丹尼斯开始注意外面那美丽的景色。

  “哦!那有一群鹿!”丹尼斯兴奋地叫道,“嗨!伙计们,过来!”他冲着窗外叫道,粗鲁的声音把这些可爱而胆小的动物们吓得直往树丛里钻。

  “真不错!”丹尼斯呆呆地看着那在树枝晃动中隐现的毛皮动物的硕大屁股,舔了舔了嘴唇,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

  车子开过鹿群,又过了半小时,来到了一个山坳,徐行瞟过路边,那个写着“危险,有流沙”的破衣服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很正式的警示牌,漆着白色的油漆,上面用红字写着“危险,潭边有流沙!”看来是那个洛基已经回来过了。

  “这边的确很不错,你该不会带我来看风景的吧!”丹尼斯嘻皮笑脸地说道,他转过头看着徐行。

  因为在山坳里,太阳已经有半边落到了那边的山下,这里有些暗了,车子停了下来,徐行打开前座的一个柜子,拿出一台小巧的数码摄录机。

  “想要拍日落?”丹尼斯看着徐行手中的DV问道。

  徐行没有说话,他只是推开车门下车,又走到另一边,拉开车门,从怀里摸出钥匙打开手铐,把丹尼斯拉了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丹尼斯好象感觉不太妙,紧张地叫了起来,这和他的计划并不一致。

  “这里是洛矶山,你不觉得这里的风景很好么?”徐行眼睛望着斜挂天边的红日,嘴里淡淡地问道。

  山风轻拂清流涌动,枫迎千掌片片落红,徐行随手捻过一片在风中翻舞不止的枫叶,放在眼前对着落日慢慢地看着。夕阳返照血色余辉,这片红叶恍惚间已经化成了一只染满鲜血的手掌,而拈着青红叶柄的那只手却象白玉雕成,毫无瑕疵,妖异无比。

  丹尼斯抬头看看天色,又看看四周,狠狠地摇了摇头,向后退了一步,紧紧地靠在车门上,口中问道:“你带我来做什么?”

  徐行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自语:“这么美的地方,用来当墓地真是有点可惜!”

  “你是谁?你不是检查官!”丹尼斯心中一颤,尖声叫道,连脸都已经有些变形。虽然落日仍在,丹尼斯却感觉这山坳里已经暗无天日,这山风也阴冷异常,背上更是冷汗直冒。

  徐行垂下头看着充满警惕的丹尼斯,微微一笑,那眼神和笑意只让丹尼斯感觉心底冰凉,甚至连身子都已经僵了大半。

  山风又起,四周满是沙沙的树叶磨擦声,随着风势,又有几片枯叶向着西面飘去。

  徐行收起微笑,目光转动,看了一眼手中那片枫叶,轻轻一弹,那片枫叶又飘飘乎乎地扬上了半空,趁着风势远远地飞了出去,继续着它那被打断的旅程,徐行的目光若紧若松地跟着它,倒象已经忘记了眼前还有丹尼斯这么个人了。

  就在这一刻,丹尼斯奋起余勇,狠狠地对着徐行的胸膛挥出一拳,如此的距离,为逃生的搏命一击,就连霍利菲尔德只怕也要避其锋锐。在丹尼斯刚才的计划中,若是有幸可以把徐行击倒,自己就趁机杀人夺枪夺车而逃,若是不太有幸,只是把徐行击退几步,那自己也可以逃向山上,从此再过上逍遥的日子。

  只是丹尼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近在咫尺的一击却完全落了个空,正待他想趁势冲过徐行逃向山上时,却发现自己全身发麻无法动弹,双脚无力地在半空之中踏动。

  徐行一手捏着丹尼斯的脖子,一手打开摄录机对着丹尼斯的脸,嘴里冷冰冰地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快放,还有半分钟!”他按下了摄录键。

  拿着DV拍下自己杀人过程不是他的习惯,而是客户的要求,对于这种无法发现尸体也不会有报道的情况只能采取这种办法取信于人。

  丹尼斯突然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他大声叫了起来:“你!不能这样,我是受法律保护的!我已经受到审判了!”

  他居然说出这样一句话,真是让人大为惊讶,原来这些毫无人性曾经把法律当成如厕草纸的家伙在这种时候也会讲法律。

  徐行面无表情地看着丹尼斯,就象看着一具尸体,或者说,就象一具尸体正在看着他。

  “你不能杀我,……”丹尼斯脸色已经因为急血上涌而变得通红,“不要杀我……”他开始哀号起来,只是他的眼泪这时候根本无法帮得上忙,徐行可不是那些感情丰富的法官和陪审员们。

  徐行提着泪流满面的丹尼斯,慢慢地走到昨天洛基差点被吞没的那处流沙边上,把丹尼斯扔在了流沙上。

  “你……”丹尼斯还以为自己有了活路,可他才说了一个字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开始被松软的沙土吞噬,“上帝,这是什么!”

  “你的脚下就是流沙,由于大量的湖水已经浸满了沙子的间隙,它们已经无法承受你的重量,所以你就开始下沉,……”徐行淡淡地回答。

  丹尼斯瞪大眼睛,用力挣扎起来,口中也大声叫起了救命,这惨叫声让一群本在灌木丛中休息的野鸭一家也呱呱地跑了出来,山谷中开始热闹得象个集市。

  徐行皱着眉,脚尖一挑。

  一颗石头飞进了丹尼斯的嘴中,他立时收起声,用力向外吐着这个不明飞行物,就这么一耽搁,他又沉下去几分。

  “你现在一定发现自己很难自拔,你每一次的努力都只会让自己陷得更深,……”徐行看着在沙中不断挣扎却只是更快下沉的丹尼斯,手上的摄录机一刻不停地记录着正被流沙吞没的丹尼斯。

  “因为你的每一次移动,都只会让流沙变得更加紧密,那种强大的吸力就象粘稠的蜂蜜,让你无法脱身,而重力让你不断下沉,下沉,……”

  丹尼斯绝望地抓着地面,不停地把那一把把青草连根拔起。

  徐行冷冷地看着他,看着一个大活人慢慢地被流沙吞没,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象一具石像般举着摄像机拍着丹尼斯的沉沦。

  对于丹尼斯而言,他早就已经沉沦了,而跟着他一起沉沦的还有那失去亲人的受害者家人,经过这么些年,他们也许终于可以睡上个好觉了,再也不会被噩梦惊醒,那梦里,至爱的亲人被压在沉重的泥石下找不到出口,而过了今天,他们就可以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其实想从流沙里逃命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你在一陷入流沙时就全心全意地拔起一只脚,扒在地上,全力拔起另一只,翻滚站起,然后快速离开这片流沙,这就可以了!”

  丹尼斯开始按着徐行的说法去做,但发现根本无法拔起任何的一只脚。

  “不过呢,这是在你还没有陷得太深之前。”徐行慢吞吞地说道,毫无表情地看着丹尼斯哀怨的眼神。

  “救命!”丹尼斯挣扎着说着,他只剩头和手在沙上了,这句话说得真是无气无力。

  “你不用叫救命,其实流沙只是一个陷阱,它不会杀死你,你知道阿基米德么?”

  丹尼斯呆呆地看着徐行,呼呼地喘着粗气,圆睁的双眼里全是濒死的恐惧。

  “人的比重比水要轻,所以会浮在水面上,而流沙的比重比人大得多,所以你根本不会完全沉下去。”徐行开始给丹尼斯上课。

  “如果你不是那么紧张的话,你会发现你已经不再下沉了。”徐行很诚恳地对着丹尼斯说道,“通常死于流沙的人是先被流沙困住,再因为其它的事情而死,比如说被潮水淹死,或是被屋子砸死,要不就是自己吓死,当然也可能活活饿死,……”

  “不……”丹尼斯痛哭流涕,他的脸涨得通红,巨大的压力把他全身的血液挤到了头部。

  “不,我当然不会让你饿死,那太久了,也太不人道了。毕竟,你没有让那个女人挨饿,……所以,我只会这样,……”

  徐行微微一笑,一步迈出,正好踩在丹尼斯头上,脚尖一点,又一个跟头翻了回来,仍是刚才那个姿势,好似从来没有动过一般,而丹尼斯已经在地面上消失了。

  “其实他们已经找到尸体了,就象你说的一样,那棵树长得真是非常好!”徐行关上摄录机,对着那片正微微蠕动着的沙地诚恳地说道。

  丹尼斯没有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因为他已经完全沉到了地下,相信这时候的他应该可以理解那个被他埋在土里十年的可怜女人的心情吧!

  “看来这里的草以后也会长得非常好!”徐行淡淡地说了最后一句话,他转身向车子走去,随手把摄录机扔进车里。

  徐行没有马上上车,而是四处一望,然后伸手在空中一捞,好象抓了个什么东西放进盒子里,然后打开车门,坐上车,慢慢地倒出了山谷,沿着原路开了回去。

  两个小时之后,徐行又回到了卡农城里,经过一个邮箱时,徐行打开摄录机,拿出那盘小小的磁带放进老方给他的信封里,封好,然后将大信封塞进那个邮箱,进入美国最神圣的邮政系统,在这个网络里,每一年都有几百个邮包炸弹被寄出去,也有无数的色情录像带和毒品通过它的网络送到需要的人手中。而这个磁带会被寄到一个被人租用的邮箱,然后会被再次转发到另一个邮箱,经过几次转手后会到达想要看到它的人手里。

  “希望美国的邮政系统真的那么好用!”徐行呐呐说道,他看了看手中的那个小巧的摄录机,这玩意丢也不是拿也不是,他随手把摄录机往车座上一放,接着把车向前开去。

  ……

  今天是月初,月亮小得根本看不见,山风也很大,远处隐隐地传来呼呼的风声。

  “月黑风高,杀人放火天,……”徐行看了看天空,嘴里轻轻嘀咕了一句从书里看来的中国老话。他现在一身夜行的黑色打扮,头发也已经回复了原色,那两片蓝色的镜片也被丢进了下水道里。

  他站得远远地,看着这座用高墙电网围起的城堡,四个角上都有高高的了望哨,一个大大的探照灯每半分钟扫过院子一次,每个了望哨上都有两个持枪的狱警,他们叼着香烟在小小的平台上走来走去,眼睛不停随着探照灯看着院子里的动静,烟头在暗夜中一闪一闪发着红光。平台上不大不小,从这一头到那一头大概有三米,他们转上半圈要七秒钟。

  凌晨零点,博南诺家族的教父马西诺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他根本不相信那个男人会进得来这里,不过就算这样他还是一直等到了十一点才倒下睡觉,他在这里睡得很香,这儿至少不用担心有人会朝这里开枪,因为一个正常的人要进入这栋楼至少要走过六道门,签上六次名,然后才能到达他的房间。

  时间到了-离徐行最近的一个警卫正好转了过去,还有七秒钟另一个人才会转向这个位置。

  徐行开始向着二十米外的高墙冲去,迅速快得惊人,三秒钟不到的时间内他就已经冲到了墙边,就在这时,向前的巨大动力在接近墙角的一刻突然转成向上的升力。

  徐行无声无息地踏着围墙向上冲去,三秒钟后他的一支脚已经踩上了十五米高的围墙顶,接着便是轻轻一蹬,修长的身体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越过了两米高的千伏电网落在了另一侧的墙边,然后他便象踩着梯子一般用鞋跟轻踏墙面落下,直到离地只有五米时才蹬着墙面如箭般射出,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后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望塔边的地上。

  这时十八米高的了望哨上,那个狱警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快乐地吐着烟圈,对他来说,每一天都是这样平静而无聊,谁会到这种地方来呢?

  徐行无声无息地走在院子里,除了那时时交叉扫过的探照灯之外,这里什么光线都没有,这大院子里又有那么多的高大建筑物,阴影更是一片连着一片。

  徐行张开手,一只花蛾子慢慢飞了起来,在空中转了几圈,向着一个方向飞去,那里有一栋今天唯一没有看过的建筑物。

  徐行飞快地跟在在半空中飘飞的蛾子身后,无声无息地向着那建筑物走去。

  他知道马西诺在哪里,今天下午在那个房间里,马西诺的鞋上已经踩上徐行弹落在地的北美洲臭球果,这玩意儿的汁水在空气中氧化后会散发出一股特殊的气味,这种气味同花蛾子的雌性激素相似,足以把方圆一百米内的正在发qing的雄性花蛾子全都招来。

  站在墙边,仰面看着那一个个安着粗栏杆的小窗子,在四楼的位置,有四扇紧挨着的小铁窗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那只正在发qing的蛾子已经抵抗不住体内的荷尔蒙作用,扑扇着双翅投窗而入了。

  徐行微微一笑,本想自己要爬上去看一遍,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其实今天他从基思的奇怪表现和马西诺脚上的高级拖鞋都可以看到这个教父在牢里也过得相当滋润,更何况他张嘴说话时的口气里还有浓浓的牛油坚果面包加牛奶的味道,看来是刚用完早餐才赶来和自己说话,所以才会有个夏古尔先来坐上一阵,……

  三个起落,徐行就已经无声无息地攀附在那其中的一个窗子上,窗内还有淡淡的臭球果的味道,窗边的帘布还在轻轻地晃动,里面还有冷气机的嗡嗡声,……徐行在黑暗中打量着这个布置得还算相当雅致的房间,他所看到的是厨房加客厅,另一头的房间里不停传出的鼾声已经说明了马西诺正在梦乡中。

  徐行轻轻一按窗台,身体轻轻弹起,如夜鸟归林般无声无息一落向三米外的卧室窗台。

  徐行肘尖轻轻搭在窗台上,身体却稳如山岳纹丝不动,就好象依着吧台而屁股下面有张包着鲸鱼包皮的吧凳一般。

  牢房里只有微微的光亮,但对于他来说是足够了,而窗子开了小半条缝,这简直太完美了。

  马西诺正躺在那张大床上,四肢大张半张着嘴,发出时重时轻的呼声。而那只花蛾子正无比亲呢地靠在马西诺床前的拖鞋上,一动不动。

  “第二方案!”徐行心忖道,他伸手到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轻轻一按,盒盖打开,里面有一把小小的梳子和四个扁扁的小瓶子,盒子的一角还粘着一粒如蟑螂屎大小的黑色药丸。

  徐行拿出药丸,心中轻轻数着节拍,“呼……吸……张嘴……”

  手指一弹,黑色药丸弹在了半空中,在空中划过一道又长又高的弧线后轻轻地落入了马西诺的嘴中,那时的他正好张开嘴。

  呼声停了一下,马西诺开始更加用力地咂着嘴,大口地往肚子里咽着口水,过了一会儿,他翻了个身,又沉沉地睡去。

  徐行还在窗台上没有动,远处的探照灯在交叉扫视着整个大院,有时光柱会从这堵墙上扫过,有时还离他相当地近。

  马西诺突然又动了起来,他又翻了个身,变回了四肢大张的姿势,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呼声变成了不规则的喘息,他的一只手按在胸口,还在轻轻地颤抖,嘴唇也变得又青又白,眼皮一直在动却无法睁开,任何一个有经验的心血管外科医生都可以看出这是心肌梗塞发作。

  全世界每年都有十多万人死于心脏病的可怕发作,每一分钟都有人经历着这种半身麻痹放射状疼痛的折磨,通常时间持续不到两分钟,在这种情况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把手边的速效救心丸塞进嘴里,然后大声呼救,或是打个急救电话,接着听由天命,可惜有许多人是在睡梦中经历这样的发作,除非是身边就有人愿意为他做急救,否则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再喝到第二天的牛奶。

  徐行当然不会帮马西诺打这种电话。

  呼吸停止了,徐行手肘一挺,象只收翅的黑鹰一般向着十米下的地面落去,在脚尖触地的一刻,身体如同一个精巧的机器用一连串的缓冲和变形把下落产生的巨大的冲力转化成向前的动力。

  他无声无息地向着三十米外那座十五米高的围墙冲去,又轻飘飘地踩上了围墙顶,轻轻一蹬,身体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正好越过了两米高的电网落在了另一侧的墙边,然后他便象踩着梯子一般用鞋跟轻踏墙面落下,直到离地只有五米时才蹬着墙面如箭般射出,仍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修长的身体在黑暗中翻了一个跟斗后无声地站在离墙十二米外的地上,和进来的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精确而完美。

  这就是经过十年炼狱的黑杀杀手,这是绝顶智慧和完美身手的最佳结合!

  如果不是非得把两件事一起做的话,如果不是客户非要看到那个丹尼斯.史克被埋进土里,那也许谁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的死亡有什么问题!

  反正再有问题也不是自己的问题,徐行微笑着,向后面那座黑暗城堡轻轻挥了挥手,送出一个飞吻,然后在黑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六个小时后,……

  “唐,您想要现在用早点么?”马西诺的厨子在门外轻声叫着,两个门卫在他的身边,他们已经多等了十分钟了,本来每天马西诺这个时候都会坐在桌边看着报纸,等着他们来上班,可是今天有些反常,门没有开。

  昨天那入门通报的门卫已经大声地叫了起来,他是马西诺的属实部下,这种情况他应该第一个出面查清情况:“您还好么?”

  还是没有声音,大家面面相觑,都没有办法,只好叫狱警来,因为这个牢房很特别,门可以从里面锁,而狱警虽然没有钥匙但有工具。

  二十分钟后众人打开房门一拥而入,房间里安静得有些诡异,那个门卫冲进卧室,惊呆了,大家跟了进来,也愣住了。

  基思是在家里接到报告的,他正在吃着早餐,听到这个消息他嘴里的牛奶象瀑布一样倾泄下来,完全呆住了。

  半个小时后,“是怎么回事?”基思站在房间里问狱医,他已经看过马西诺的尸体,看起来死得十分安静,除了脸部有些扭曲带着痛苦状之外并无异样。

  那只可怜的花蛾子早就被来来去去的众人踩得稀烂,却没有一个人关心它的生命,问一问它是怎么来的。

  “心肌梗塞!”狱医摇了摇头,他慢慢地收拾着自己的急救箱。

  “马西诺有心脏病么?”基思轻声地问狱医,马西诺是个大人物,他的死亡实在不同寻常,如果没有个合理的解释那基思会有大麻烦,因为他收了博南诺家族不少钱。

  “从理论上说,”狱医想了一下,缓缓地说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心脏病!”

  “什么意思?”基思不太明白狱医的意思。

  “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有可能发心脏病,不管他原先是多么的健康,而且他现在确实是因为心肌梗塞死了,从各方面的情况来看,这合乎情理,”狱医上下打量着基思,露出一丝诡异的神色,低声说道,“否则他的死因是什么?谋杀?”

  基思恍然大悟,他看着这被布置得象个高级酒店公寓的牢房,再想着自己的银行那笔存款,脸上的肌肉一阵抽动。

  “如果真的存在谋杀,那杀手应该是心脏病!”狱医轻声笑了笑,接着说道,“要知道,心脏病可是今年美国医学会公布的威胁美国人的十大杀手之一。”

  “谋杀?杀手?”基思用力晃了晃脑袋。

  “通知他的家人吧!”狱医慢慢地走出了牢门,只留下基思在那里紧紧地看着已经冰冷的马西诺。

  “马西诺死了!”基思迅速通知保罗。

  “死了?!!”正在床上补觉的保罗一下就变得睡意全无。

  “马西诺死了!”基思放缓声调,一字一顿地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保罗也冷静下来。

  “医生说是心肌梗塞!”基思平静地说道。

  “他有心脏病?”保罗发出了疑问。

  “从理论上说,”基思沉默了一下,缓缓地说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心脏病,要知道,心脏病可是今年美国医学会公布的威胁美国人的十大杀手之一。”

  保罗好半天没有说话,他只是想着怎么对阿琳达说起这件也许会让她悲痛万分的事。

  “喂!你还在么?”基思叫了一声。

  “发生了什么事,你要详细地告诉我!”保罗对着电话说道。

  “这一段时间我们按着他的要求布置了那个房间,马西诺住得虽然不是太满意,但也没有太多意见,你知道这种事总是很为难的!”基思说道。

  “嗯!”保罗轻轻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声音表示自己在听着。

  “昨天司法部有人来检查,和马西诺见了一面,好象是要向马西诺问些情况,马西诺不肯说,而且好象很生气,后来那个人就走了!也许马西诺是被气死的!”基思慢慢地回忆。

  “司法部?”保罗和司法部打的交道也不少,他知道马西诺这个案子司法部一直很关注,“知道什么事?”

  “不知道,那个人叫威斯基.华盛顿,是个联邦检查官,”基思说道,“他还带走了丹尼斯.史克。”

  “丹尼斯.史克是谁?”保罗有些不明白。

  “关在这里的一个犯人,他杀害了一个妇女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尸体,那个检查官是带他去找尸体的!”基思说道。

  “好了,我半个小时后再通知你!”保罗挂断了电话,又揉了揉眼睛,咧了咧嘴,又拨通了阿琳达的手机。

  手机很快地接通了。

  “喂,阿琳达,我是保罗,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保罗的脸上满是悲痛,“你的父亲因为心肌梗塞昨天晚上去世了!”

  电话那头传来重物落在地毯上的闷响,保罗对着电话大声叫道:“阿琳达!你没事吧!”

  两个小时后。

  一架螺旋式二十座私人雷神飞机静静地停在拉斯韦加斯郊外一座巨大别墅的私家停机坪上,随时等待飞往科罗拉多州的联邦监狱,去接回马西诺的尸体。

  一辆黑色的殡殓车这时也开进了机场,直接停在了飞机的边上,四个壮汉抬下来一具两米长一米宽八十公分高的棺材,这个原本通体黑色的不祥容器现在已经被镶上了亮色的金边,显得华贵异常,看来是定制的,只不过好象做得太快了点,……

  四个壮汉小心地把棺材抬在肩头,慢慢地送上飞机,机舱里,驾驶员和副机师在帮着把这个巨大的木盒子固定在地板上。

  这时一辆长长的黑色林肯车慢慢地开了进来,中排车门打开,一个戴着墨镜的壮硕大汉走了下来,他警惕地看着四周,然后一手拉开后排的车门,又出来一名几乎是同个模样的黑衣大汉,他站在车门的左边,警惕地望着机场四周,然后才对着车里轻声地说了几句话,可能是说现在是安全的。

  车里的人先是伸出一只黑色的古奇高跟鞋,接着是一只包着黑色丝袜的小腿,曲线曼妙诱人,接着是另一只鞋,另一只小腿,然后阿琳达从车里钻了出来,高挑的身材窈窕动人,一袭薄纱黑衣在风中飘飘洒洒,胸前是深V形的开口,露出瘦削的锁骨,长长的黑发已经盘起,上面罩着黑纱,颈后耳边的细碎发丝虽然被风吹得有一些乱,反倒更增魅力,她苍白的脸上戴着墨镜,黑裙上别着一支银色胸针,针上夹着一朵小小的白花,完全是一副服丧的模样。

  而她身边那两个身形壮硕的保镖也是全身是黑,甚至连印堂都冒着黑气,他们迅速地登上了飞机。

  飞机开始发出嗒嗒的响声,两侧机翼上的旋翼开始慢慢转动,接着越来越快,转成了一个水泼不进的大圆盘,这时在正面看去居然能看到倒转的光影,飞机开始沿着跑道飞快地滑行。

  半分钟后,雷神带着这群奇怪的人和那个昂贵的棺材飞上了蓝天,径直向着东方飞去。

  十米长的座舱原本可以坐上二十个人,现在座椅全都被拆去了,只有靠着机身放着两排真皮沙发,显得相当宽敞,地上铺着米色的暗花地毯。

  沙发当中相隔不到两米,却正正摆着那具黑色的棺材,它被牢牢地固定在地板上,庄严而肃穆,虽然现在这里面还是空的,但并没有影响它那种可以让人保持安静的神奇力量。

  阿琳达一个人倚在沙发里,鞋子已经脱去了,两条小腿并拢着放在身下,一只手托着下巴,对着对面舷窗外的天空发呆,宽大的墨镜挡去了半张脸,谁也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

  两个保镖在靠近驾驶舱的吧台边上安静地坐着,靠近尾舱的两排沙发上坐着那四个抬棺的大汉,他们的中间就是那具棺材。

  没有人说话,只有飞机马达的低沉噪音,机舱里的气氛显得十分的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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