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婚约25
柯景司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郊区别墅，不知道为何回来，刚走过桥头，头上的太阳像个火球，没一会儿就汗如雨下，他想赶紧吹上空调跑了起来，走到别墅门口看见门开着，他快步走进去，经过花园的时候抬头瞥见花园里闪着一个人影，他突然驻足望过去，看到了那个永远都忘不掉的微微佝偻的背影，眼睛睁得很大，然后慢慢变小，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不清。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任由眼泪淌下，直到清醒过来。
柯景司睁开眼看着天花板，眼前浮现出“奶奶回头冲他笑”的那个画面，慢慢勾起了嘴角，喃喃自语道：“现在只能在梦里看见您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嗡嗡”响起来。
柯景司翻过身伸手拿过手机，是柯老的微信视频，他撑起身子坐起来靠着床头，另一手捏了捏太阳穴，然后接通。
柯老漏出半个身子在镜头里，瞪着眼睛一脸严肃。
柯景司和他对视，没坚持几秒，立即送上笑容，“您起来得真早。”
柯老皮眼珠动了动，仍是瞪着他，然后抬起自己的手腕，点着手表说：“几点了还早，中午十二点半了，整天黑白颠倒，我看你早晚猝死。”
“您诅咒我。”柯景司无奈地扯起嘴角。
“我犯得着诅咒你吗？”柯老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看见柯景司眼眶发红，眼珠红血丝，垂下头轻轻吐了口气，然后又抬起头，语气温和起来。
“上次你们走的太急，还没来得及问你们，你们俩真的同意订婚吗？”
柯景司微怔一下，点点头：“同意……不过我们不急于定下订婚的时间，先给彼此一些相处的时间，顺其自然地从恋爱到订婚。”
他一字不落地把约定好的说辞讲出来，一边说一边查看柯老的表情，好像没有引起他的怀疑。
“我年纪大无所谓，但是她年龄还小，总不能让我们先结婚后恋爱吧，有爱情皆大欢喜，没有爱情痛苦一生……”
柯老将他的话细细琢磨了一下，以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现在不同了，年轻人都是自由恋爱结婚生子。
柯老想了好久终于开口：“那就依你们，先谈再定，但是你得向我保证，你从现在开始要认真谈，不许和娱乐圈那些男男女女传出绯闻，如果你有半点对不起小乙恩，我一定会打断你的腿。”
“没有如果。”柯景司扶额，老爷子把他想成什么人了。
他也不敢有如果。
聊完后，柯老又给柯景司下了一道命令，命令他不管多忙，每个月都要带零食去学校看望陆乙恩。
柯景司觉得这道命令有点难为人，因为陆乙恩的100页恋爱合约里有明确约定，他不可以随便去学校见她。
他想了好久，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同城快递。
下午，柯景司拜托刚休假回来的助理去超市采购，买了足足两箱零食，然后快递到a大。
陆乙恩接到快递电话正躺在床上看外卖，中午买的饭不太合胃口，她没有吃饱，这个时间还没有到晚饭点，所以就打开外卖去看了看。
“我的快递？”陆乙恩不确定地问了一遍。
“你是陆乙恩吧？是的话，就赶紧下来，我还要送其他人呢。”快递员急急忙忙说完就挂了。
陆乙恩奇怪地看着手机，呆住了几秒，然后下床穿鞋，手机又响了。
“对了，快递挺大的，叫两个同学帮忙拿。”
说完又瞬间挂断了。
陆乙恩挑了挑眉，穿好鞋后就出了宿舍，路上碰见罗拉，就顺势把她叫走搬快递。
两个人费了好大劲把两个箱子搬回宿舍，林果果看到惊讶道：“你们买了什么？”
罗拉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坐在椅子上指着陆乙恩：“你问，你问她，她的东西。”
陆乙恩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从抽屉里拿出小剪刀，沿着胶带划开，打开一看。
“我……靠？”罗拉一时没忍住爆了粗口，突然扑过来扶着箱子，“这么多零食……陆乙恩你要开小卖部吗！”
陆乙恩看到整整一箱零食也愣住了，是谁买给自己的？
林果果也走过来站在一旁惊讶地张大嘴，罗拉伸手去翻了翻，惊呼道：“你怎么买这么多好吃的？”
陆乙恩说：“不是我买的。”
罗拉慢慢抬头，眯着眼盯着她，“是你的未婚夫咯？”
陆乙恩皱眉，说道：“我没有未婚夫，可能是我家里人寄的。”
“可能……”罗拉抿着嘴哼了一声，“哪有这么多可能呀。”
“你不信，那你别吃。”陆乙恩拿走她的胳膊，然后回头对林果果说，“果果，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林果果双手合十感谢道：“谢谢你，乙恩。”
罗拉立刻就后悔了，改口说：“我信我信，我最信你啦，乙恩，不要这么小气嘛。”
陆乙恩没有理她，转身去拆另一个箱子，里面也是零食，不过都是进口的。
罗拉馋得眼睛都红了，凑过去冲陆乙恩撒娇，最后抱走了一怀的零食。
陆乙恩以为是洛言寄的，给他发了一条谢谢，结果收到几个问号。
不是他送的。
难道是柯景司？
陆乙恩想了想，好像只有这种可能性，便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陆乙恩】：零食是你买的？
对面很快回复。
【柯景司】：是，还喜欢吗？
【陆乙恩】：她们挺喜欢的。
【柯景司】：……
【柯景司】：你不喜欢吃零食？
【陆乙恩】：饿了会吃。
【陆乙恩】：合约没有问题吗？
话题转得太快，柯景司打了几个字又删除。
【柯景司】：没有。
【陆乙恩】：好。
【柯景司】：我马上就要开工了，很久见不到面。
【陆乙恩】：放心，爷爷那边，我知道该怎么应付。
“应付”两个字，柯景司盯着看了好久，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没有再回复就退出了聊天界面，然后去查看明天的行程表。
《你是夏日限定美好》定妆照拍摄。
地点：余乌余摄影公司
余乌余是圈内排在前三的摄影公司，合作的大牌艺人无数，不管是影视定妆照还是杂志海报，拍摄出来的图片每次都是好评如潮。但同时，也是最不好谈合作的一家摄影公司，它的创始人兼首席摄影师是出了名的难搞，由其定下的“三不拍”摄影原则得罪的明星演员不计其数，这位就是被誉为“21世纪最会抓拍的摄影师”——余子衿
柯景司和他合作过两次，不是很愉快，两个人不太对付，不是因为“三不拍原则”，而是因为柯景司不会笑。
不是皮笑肉不笑，就是肉笑皮不笑。
余子衿曾对柯景司说不会合作第三次。
下午见面后，余子衿愣在原地好久才伸出手，送给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柯景司，你今天可以好好笑吧。”
柯景司回握手：“我会努力。”
两人“温柔”寒暄一句就各自去准备了，隔壁是化妆室和换衣间，柯景司在《你是夏日限定美好》中饰演帅气老师的角色，是男主同父异母的哥哥，不仅长相帅气，个性温柔，更是学生们心中的“男神”。
柯景司的服装很简单，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普通人穿就是一名普通教师，他穿就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男神老师。
小助理在旁边犯起了花痴，对陈桦说：“景司老师的颜值太能打了……”
陈桦笑了笑，接着下一句：“下一句是不是虽然30多岁了。”
小助理惊恐地摇头否认道：“没有，没有下一句！”
瞧她脸都憋红了，陈桦就不逗小姑娘了，而是对柯景司说：“人已经来了，出去吧。”
柯景司瞬间明白他的话，神色变了变，跟着陈桦走出房间。
走进摄影棚，柯景司一眼就看见了柯亭雨，他穿着深色制服背对门口笔直而立，头悄悄倾斜在听助理讲话，门口的脚步和人声引得他转过身，两人的视线不期而遇地对上了。
空气刹那间凝固，像是电影过场几秒后恢复，两人移开了视线，柯亭雨的经纪人大白主动和陈桦打招呼，一口哥一口哥叫，两人有来有往聊得十分热闹，再看身旁的艺人仿佛穿到了平行空间，沉默安静得诡异。
两家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两人的关系，自动关上闲聊天系统，时刻提高警惕。
但是余子衿不知道，刚拍摄没几分钟，就气得摔镜头盖了。
“你们两个都失恋了吗？不会笑吗？”
“余总监，我看要不分开拍吧……”大白在对面看着出了一头冷汗。
余子衿瞪了他一眼，眉头高高挑起，语气很冷道：“找我拍摄知道我的要求吧。”
大白登时闭上了嘴，手握起拳头，担忧地望着柯亭雨。
陈桦双手环胸看着余子衿走上前去□□两人，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到一旁坐下了。
余子衿嘴巴毒，机关枪直冲柯景司去：“柯大影帝，您也是圈内的老前辈了，怎么连笑都不会啊，电影里笑得颠倒众生，在我镜头前就变成假人模特了？”
柯景司眉头一缩，还没张嘴立马又被怼了，“不是皱眉，不是皱眉，微笑，发自内心的微笑。”
柯亭雨原以为自己没事了，正要走出去被拉住，“小鲜肉你要去哪儿？你的笑更假了，还不如你旁边的前辈。”
柯亭雨脸色瞬时白了，嘴唇微动，极力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没有失恋就给我开心起来，谁愿意天天看你们冷着一张脸，粉丝现在也没那么好糊弄了，比起你前辈有实力有资源，小鲜肉你更要认真营业……”
柯亭雨实在听不下去余子衿“小鲜肉”地叫自己，突然忘记拍摄前的叮嘱打断他：“余总监，我叫柯亭雨，不叫小鲜肉，请您记住我的名字。”
大白听到柯亭雨的话，不由地倒抽了一口气，局促不安地原地踱步。
柯景司侧过头，看向旁边的打光板，眼神里透着平静，仿佛周遭一切和他无关。
余子衿看了他一眼，看到柯亭雨一脸认真，慢悠悠“噢”了一声，手指托着下巴后退两步，目光快速扫过两人，突然开口问道：“你俩都姓柯，该不会是一家人吧？”
两人沉默，都没有回答。
余子衿愣了半秒，竟然被他猜中了，然后哈哈笑起来，后面的拍摄突然顺利了起来。
定妆照于三天后发布，罗拉看到柯亭雨的海报乐得快疯了，这是柯亭雨第一部男主戏，校园爱情刚好满足了粉丝对他青春的恋爱幻想。
“太好了！这么快又能见到我老公了！”
陆乙恩不想听她啰嗦，戴上耳机准备听歌，却没想下一秒就扯下来，“乙恩，你是不是可以黑入网络做数据呀？”
“违法乱纪的事我不干。”陆乙恩冷漠道。
“不是，我就是想让你帮忙投个票。柯亭雨的新剧要选高校拍摄，我们学校也在里面，所以你有微博账号吧？”
“有。”陆乙恩犹豫了几秒，点点头，如果说没有，她会让自己重新注册，所以索性承认了。
“那求你投一票，如果你可以把我们学校投第一，我的老公分你一半。”罗拉说话不过脑，一句话把陆乙恩的手机吓掉了。
陆乙恩捡起来打开微博，敛去脸上的诧异神色，抬头对罗拉说：“大可不必，把投票链接发我，我帮你投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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