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婚约24

柯老看到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眼中的颜色自动变粉，下一个画面就是两人结婚的场景了，激动得要下床叫人准备午餐。

        柯景司赶紧拦住老爷子，说陆乙恩还要返校，就直接把人带走了。

        其他人也没来得及问清楚，柯棠棠和柯景司说了几句话，就让他急着匆匆离开了。

        第三次坐上柯景司的车，陆乙恩终于不再僵硬，随意地摆起舒服的坐姿。

        她回头看了一眼，忽然发现他穿着睡衣，一时觉得震惊忘了移开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柯景司。

        柯景司察觉到她的视线，低着头轻咳两声，他也是刚反应过来自己的着装，强装淡定：“出来太急忘换了。”

        陆乙恩在脑中想象了一下，可以理解，但是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着急，沉默了好久开口问道：“你今天赶回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啊。

        柯景司在心里脱口而出，不然还能为了谁。

        他怕陆乙恩独自面对柯老会出现什么意外。

        虽然这只是他毫无根据的猜想。

        因为柯老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对别人家孩子动手的。

        真够傻的。柯景司对自己的臆想自嘲一番。

        “你的脸疼吗？”

        陆乙恩突然毫无征兆地跳开话题，问了一句。

        柯景司表情微微惊讶，愣了几秒，嘴角慢慢翘起弧度，平淡地回答：“不疼了。”

        陆乙恩转过头看着前方，有些不可思议，她上车前看了一眼他的脸，伤处的颜色虽然淡了，但还是很明显。

        柯景司察觉到她疑惑的情绪，“老爷子没有往我脸上抽，是我不小心动了一下挨上了。”

        他得感谢那一鞭子，老爷子看到他左侧脸上的红痕，就扔下了手里的鞭子转身离去。

        要不然，身上的鞭痕比现在还要多。

        想到这里，柯景司突然笑了。

        陆乙恩刚好捕捉到那抹笑，扬了扬眉，不禁好奇问道：“你是说了解除婚约的事才惹得柯爷爷拿鞭子抽你吗？”

        柯景司回答：“不止，说了一些混账话。”

        陆乙恩继续问：“比如？”

        柯景司迟疑了几秒，慢吞吞说道：“比如我不是你孙子，别再管我……之类的话吧。”

        陆乙恩：“……”

        “那你是活该。”

        陆乙恩本来是在心里吐槽，却没想从嘴里跑了出来，听得柯景司一愣，随即笑出了声：“你说得对。”

        陆乙恩微赧，怕再引起尴尬，之后就没再说话了。

        柯景司为了以防被人发现，把她送到之前下车的地方，然后在下车前叫住了她，“乙恩，你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陆乙恩慢慢抬起眼，刘海有些长了，扎着睫毛有点痒，她稍侧过头甩开头发，缓缓开口：“因为我不想让爷爷他们伤心。”

        柯景司凝视着她，薄唇紧抿，表情若有所思。

        陆乙恩见他没反应便直接推门下车，刚要关门听见他叫自己。

        “等一下！”柯景司又叫住了她，“我可以叫你乙恩吧？”

        陆乙恩朝他点点头，然后关上了车门。

        柯景司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个纤细的背影，想起她刚才的回答的理由，虽然理由看似合情合理，但也不至于让她选择订婚这种决定，在他赶去别墅之前，老爷子和她到底说了什么。

        他总觉得这个看起来冷冷淡淡，没有情绪起伏的小姑娘的内心应该藏着什么秘密。

        柯景司没有急着要问出什么，他决定给陆乙恩一些时间，也给自己处理工作的时间，然后再聊订婚事宜。

        //

        自那之后，陆乙恩回到学校正常上课，早起早睡按时上课下课，偶尔被罗拉拽着去运动，平时就窝在宿舍里玩电脑。

        陆乙恩的玩电脑不是什么上网聊天、打游戏，是去国内外各种计算机论坛研究各种文献，满篇的英文不用翻译，直接震惊了宿舍其他三人。

        原来“不开口就惜字如金”，“一开口就怼人无数”的陆乙恩竟然是个电脑天才。

        后来，谁的电脑出问题都过来找她，陆乙恩直接回怼“我是玩电脑不是修电脑”。

        但是她们还是照送不误，陆乙恩渐渐也习惯了，不会的就上网查，修坏了不管赔。

        周四这天晚上，陆乙恩正在宿舍和大家看恐怖电影，看到气氛紧张高能画面即将到来的时刻，洛言突然发过来视频邀请。

        吓得大家齐声叫了出来，然后互相查看到底是谁的手机，陆乙恩发现是自己的拿起来。

        罗拉抚着胸口埋怨道：“乙恩，你手机没静音啊，吓死我了。”

        陆乙恩拿着手机向大家道歉，然后设置成静音，给洛言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一个小时后再聊。

        洛言哪里愿意等，直接敲文字：我要转去你们学校啦！

        锁屏的一瞬间，陆乙恩看到了这几个字，呆滞了许久重新解锁，眉头紧蹙，冷淡的眼眸起了波澜，闪烁着一丝无奈。

        陆乙恩不知道怎么回复，懊恼的时候左边的手臂突然被抓住，林果果颤抖地说：“乙恩，乙恩，快和我们一起看，前方高能……”

        一个满脸是血的长发女人从楼梯上爬下来，三个人看到后分别拿起可以遮挡视线的东西，和电影里的演员同频嘴里“啊”个不停。

        陆乙恩坐在正中间，冷漠地看着屏幕，什么鬼都吓不到她了，洛言的话比鬼还让她害怕。

        看完电影，陆乙恩准备回复洛言消息，突然收到了另一则消息。

        是一个月没有联系的柯景司发来的。

        【柯景司】：有时间吗？想跟你谈一下。

        【洛言】：怎么不理我，还没看完吗？

        陆乙恩一个头瞬间两个大，偏偏赶在一块来找她。

        她先给洛言回复：看完了，你说的我知道了，你来了见吧。

        然后回复柯景司：有时间，你说吧。

        【柯景司】：婚约我们还没有聊清楚。

        【陆乙恩】：哪里不清楚？

        【柯景司】：我知道你是出于心疼提出了订婚，或者还有其他理由，我可以不当真，但是老爷子可当真了。

        看到“其他理由”这四个字，陆乙恩心里莫名一恸，仿佛这个人就坐在对面盯着她。

        【陆乙恩】：那要怎么办？

        【柯景司】：演戏。

        【柯景司】：在他们面前假装情侣。

        陆乙恩太讨厌“演戏”这个词了，这个人还真是把工作融入进生活里了，虽然他说的话不那么中听，但是和她之前想的计划也差不多。

        在去探望柯景司回来后，陆乙恩第一次认真思考起这场婚约，从爷爷在餐桌上宣布以来，接连发生的事情好像都不顺利，她原以为解除婚约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柯老和陆老的认真是从未有过的，她和柯景司的联合反抗已经看见了效果，但并不是他们想看到的结果。

        陆爸那天和她说过，婚约是爷爷们的心愿，或许未来不一定实现，但是现在他们想看到一点希望。

        陆乙恩为了这个希望决定订婚，与其被动地撮合他们在一起，不如自己主动出击掌握节奏。等他们对这件事的注意力减退之后，找准时机脱身，让他们看到这个结果是“不合适”，分开就是再顺其自然不过的事了。

        【柯景司】：关于订婚，我有必要向你解释一下。

        【陆乙恩】：你不用说，形婚我了解。

        【柯景司】：……

        【柯景司】：我觉得你不了解。

        【陆乙恩】：度娘会告诉我。

        【柯景司】：……不要轻易相信它，百度查病癌症起步。

        【陆乙恩】：奥。

        【柯景司】：如果他们问起订婚，我们需要统一口径，否则就露馅了。

        【陆乙恩】：怎么统一？

        【柯景司】：我们不急于定下订婚的时间，先给彼此一些相处的时间，顺其自然地从恋爱到订婚。

        【柯景司】：这样说可以吗？

        【陆乙恩】：可以。不过我们之间应该有个合约，明确对方的底线，严格按照合约来行事。

        【柯景司】：好，那你准备吧。

        【陆乙恩】：你不需要？

        【柯景司】：我负责履行合约。

        接下来几天，陆乙恩认真地查了一些合约，都不是很合适，所以就简单化，把自己的要求罗列进去。

        要求一天天增加，有时候吃饭会冒出来，赶紧找出手机记录，有时候入睡前突然想出来，打开电脑写到word里，最后写出了一本100页的恋爱合约。

        考虑到柯景司没有时间打印出来，陆乙恩打印出来装订好要了地址，给柯景司寄了过去。

        柯景司拿到快递拆开后被震惊住了，摸着厚厚一沓恋爱合约，一边忍不住扶额大笑。

        陈桦拿着咖啡走进办公室，看到柯景司低头傻笑，手里捧着一份类似合同的东西，好奇问道：“看到什么了这么好笑……”

        柯景司闻言突然把合约收起来，嘴角噙着笑，“没什么。”

        陈桦定定地看着他，预感柯景司有事瞒着自己，拧着眉头说：“你可别再给我惹祸了，刚把你一身伤弄好，再给我整出断手断脚……”

        柯景司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也许……说不定。”

        陈桦沉着脸：“……”

        柯景司说：“你不用担心了，婚约的事我搞定了。”

        “你搞定？”陈桦嗤笑一声，显然相信。

        “恋爱合约，到期解除。”柯景司慢慢说道。

        “你把娱乐圈那一套用到她身上了？”陈桦脱口道。

        被陈桦一说，柯景司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很冷漠，就像柯老经常骂他“没有人气”一样，在娱乐圈待久了对什么事都一副不在乎。

        但是他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何况陆乙恩同意，只要他遵守合约，两人并没有损失。

        只有这样想，柯景司才把刚刚的想法压了下去，拿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口，对陈桦说：“谁让我是个冷血的人呢。”

        陈桦翻他一个白眼，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说道：“走吧，导演和制片人快到了，我们去会议室等。”

        马上要谈的项目是一部由ip改编的青春校园剧，整个制作盘子不大，从主演到配角都是新人演员，只有柯景司一个老演员，在里面不过是个客串。

        陈桦其实不想接这部戏，但是这部剧的导演是柯景司的学长，柯景司的首部获奖电影就是学长推荐主演，为了还人情，柯景司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导演和制品人准时到了公司，一阵寒暄过后四个人坐在会议室聊起来，陈桦向来心直口快，直接指着演员表“吐槽”起来。

        “陈导，主演怎么没有挑选一些有代表作的演员呢？”

        “女主是星源的艺人，我和星源老板比较熟。”陈导说话点到为止。

        后面被隐去的那句话，柯景司和陈桦都不言而喻，艺人带资进组是近几年娱乐圈最常见的事情，拼什么都拼不过钱，拼再多钱也拼不过权。

        “男主是柯亭雨……”陈导突然cue到柯景司，“景司很熟悉吧。”

        陈桦瞬间竖起了耳朵，余光瞥向旁边，柯景司神色平淡，回了一句：“他是我侄子。”

        这个新制片人还不知道，听到消息后嘴巴长得很大，被陈桦看了一眼慌忙地端起茶杯喝水压压惊。

        “陈导，景司的角色大概有多少场戏，我们可以提前进组拍摄，因为后面的项目时间比较紧张，所以麻烦您往前排排。”陈桦不想把“叔侄俩”的话题继续下去，主动将话题转移到业务上。

        一个小时后，柯景司和陈桦送走客人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柯景司突然聊起柯亭雨，前阵子他回家柯明海找他聊过，谈起柯亭雨的发展，向他询问要不要送柯亭雨去韩国当练习生。

        “练习生？”陈桦吃惊道，“你大哥太逗了，韩国练习生都是从13、4岁开始练习的，还有年龄更小的。柯亭雨大学都快毕业了，那边的老师可能也就20几岁而已……”

        陈桦猜测问：“柯大哥不会以为有钱就能送过去吧？”

        柯景司皮笑肉不笑：“可能是吧。”

        陈桦瞧见他的反应随即闭嘴，他知道柯景司和柯亭雨之间发生过一些不愉快，近两年都没有什么联系，即使碰到也会装作不熟悉一样。当然是柯亭雨单方面“不熟悉”，柯景司只是“配合”他罢了。

        以前他们叔侄的关系很好，虽然按辈分排，柯景司是柯亭雨的叔叔，但是柯亭雨从没有把柯景司当成“长辈”，像同龄人一样和他聊天开玩笑。后来突然有一天柯景司嘴角流着血来找他，陈桦以为他出了车祸，过后才知道叔侄两人吵架还动手了。

        他们吵架的原因陈桦不清楚，但是时间他记得特别清楚，是柯家老太太去世后的第二天，从那天以后两人就没在同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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