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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心事


  ?这穗子编的精致可见是用了心的,颜色也挑的极好,绑在玉佩上挂在腰间,当是精致而又不扎眼的。

  “手艺精湛啊,这是沈家哪位小姐所制的?”

  徐睿脑海里回想到那个巧笑嫣然,精灵古怪的小丫头,人前端庄木讷,人后牙尖嘴利,更堪有一双湛如秋水的眼眸,她那样的人,怎会瞧上顾白渊这样的书呆子。

  想到这里,徐睿便忍不住又打量了顾白渊一眼。

  素白锦纹的中衣,裹着皂色的貂绒长袍,手中握着一卷书,玉簪挽发,腰配琮珏,眉目舒展,清俊风流,倒还真有几分君子端方,温润如玉的意味。

  心下酸的更狠了

  顾白渊的皮相的确勾人,可自己也不差啊,伸手一模却摸到一脸胡茬,咳咳,这不是不修边幅,是放荡不羁!放荡不羁!

  顾白渊哪儿知道徐睿心中这一番叽叽歪歪,只是见他脸上阴晴不定,手上却没闲着,暗搓搓的想把那条墨绿色的穗子塞到袖口揣走,便忍不住笑骂他一两句。

  “兄长若是看上这穗子的花样了,我让添香回头照着这个再编一个给你送过去。也不值什么只是这一枚,婶娘送来便是份心意,白渊不好转赠。”顾白渊翻手从徐睿手里把那穗子收走,转头对那婢子说道:“替我谢谢姑母那边,多谢费心了。”

  “少爷这是哪里的话,二太太那边还有一事,尚要麻烦少爷。”那婢子笑嘻嘻的说道。

  顾白渊温声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姑母那边有什么吩咐,侄子自当遵从。”

  “原也没什么大事儿,若元小姐约了我们家两位小姐去逛庙会看花灯,二太太想着庙会上鱼龙混杂,有些不放心,若是少爷明日无事,不如一同前去,也能看顾一二。”

  小姐出门,自然有婢女嬷嬷小厮同行,浩浩荡荡一群人,哪里有什么不放心的,更何况京城域内,首善之地,又是年节里,巡防治安严谨有序,哪会出什么乱子。不过是故意想把他们凑一起罢了。

  饶是顾白渊再木讷,也听懂了这里面的门门道道。二太太是想撮合自己和沈家的两位小姐……

  “只怕……”

  顾白渊刚想说出什么由头推了此事,那边徐睿已经眼睛发亮的接过此事。

  “不妨事,不妨事。还是夫人思虑周全,几个小姑娘出门,没人跟着,实不便宜。白渊本约了我去吃酒,故而迟疑不敢答应,不若请几位妹妹一道去吧,醉仙楼的菜肴酸甜,女孩子们肯定喜欢。吃完了,再去庙会看灯,两不耽误。”

  那婢子咯咯笑了两声道:“这位爷瞧着眼生,不知是哪家的少爷。”

  徐睿略拱了拱手:“西陵人士,鄙人师从王大儒,与沈家两位小姐有些渊源,都是见过的。”

  这人好生有趣,沈家与顾家是通家之好,同游庙会的又有顾家的小姐在,自然是不用避嫌的,两厢便宜,可这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如此上心,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但瞧着顾家少爷的脸色,只怕若没有这个人插科打诨,方才便要说出拒绝了话来,那可就坏了事儿了。

  罢了罢了,王大儒的弟子,德行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何况还有顾家小姐少爷在一旁瞧着,沈家两位小姐定不会吃亏的。

  “既然如此,女婢这就去回了二太太的话。”

  那婢女盈盈一拜,不等顾白渊反口,就退了下去。

  顾白渊闹了个哭笑不得,二太太这边是长辈,有个亲上加亲的心思他虽不赞同,但也能体谅,睿哥儿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起了看热闹的心思,拿他戏耍?

  徐睿笑吟吟的和那婢女挥手告别,直到远的瞧不见人影了,这才收了架势,走到顾白渊身边,用胳膊肘戳了戳他,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这小子,摆什么臭脸啊,沈家两位小姐,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情,还是家世,哪点配不上你!”

  顾白渊脸上添了些红霞,到底是年纪尚轻的少年郎,没说几句便有些害臊了。

  “沈家姐妹当然是好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徐睿心里嘀咕,也不知沈家二太太想给顾白渊这傻小子牵线搭桥的是哪个,若是姐姐还好,若是那精灵古怪的妹妹,配了这么个呆头呆脑的书呆子岂不是大大的可惜了……

  其实何止是顾白渊,这世上所有的男人,徐睿恐怕都觉得配不上沈三小姐,只是他自己还未察觉罢了。

  瞧着顾白渊一脸为难的样子,徐睿更是恼怒了:“莫非你也是听信了外面的谣言,因沈家二姑娘行为不端,就瞧不上沈家的家教,对沈家两位小姐存有偏见。”

  这世上本没有不透风的墙,沈家二小姐沈雪要嫁进北渊候府为妾的事儿,早有风声透了出来。

  好端端的姑娘家,又是三品侍郎府的娇小姐,若没有些见不得人的缘故,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与人为妾。外面风言风语,早就传的沸沸扬扬,沈家二小姐自作自受也就罢了,只是沈家还有两位没出阁的小姐,也连带着名誉受损,委实有些无辜。

  顾白渊连连摆手,诚惶诚恐的说道:“兄长这是何意,我怎么会是那种糊涂人。沈家两位小姐咱们都是见过的,最规矩不过了,蕙质兰心,玉洁冰清,我满口夸的都来不及,哪儿会有什么偏见。”

  徐睿睨了他一眼:“那你这么避之不及的,是什么缘故。”

  顾白渊踟蹰了片刻,叹了口气,从贴身处取出一块残缺的翡翠玉雕,那玉色苍翠欲滴,色彩极为鲜艳,只是缺了一块,看不出是个什么形状,轮廓有些像个圆圈,却又不是简单的平安扣。

  “这是何物?”

  “唉,此事我从未对人说起过,还请兄长一定要为我保密。”

  徐睿见他说的神秘兮兮,心里如猫在抓似得,泛痒痒,连连点头,催着他快说。

  “其实我也记不太真切了,只记得我小时候曾与一个小姑娘定国终身,这玉佩便是她贴身之物。我幼时染病发烧,她的模样已经模糊不清,只记得她的乳名叫甜甜。”

  “好啊!你这书呆子,平时见你愣头愣脑的,谁知那么小就会勾搭小姑娘了,这甜甜是哪儿冒出来的,可是自小服侍你的婢女?”

  顾白渊摇摇头,脸上也有些迷茫:“应当不是,我小时候养在祖父身边,许是乡下田庄里的小丫头。”

  徐睿见他自己也说不清,便有些好笑:“你这一问三不知的,样貌记不得了,名字记不得了,谁家的姑娘你也记不得了,哪儿还有什么感情?就为了这么一块破玉佩,你还死磕上了不成?”

  “兄长此话不对,君子一诺千金,我既然当年收下了这玉佩,便是已作下了承诺,除非她另嫁他人,否则我是不会变卦的。”

  顾白渊这人平时瞧着跟面团似得,脸上总带着笑,别人说什么也不恼,一副与人为善的好脾气,可真遇上什么事儿了,也能倔得像一头驴。

  徐睿实在有些哭笑不得。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甜甜?只怕顾白渊那时还不认字,只模糊的记了个读音,兴许不是甜甜?而是天天?田田?恬恬?

  不知为何,徐睿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这句话。

  沈清荷的名讳里,不正有一个“荷”字,荷叶莲花本是一体。这碧绿玉佩的形状圆滑,兴许就是雕了一片莲叶。

  顾家的祖宅在江南,沈家也是从江南发迹的,莫非真叫他猜中了……

  徐睿突然有点笑不出来的,看着顾白渊一片痴情的模样,各种不顺眼,心里也不知是怄气还是反酸,总是沉甸甸,阴沉沉的,就是不想告诉他,兴许这个甜甜,是田田。

  “兄长……兄长?”顾白渊瞧着徐睿不知想什么,想的出了神,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喊着他回魂。

  徐睿猛地“啊”了一句,怔怔的看着顾白渊。

  顾白渊笑道:“兄长,快把玉佩还我吧……”

  沈府,西院。

  吉祥穿着一身攒新水蓝色的小袄,端了一盅燕窝红枣粥,掀了帘子进来。带了一身的寒气,怕将这寒气带给里屋的沈盈兰,便排了平安把燕窝送进去。

  她一边拨着炉子里的炭火,一边跺脚取暖。

  “三小姐,今日小厨房那边又给咱们小姐准备了燕窝呢,虽不是宫里赏赐的珍品雪堰,却也是价格昂贵的金丝燕窝,品相甚好。小厨房那边的人,对咱们大小姐殷勤着呢,听说是老爷专门吩咐过的。”

  沈清荷嘴角微微扯出一个冷笑来。

  西院这边向来冷清,当年落水病的半天命也没了,沈老爷也没见有这么大方的,这会子眼巴巴的日日送燕窝过来,若没有几分猫腻,谁人能信?

  不过,细想想,也不难理解。

  沈老爷这是典型的,打了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吃。

  当时事出突然,沈雪是他如珠如宝十几年的宝贝女儿,沈盈兰与他视如仇敌,只是最近才略有缓和,自然一个亲一个疏,他把对沈雪的疼惜,迁怒到沈盈兰身上。

  可转眼一想,沈雪已经成了一招废棋子,沈盈兰却是待价而沽的,说不定能攀上一门能给他官途带来助力的姻亲。便又开始想方设法的维系与沈盈兰的关系。

  沈清荷猜的越清楚,便越是心灰意冷。

  女人难道天生就是他们这些男人名利场上的筹码吗?前生恨徐泽拿她当棋子,可今生也未必能逃脱这样的命运,沈老爷与徐泽都是一丘之貉。

  “听说东院那边闹得可厉害了呢!”吉祥捂着嘴笑道:“赵姨娘生怕二姑娘嫁到北渊候府受了委屈,挖地三尺似得搜刮咱们府里的宝贝,往二姑娘的嫁妆里添,听说有一箱放的满满都是金子,四个大男人也抬不动。老爷听到了风声,揪着赵姨娘的耳朵大骂了一顿,赵姨娘还拿咱们的燕窝说事儿呢!说老爷偏心,只对咱们好。”

  沈清荷嗤笑一声,想起那日在北渊候府,老侯爷对沈雪那满脸阴狠毒辣的表情,只怕是恨透了沈雪。

  “就是把金山银山都搬去,只怕也不顶用。”

  想想也实在好笑,前世她们斗的如火如荼,不知要凶险多少倍去。别人不知道,沈清荷却是清楚的,沈雪的野心在锦绣枯骨的高墙里,在金碧辉煌的椒房殿,她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知今生却这么轻易的,沈雪就一败涂地了,简直如梦一般。

  如果没有其他变数,沈雪此生便要蹉跎在北渊候府了,再掀不起什么波浪来。

  吉祥又说道:“还有一事,说来也是好笑。”

  沈清荷抬了抬眉毛,等着吉祥的下文。

  吉祥朝外面望了一眼,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昨日午后,姑娘午睡的时候,我见柏哥儿来了咱们院子里一趟,走的后门,专程来找阿媚姑娘的,我正巧看见,便留了个心眼,偷偷猫在拐角处听着。”

  “柏哥儿觉得雪姑娘受委屈,全是咱们使得坏,骂骂咧咧的,嘴上没个好词儿,又哄着阿媚想让她往饭食里使坏,还许诺她,不管成不成事儿,定保她回东院,说了好一番掏心掏肺的话呢!”

  说道这里,吉祥不由得买了个关子。

  “小姐,你猜,后来怎么着?”

  瞧吉祥这眉飞色舞的样子,柏哥儿定然讨不了好。但沈清荷知道吉祥存心卖弄,自然要给她台阶下,十分配合的瞪大眼睛问道:“后来怎么着?”

  “后来阿媚姑娘也不知从哪儿寻了把扫帚,连骂带打的把柏哥儿扫地出门了,那泼辣劲儿,简直换了个一个人。”

  吉祥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的,沈清荷也不由得乐上一乐。

  往西院使坏,只怕是赵姨娘的主意,赵姨娘以为阿媚还会像以前一样傻,只要柏哥儿勾勾手,就能让阿媚为他们赴汤蹈火。他们想的也太简单了,却不知,人心最是娇贵,只要碎上一次,就再也热不起来了。

  阿娇落难时,赵姨娘与柏哥儿是如何冷眼旁观的,阿媚还历历在目,又如何肯为了他们陷害主子。

  沈家姐妹虽然清贫,但带下人一向宽厚,人心都是肉长的,阿媚早就认了这两个主子。

  从此往后,这西院就是上下一心,针扎不进,水泼不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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