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她的不二之臣
安自在抱着抱枕,脱掉了鞋子,整个人都窝进柔软的布艺沙发里。
傅迪从厨房里端了两杯刚刚榨成的西瓜汁走出来,见到她这副惫懒模样,笑嘻嘻的:“怎么,平时在邱警官那装温柔淑女装得太辛苦,上我这放松来了?”
安自在接过一杯西瓜汁,“咕嘟咕嘟”地一口气喝了半杯,才说:“我本来就是温柔淑女。”
傅迪在她身侧坐下,也甩掉鞋子蜷进沙发,侧身看着安自在笑:“我差点信了。”
安自在耸耸肩。
傅迪问:“今天怎么有空大驾光临?约你几次了,你要么就是在打小工,要么就是忙着和邱警官亲亲我我。”
安自在说:“我想你了,行不行?”
傅迪鄙视地看着她:“我从不相信你口里说出来的甜言蜜语。”
安自在叹了口气。
她说:“最近,有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追我追得很紧。”
傅迪一下子就挺直了脊背,眼里放出光来:“谁谁谁?”
安自在答:“就是上次我说过的,那个乡下来的穷亲戚。”
傅迪看着她,眼神怪异。
安自在说:“别误会。我们没血缘的。他叫乔思泽,跟我同岁。”
安自在第一次向傅迪提起乔思泽的名字。
她把跟踪狂事件原原本本地讲给傅迪听。
傅迪听得目瞪口呆:“我的天。你没事吧?”
安自在否认:“有事。”
她放缓了语速,语气里带着沮丧:“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乔思泽了。”
傅迪看了她半天,确定她的确是很严肃地在说这件事。
她想了想,说:“也许,你只是被他英雄救美的光芒所震慑,所以一时间鬼迷心窍。”
安自在苦笑:“我也希望是这样。但昨天晚上的事,其实只是一个□□而已。我这里,早就装上炸.药包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对乔思泽蠢蠢欲动。
而昨天的事,成为今天那场荒诞剧的前戏。
傅迪张大嘴,半天合不拢。
“那是个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魅力?”
乔思泽的脸浮现在安自在的脑海里。
这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明白的。
安自在摇摇头:“他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有小邱了。”
傅迪看着她,良久,才叹了口气。
傅迪一直不太看好安自在和邱韩宇的关系,但平时随便说说也就罢了,这节骨眼上,她没法替安自在做决定。
而且,安自在固然口口声声说动心了,但状态分明是理性克制的。
如果真的移情别恋,她不可能这样冷静,不可能对那个“乔思泽”毫不在乎。
傅迪只能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安自在说:“我也不知道。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傅迪想了想,顺着她的思路,建议道:“你不是说他是从外地来的,无依无靠么?你能不能帮他联系上去其他城市的工作?我记得,你在鲸城是有亲戚的。只要你跟他不在一个城市,他就没法穷追不舍,自然也就没什么事了。”
鲸城
安自在听见这个地名,微微变了脸色。
她跟傅迪是深交好友,彼此之间的秘密很少。
但有些事,安自在没有告诉过傅迪。
傅迪没有觉察到她的异常,继续说着:“我记得高一那会儿,我到你家去玩,还碰见过你的舅舅。一个帅大叔,特别慷慨地送了我一整套芭比娃娃。他就是鲸城人吧?跟阿姨聊天的时候,说的是鲸城本地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安自在脸上的表情有些奇特。
她没有反驳傅迪的话,只缓缓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那是我的大舅,我们往来得不多。好像我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在我爸的葬礼上。”
傅迪愣了愣。
她没想到,安自在会把话题扯到她爸爸的葬礼上。
安自在的父亲在她高三时,因车祸意外身亡。
这件事显然给安自在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那件事后,傅迪感觉,安自在在很多方面,都跟以前大不相同。
她以前性格热情外向,作风高调泼辣,裙下追随者无数,男友换得非常勤。
但父亲去世后,安自在忽然完全收敛起来,社交活动减少至接近于无,与一干狐朋狗友都疏远了,只跟最亲近的傅迪还保持着好友关系。
而且,此后两年,安自在都没有谈恋爱,直到半年前碰见了邱韩宇。
傅迪只知道,安自在因为父亲的死而性情大变。
傅迪不知道的是,安自在的父亲,并不是死于意外。
※
安自在一直在傅迪的住处吃过晚饭才告辞离开。
回到自己公寓的楼下,安自在抬头看。
她的那一间屋子,并没有灯光透出来。
安晴衣没有在这里等她。
安自在上楼,进屋。
桌子上,留着安晴衣的纸条。
她来过了,又走了。
“自在:
我下午包了些馄饨,放在冰箱了,饿了就煮着吃。
今天,也许是我太心急了,没有充分照顾你的感受。
等你冷静一些,我们再坐下来谈。
晚上早点休息。
——妈。”
安自在盯着那张字条看了半天,然后将字条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冷静下来再谈?
有什么好谈的?
高三那年,安自在逃课回家,无意中偷听到来访的大舅和父亲的争执。
似乎是在公司的重大投资决策上,两人发生分歧。
父亲的公司是他白手起家经营起来的。
但大舅却是持股最多的股东。
她亲耳听见她那平素温文尔雅的大舅如是说:“外人面前,我不会跟你起冲突。但这件事,请你务必按我的意思照做,否则我也许会让你从此消失。”
过了没几天,正式的决策便昭告天下。
她倔强的父亲坚持了自己的决定。
安自在一度担心,父亲忤逆最大股东的意愿,会否会因此被驱逐出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
但最终的结果是,父亲在送大舅去机场回来的路上,就因车祸而死。
安自在的世界,从此崩塌。
葬礼上,她见到了大舅。
大舅穿着深黑的西装,神色肃穆。
他走到安自在和安晴衣面前,说:“节哀顺变。”
安自在问:“是不是你杀了他?”
是的。
她在大舅的眼中,看到了肯定的答案。
安晴衣变了脸色:“自在,不要瞎说!”
安自在咬住唇,死死地盯着面前风度翩翩的男人。
她的眼神倔强,充满仇恨。
那一瞬间,他竟然笑了。
不是脸上的笑,而是眼底的笑。
大舅伸出手,轻轻地按在了安自在的头顶:“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照顾好你妈妈。”
安自在很想当场掐死他。
但她只能忍着。
忍得太辛苦,眼眶都发了红,眼泪在眼底打转。
安晴衣说:“你不要跟她计较。”
大舅说:“放心,我不会的。”
安晴衣从未向安自在承认,她的爸爸是死于蓄意谋杀,而非所谓的意外事故。
但她很明确地告诉过安自在,大舅是她这一辈中被选中的家族继承人,手中掌握着普通人想象不到的资源。
大舅是个有权力的人。
权力大到可以影响无数人的生死存亡。
安自在相信这一点。
她的父亲,就是这样死的。
安晴衣说:“我给你取名叫自在,就是希望,你这辈子能活得自由自在。”
安晴衣不希望她以任何形式展开复仇。
而安自在也非常清楚,她完全不可能与大舅抗衡。
但她至少可以,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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