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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梦断峡谷


  

  [他们卖了农场,买了房车,准备看尽人世美景,却在这个峡谷里失去了生命!]

  当徐行的头露出峡谷边时,温柔的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而路虎车仍然安静地停在那里,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徐行一个人孤独地站在荒凉的峡谷边上,身后是一片无人的荒漠上,这几天里他已经经历了太多死亡,而阿菁却依然生死未卜,想到这里,徐行忍不住黯然神伤。

  他想马上飞回中国,去寻找阿菁的下落,只是这件事对他来说变得千难万难,……

  那天回到酒店里,老方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窗外,他的眼里满是落寞和伤感。

  “你之前跑到哪儿去了?”

  “总有些事需要去做!”

  “解释不够充分,上面的人想知道更多。”

  徐行抬头看看天花板:“这上面?我们不是单独在一起吗?”

  “我和你,”老方淡淡地说,声音里充满无奈的味道,“永远不会单独在一起。”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亲人,但做为你的联络人,我想我有义务告诉你一件事,干我们这一行的,最好就是无亲无故,这样会少许多麻烦,……”

  老方的这些话又象是对着自己,又象是对着徐行,说完话后,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长长地叹了口气。

  徐行呆立了一会儿,静静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自此,他绝了马上再回中国寻找阿菁的念头,……

  远方那个飞机又向着这个方向飞来,它飞得相当地低,只有旋翼露在峡谷上方,峡谷中已经有许多鹰隼在盘旋着,它们好象并不在意那个体积比它大得多的钢铁怪物在空中飞翔。

  飞机离得很近了,这是一架欧罗AS350型观光直升机,里面坐着七个人,有两个人手上拿着摄像机在拍着身下的景致,看到徐行站在崖边,有个人高兴地向着他挥手致意。

  是蒙迪,他看到了徐行,那他的妻子应该也会在这驾飞机上。

  蒙迪和安妮,那对幸福的农场主夫妇,不知道那个披肩织好了没有。看到蒙迪使劲挥手的样子,徐行的嘴角也弯了起来,他也轻轻挥了挥手,向这两个可爱的老人致意。

  蒙迪在喊着:“安妮,是那个小伙子,他居然在这里,真巧啊!”

  安妮也把头伸了过来,她也对着徐行挥手,但显然她的眼力不如蒙迪,她的表情还没有太多意外,大概是还没有看清徐行的样子吧。

  徐行又挥了挥手,向她表示致意。

  就在这一刻,大峡谷中常见的一幕荒原猎杀发生了,就在离徐行不到十五米的地方,一连串的利爪与岩壁的摩擦声,一只两尺长的小山猫从崖壁上翻了上来,它慌不择路地向着徐行这个方向而来,接着又是一个九十度的转向朝着崖边跑去,它显然在躲避着什么,眼里世藏着深深的恐惧。

  ……

  一只巨大的金鹰从谷底升起,它的后头、枕和后颈等部位都有很尖锐的金黄色羽毛,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巨大的翼展开足有两米,褐色的铁羽支支耸立,栗褐色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猎物的身影,而对站在一边的徐行丝毫不感兴趣。

  它突然开始下降,那方向正是山猫逃跑路线的前方,巨大的翅膀顺势收了起来,带着一阵狂风,双爪平伸,径直扑向那只可怜的山猫。

  山猫一个紧急刹车,又是一个变向,正好错过了金鹰的利爪,可惜它只是暂时躲过一击。

  金鹰双爪虽然抓了个空,但丝毫没有慌乱,它巨大的身体尚在半空之中,宽阔的翅膀已经夹带着可怕的力量挥打在正向另一侧逃去的山猫头上。

  山猫哀鸣一声,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金鹰挥翅的力量极大,这一击很可能已经敲碎了它的头骨。

  “快看!金鹰,它在捕猎!”飞机里的人也在第一时刻发现了这神奇的一幕。

  在发出惊叹的同时,飞机里的人同时按动快门,用镜头对准了那只正在狩猎的鹰,飞行员也被这精彩的一幕吸引了过去。

  “近一些!近一些!”飞机里的人疯狂地叫道。

  在山崖边上,山猫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因为金鹰又用巨大的翅膀把它打翻在地,紧接着金鹰便象风一般落在山猫的身上,金鹰的腿上全部被有羽毛,脚是三趾向前,一趾朝后,趾上都长着锐如狮虎的又粗又长的角质利爪,内趾和后趾上的爪更为锐利。此时的金鹰一爪抓住猎物的脖颈,一爪抓住眼睛,山猫悲鸣一声,不停地挣扎着。

  “太可怕了!”安妮用双手遮住了眼睛,蒙迪把她搂在怀里,但自己还是不停地看着这难得一见的情景。

  此时的金鹰已经进入了猎杀的最后阶段,它双翼猛地一扑,巨大的身体带着猎物腾身而起,它的利爪还抓在山猫的头上,这样巨大的旋力可以把山猫的脖子扭断,虽然金鹰的负重能力并不太强,但这只显然是例外,它准备飞下山谷去把猎物支解成小块。

  “太不可思议了!”飞机上的人都被这神奇的一幕惊呆了,飞行员的手不由得从方向盘上松开了一些。

  金鹰越升越高已经到了峡谷的上方,突然那只山猫用力蜷起身向上一蹬,锋利的爪子划到了鹰腹,黑褐色的腹部突然出现了一个血口,这只金鹰痛叫一声,用力挣扎着撞向飞机前窗,它无法放开自己的猎物,因为利爪已经深深地勾进了山猫的骨头里。

  飞行员惊恐地看着这两个生命向着自己撞过来,他想要躲闪,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侧就是山崖。

  金鹰和山猫并没有撞上飞机,在旋翼的巨大风力鼓动下,它们很快落了下去,而飞机的旋翼却擦过了山崖,在地上砍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飞机的旋翼突然停顿了一下,接着就消失了,四秒钟之后,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传来,接着是一连串的重物滚落山崖的声音,然后是一声爆炸,声音很大,在山谷里传出很远,相信连胡佛水坝上的游人都能听到这个声音。

  这样的高度,这样的坠落,不可能有幸存者,徐行居高临下地俯望着谷底,在那静静流淌的科罗拉多河边,直升飞机已经散落成碎片,里面的人多半也已经成了碎片,它滚过的地方一片焦土,火焰黑烟仍在不断升起,但生命已经消失,留下的只是一片寞寥苍茫的土地,……

  徐行纵身一跃而下,踩着山壁,纵跃直行,迅速向着那儿奔去,很快来到还在烧着的飞机边上,空气中迷漫着汽油味,还有塑料烧焦的臭味。一缕黑烟随着四处纷飞的鸟儿在空中形成了一副劫后悲壮之景,他摇了摇头,脸上是浓浓的悲伤和感慨,这次荒漠之旅总是和意外联系在一起,就连这样一个美丽的清晨都无法例外。

  安妮躺在地上,她瘦小的身体奇怪地扭曲着,一根钢条穿过了她的胸口,她的头上也满是鲜血,白发已经被血粘在了头上,徐行仔细地看着那苍白细小脖颈侧的动脉,确认她已经死了,……

  “安妮!”一块石岩后传来一个男人苍老而微弱的声音,是蒙迪。

  徐行走了过去,蒙迪躺在地上,头上没有鲜血,只是鼻子中不停地出血,还有口中,不停地涌出鲜血,那是内脏有严重损伤的迹象。

  看到徐行来到他的身边,他的眼里发出了光,轻轻地说道:“是你!”

  他的眼睛望向那高高的谷壁,又看看徐行,闭上眼又重新睁开,眼中满是疑惑,好象是不明白已经过了多少时间。

  “是我!蒙迪!”徐行柔声答道,微微点了点头。

  “安妮?!”蒙迪挣扎地问道,他的声音极其微弱,大口的鲜血又涌出来。徐行蹲了下来,轻轻地检查了蒙迪的伤势,他只是把手按在蒙迪的胸口,就发现他的肋骨已经断裂,刺穿了肺叶,已经大量出血,伤势十分严重,如果不马上治疗,他会在十分钟内死去。

  看着徐行的表情,蒙迪努力张了张嘴,笑了笑,颤抖地问道:“没救了对么?”

  徐行点点头,蒙迪挣扎着,又慢慢问道:“她也死了,对么?”

  徐行又点点头。蒙迪眼光突然暗了下去,泪水突然涌出眼眶,他用力吸了几口气,咬了几次牙,泪水突然止住了,他抬走手,轻轻擦了擦眼睛,眼里露出一丝哀求,接着挣扎地说道:“把她给我!”又有一口鲜血涌出。

  徐行站了起来,走到安妮尸体边上,轻轻抱了起来,瘦小的身体轻如无物,人是如此脆弱。他轻轻把安妮放在蒙迪的身边,让他们俩并肩躺着,蒙迪伸出手,用力撑起身子,徐行蹲了下来,把他半扶了起来。

  蒙迪轻轻地抚着安妮苍白的脸庞,血已经在他的脖颈边聚成了一汪。

  “她盖着我!……她……盖着我!……”蒙迪慢慢地说着,徐行明白蒙迪的意思,安妮用自己瘦小的身体把蒙迪盖在身下,虽然她并没有救回她丈夫的生命,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他们卖了农场,买了房车,准备看尽人世美景,却在这个峡谷里失去了生命!

  “很快……,很快,……,我们已经看到梦想就在前方,……美丽的风景永远看不够,因为有你在我身边,……”

  蒙迪眼里闪着泪花,嘴里轻轻哼起那首歌,是那首有着奇怪曲调的歌曲,这是他们无数次唱过的歌,带着悠长岁月中的无数美好回忆,声音含含糊糊,每一句都带出更多的鲜血,……

  徐行紧紧咬着嘴唇,他知道这个时候唱歌只会让蒙迪死得更快,但也许蒙迪已经死了,就在知道安妮死讯的那一刻,他就只剩下了这残破的身躯,……

  徐行想起那天在加油站见到他们的时候,两人紧紧相望,一边唱着歌一边打着拍子,眼里满是幸福,心中被美好的梦想填得满满,那一刻的蒙迪和安妮,是多么幸福的一对!

  ……

  整整十分钟,蒙迪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妻子的脸,哼着歌,轻轻地擦去安妮瘦小苍白脸上的污迹,抚平她头顶的发丝,摘去夹在发间的草叶和泥块,灰蓝色的眼睛只剩下了对往事的回忆,……这个时候的安妮和蒙迪,都只活在过去的岁月里,……徐行静静地扶着蒙迪,一动不动地扶着他,感受着那流逝得越发迅速的生命,……

  就是现在了,徐行已经感觉手中的身体越来越冷,血流也已经缓慢下来,……

  “安妮!安妮!”蒙迪轻声叫着安妮的名字,枯瘦的手在安妮的脸上轻轻地抚mo着,“等着我!”

  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终于弱不可闻,……他的手垂了下去,头向后一歪,生命已经离体而去,苍白的发丝在清凉的晨风中轻轻颤抖,……

  徐行缓缓把他们俩放倒在地,站了起来,用力抬起头,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望向天空,那里是天堂,生命会在那儿继续么!

  地上的蒙迪和安妮紧紧靠在一起,血已经染红了两人身下的红土,他们的白发仿佛已经化成那红色披肩上的那句话:Happinessisabutterflywhich,whenpursued,isalwaysjustbeyondyourgrasp,butwhich,ifyouwillsitdownquietly,mayalightuponyou!……

  生命已经过去,幸福却留在了这一刻,徐行深深吸了口气,他的泪水消失了。

  天空中飞过一只金鹰,它的爪中抓着一根枯枝,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后,金鹰突然松开爪,那根枝叉从半空中直落到谷底,这一回它没有再卖弄它的飞行技巧,它径直飞向谷底岩壁边落下,站在已经死去的同伴身边,不停地发出轻声的哀唤,用尖利的喙轻轻触碰着同伴的身体,只是这一次,它的同伴再也无法陪它翱翔蓝天了!

  独自站了足有一个时辰,直到远处又有飞机的声音传来,徐行才转过身,回到山崖上,一头扎回汽车里,开足马力,一路踩着油门冲下山去,体会人生一落千丈的复杂滋味。

  ……

  在美国的东面,一个叫纽约的城市的一座别墅里,这幢别墅四周高墙耸立,墙顶有钢尖和刺铁丝。别墅里长着棕榈、松树、杉树和橄榄树,就像一座森林,有时候密密丛丛,石条凳、小天使雕像、开裂的人像和一座大游泳池,池里面没有水。它在太阳下白闪闪的。别墅是按西班牙的殖民地风格修建的。鲜花怒放的花圃里两个喷水器转动着,在刺眼的阳光下形成了彩虹。一个宽宽的突出部分通向大门,突出部分由柱子支撑着,托着一座有许多鲜花和白色金属家具的平台。

  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开了进来。

  车子停了下来,一个黑衣人打开门,另一个男人走了下来,他满头黑色的卷发,巨大的头颅如石斧雕出来一般,那刚毅的面容就象一个古罗马的士兵穿上了现代人的西装。

  “阿琳达在哪儿?”

  “唐,她在画画。”

  “还在画?”男人的表情中有一些惊奇,还有一些愤怒。

  “是的!”黑衣仆人回答。

  男人没有说话,向门里走去。

  这是一间铺着大理石的宽敞大厅,这房子就像是一座大古董店,塞满不同时代的最珍贵的艺术品,大理石上铺着地毯,四壁上挂着鲁本斯、波提切利、艾尔·格列柯、弗麦尔·凡·德尔夫特的画像和巨幅织花壁毯。家具非常漂亮,巴罗克时期、文艺复兴时期和洛可可时期的。巨大的落地花瓶里插着很多花,房子里散发出它们的芳香。

  男人沿一座大理石楼梯走上二楼,那里有一道石制宽阳台遮住了通向许多房间的通道。这里也有画、塑像和壁毯。在二楼的一角是一间很大的画室,亮如白昼,十几幅画了一半的画放在架子上散在四处,一张大桌子上放着调色板、颜料、画笔、松香瓶、画布和画框。一个女人正伏在地上沉沉地昏睡,她穿着一件沾着点点涂料的白色外套。

  门开了,男人走了进来。

  他走到一幅放在一个角落里的画前,仔细地打量那幅画,这幅画只画了一个人的头部,没有看到脸。他又走到另一幅画前,这一幅是一个细高的山峰,一缕阳光正照在这个山头上,山顶上好象还站着一个人,或者是一棵树,又象立着一根十字架。

  “谁?!”地上的女人突然从梦中惊醒,从地上一下翻坐了起来。

  “阿琳达,你为什么不回房间里去睡?”

  “安东尼,是你!”阿琳达突然放松下来,用手抚住了脸,她的右手中指上戴着一只精巧的钻戒,上面的钻石至少有十克拉,在灯下闪着暗蓝色的光,“我居然在地上睡着了!”

  “你太累了,今天应该好好休息!”安东尼静静地看着地上的女人说道。

  “我在床上睡不着!”阿琳达把头埋进膝里,呐呐地说道,黑色的长发下露出一只水滴形的钻石耳坠,在银白色的铂金丝的牵动下轻轻地晃动,眩人双目。

  “我听说你这次看到了一个人!”安东尼的语气有些怪,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些没有完成的画。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阿琳达猛然抬起头,她的眼中满是凶光。

  “我想的哪样?”安东尼不满地回答,他的声音低得让人几乎听不清,是一种嘶嘶声,似在说话,又不完全像在说话。这是典型的黑手党威胁技巧,窍门就在于放慢的语速、不断的目光接触和毫无表情的冷面孔,开口说话时,脑子里得想着锋利的刀尖。

  “你别用那种语调和我说话,我可不是你的手下,也别忘记我们的协议,你做你的唐,我的事不要你来管!”阿琳达狠狠地说道。

  “……”安东尼咬着牙沉默了半天,转身走了出去,重重拉上了门。

  房间里,阿琳达重新把头埋进双膝间,一动不动,就象一只已经把头藏里沙里的鸵鸟,只是她的背部却在微微抽动,隐隐还听到轻声的抽泣,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站了起来,拿起笔,走向那两幅没有完成的画。

  门外,安东尼并没有走远,他靠在门上,面色阴郁,闭目沉思了一会儿,接着慢慢向东面窗户走去,凝望着窗外盛开的花朵。

  危机四伏,这是博南诺家族的现况,但现在,家族中没有什么人能帮助他解除这个致命的困惑。

  阿琳达真正继承了马西诺的天资和冷静无情的性格,只可惜西西里的女人们的任务是给予生命,死亡则毫不例外地是男人的事,女人是不可能指挥一支战斗队伍的。但阿琳达对于金融和艺术方面的天赋让家族的所有人惊讶,所以这些年来她开始把大笔的钱源源不断地送往世界各地,然后改头换面变成洁白无瑕的可爱数字,让家族拥有了强大的经济实力,为博南诺立下了汗马功劳,在这一点上没有人可以替代她。

  如果她可以全心全意地帮助自己,那起的作用将是巨大的,但现在她却被一个连脸都看不清的男人迷倒了,这让安东尼怒火中烧。每个西西里人都知道,一个人要是被激怒的话,会不顾一切地毁掉一切。现在还不是毁掉一切的时候,维持秩序需要钢铁般的意志,这是像安东尼这样的首领所必须具备的,一旦这种意志被击垮,秩序会一泻千里陷人骚乱,而世界上最让人害怕的就是骚乱。

  一位西西里农民说过:权力的力量是无穷的。只有西西里人才能明白这句话不是多余的。权力是一切,其它的什么也不是。上帝只不过是十字架上的洋娃娃,那些追随他的牧师只不过是容易腐化的乞丐。

  安东尼早就发过誓决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你不会怜悯别人,别人也不会怜悯你。亲情是必须被摒弃的,那些圈外人永远也不会理解身为一个唐的行为,他们当中很少有人知道黑手党真正的力量所在:为了保卫和壮大自己的势力,要抛弃一切人类情感,不惜用一切卑劣手段。罗马教皇是基督在人间的代言人,而像安东尼这样的人则是促使世界运行的那股力量的实际执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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