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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纳徒


  听那人报了名讳,门房的人片刻不敢耽搁,就去找赵姨娘拿主意了。

  赵姨娘那边还没有动静,二房老爷便得了风声,常年病弱的身子,竟然像吃了大补丸似得强撑着身子要去相迎。

  “王大儒真到咱们家了,为着西院那两个丫头来的?我怎不知那两个丫头有如此福缘……”二老爷眉梢眼角都绽着光芒,两颊生晕。他对那王大儒仰慕已久,若不是年龄摆在这里,真恨不得自己也去给他当徒弟。

  “你这个身体,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吗,喜怒哀乐都受不得,左右那王大儒已经到京城了,又瞩意的是自家的姑娘,你往后守着他,日日拜访他又有何难?何必如此惊乍,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今日若是病了累了,明日的养生茶,莲子心与苦参都加倍!”

  二房太太瞧着丈夫跟小孩儿似得兴奋,只有替他更欢喜的份儿,嘴上虽说着罚他喝苦药,心里却是体贴的。亲手替他穿上貂绒大氅,手里塞上暖手炉。

  二老爷的书童沈安张口边说:“京城还有几个敢称大儒的呀,自然是白鹭书院的那个客卿王砚王大儒,听说他性子孤傲,心不在庙堂之高,声名远播远胜朝中的文官学士,在江南文坛很有影响力。赢帝都对他礼敬有加,叫他不必去太学当值,虽为太傅,却是诸位皇子去他的白鹭书院请教。这样的殊荣历朝历代,王大儒也算是头一份了。”

  这沈安说的头头是道,二老爷却不住的摇头,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白瞎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是如此肤浅,什么殊荣恩宠,于王砚这等大儒名家来都不过是不入眼的过眼云烟,王大儒学贯古今,莫说是诗词歌赋,就是天工农医他也无一不精,最是难得他将儒释道三家精华融于一身,见解广博自是与常人不同,这几年他如闲云野鹤般游走天下,想来更是高深莫测了,今日有幸,三生有幸……”

  穿过疏影园的小花园,九曲游廊,过了垂门,便进了金玉园的花厅。

  早有一人,负手而立于大堂之上,那人穿着素白的长袍,皂角靴,黑发玉冠,身姿修颀,气度非凡。

  “在下沈清,拜见王大儒王先生。”二老爷还未进门就拱手拜道,面上热切,目光熠熠。

  王研闻声,转过身回礼。

  他四十几许的年纪,却是不显老,容长脸长须美髯,凤眼剑眉极是英武。

  “见过沈二老爷。”

  沈清笑道:“先生前年所著的《列洲见闻》《行川录》我都已经拜读过了,行文如流水,豪气挥洒间又见深意。夫岂不怀,高山仰止,愿言敏德,啜菽饮水。”

  “沈二老爷过誉了,王研一介文人耳。”王大儒是性情洒脱之人,见了沈二爷也颇是投缘,只是他今日来沈府是有要事的,遂拜道:“听闻那韩夫子是欺世盗名的庸才,只会误人子弟。我与柳太傅有旧,愿为他的后辈略尽绵力,王某不才,愿为启蒙之师。”

  “王大儒过谦过谦,我那两个侄女有此机缘,能拜在你的名下,那是她们的造化……”

  “我随与她们有些渊源,但未曾一见,不知二位小姐现在何处?”

  沈清刚要开口,就听外面有人厉声喊道:“慢着!”

  赵姨娘身着绛紫色的芙蓉锦绣马面裙,头戴翡翠朱钗头面,扑面的贵气与气派,翡翠正扶着她过花厅的门槛,一路走得急,两颊绯红。

  “二叔莫急,这是大房的家事,成与不成怕是不能由二叔定夺。”

  王研与沈清听她此言,皆是皱眉。

  “赵姨娘你这是何意,王大儒曾为东宫太傅,皇亲国戚都教过,来教导两位侄女那是屈才,难道你还有不满?”

  赵姨娘早想好了对策也不慌张:“二叔不知,这女子与男子不同,又不要赶考取个功名,学那么多大道理也是枉然,只要寻常的女则,诗文,写字,作画,女红等等过得去,也就够用了。王大儒固然是大学问,但教惯了伟岸男儿,只怕为姑娘家授课缺乏经验。”

  “诗词歌赋也就算了,女红又算哪门子,难道你找来的韩夫子也教这些?”沈清不满的一挥袖子,只是他素来体弱,此时不忿,胸中气闷,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吓得身边的书童沈安脸都白,忙在后面,给他拍胸顺气。

  王研笑道:“有教无类,无论男女,我自会因材施教。”

  赵姨娘仍是不死心,强辩道:“既然先生说有教无类,那便是不分高低贵贱。为何偏偏选西院那两个姑娘,难道我的柏哥儿和雪儿不该受到同等对待吗?”

  在来的路上,翡翠就向赵姨娘进言,这位王大儒名声显赫,只怕就是老爷回来,也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之前那番话搪塞别人也就罢了,真遇上耳清目明的只怕不起什么作用。

  但若是他非要做沈家的夫子,那便要一视同仁,连赵姨娘膝下的两位姑娘哥儿也收下。王大儒是做过太学太傅的,如果柏哥儿能入他门下,说起来也是和太子、诸位皇子同门的师兄弟,对以后的仕途大有益处。

  所以此番,赵姨娘就是厚着脸皮也要把自家的儿女塞进王大儒的门下。

  沈清往日就对赵姨娘有些看她不惯,今日见她变脸如翻书,更是鄙薄。

  “王大儒是看着柳太傅的情面收盈兰、清荷,又不是咱们沈家的情面,你方才说的也太强人所难了。更何况,柏哥儿、雪儿是什么身份,庶出与嫡出怎能一视同仁,也亏得赵姨娘你能说出口。”

  赵姨娘对沈二爷的冷眼,视若不见。反正今日若不依着她了,那便是一拍两散,总不能让西院得了便宜。即便是老爷回来,柏哥儿是老爷唯一的儿子,将来的前途与沈府的荣耀息息相关,老爷嘴上虽不说,心里肯定是赞同她这样做的。

  王大儒不由得失笑,心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今日这位泼辣至极的赵姨娘,倒是把两样占全了。

  “这样吧,我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你将沈家的公子小姐都叫来,于屏风后面各写一个‘慧’字,都说字如其人,我仅凭她们的笔迹就可瞧出她们的心性,挑两个心性合我意的,收做徒弟,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这个“慧”字,算是较为繁琐的一个字儿了。

  赵姨娘心想,那沈盈兰也就罢了,沈清荷一个九岁的丫头,听说大字都不识得几个,韩夫子虽教了月余,但多是敷衍,只怕还没练好这个字儿。倒时候她写的歪八扭七,定然入不了王大儒的眼,那她的柏儿、雪儿就有机会了!

  沈清近日与西院的两位侄女走的近了,经常指导她们习文练字,沈盈兰练得一手簪花小楷已有六分功底,小丫头清荷虽然生疏,但资质却比她姐姐还好,不仅过目不忘,而且下笔有神,渐渐有了瘦金体的风骨,运转提顿瘦而不失其肉,再过一两年,书法上的造诣定然远远超过其姐。若论书法,她们两姐妹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赵姨娘与沈清都不反对用此方法,很快便差了下人着手去办。

  后堂便有一面双绣的锦绣山河的屏风,女婢们请来沈家四位公子小姐,并排坐于屏风后面,不得交头接耳,不得出声提示,落笔之后,以示公正又请来老祖母身边伺候的孙嬷嬷,将顺序打乱,交给王大儒。

  王大儒将四张墨宝一次排开,众人围在其左右,神情十分紧张的看着他。特别是赵姨娘,她瞧不出好坏,只觉得这四张写的都十分工整,只是有大有小,有胖有瘦罢了。今日谋划成与不成,皆系于此,免不了屏去呼吸,目光急切的追着王大儒的目光而动。

  屏风外面的人紧张,屏风内却是神态各异的。

  沈盈兰倒还坐得安稳,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知道外面来个很有学识的先生,想收她与妹妹为徒,此事若是成了,便可以脱离那个坏心肠的韩夫子的魔掌。她虽也盼着能成,却不如旁人压力那么大。

  沈清荷的内心就复杂了,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位王大儒的能耐,若是以他为师只怕往后就能横着走了,但王大儒还有一层太傅的身份,以后免不了会遇见瑾帝和青王徐泽。

  沈雪与沈盈兰一样,不知王大儒的身份,只是近来与西院姐妹争的厉害,祖母那里西院的总压着她一头,从小就好胜心强的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今日卯足了劲要争这一口气呢!

  沈柏的表情就有些不耐烦了,他本就不喜夫子一类,聒噪,无聊,迂腐!再说了,反正都是夫子,邹夫子与今日这个王大儒,在他看来都是讨人厌的一类人,没什么太大区别,弄什么劳子以字纳徒,不过是在浪费时间。

  王大儒在这四副字面前踱了几步,终于选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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