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她的不二之臣
第二天，言子寒按照约定的时间准时出现在房门外，请三人去了一间小偏厅里用早餐。
言子寒跟安晴衣商量行程。
说是商量，其实是把他事先已做好的方案，一一讲给安晴衣听，征询她的意见：“三小姐，您在鲸城长大，很多地方都熟，倒是自在小姐和乔先生是第一次来。我想了想，打算由我陪您去见一见您的几位老朋友，让王胜陪自在小姐和乔先生去看看舞海，吃吃风雪楼的小菜。不知道您觉得怎么样？”
两全其美的方案，很自然地得到安晴衣的赞同。
乔思泽当然是不说话的。安自在不想拂安晴衣的意，也就点头同意。
于是吃完早饭，他们分乘了两辆车，离开山顶别墅。
王胜是昨天去机场接他们的那个“保镖”，今天一人饰演两角，坐到了驾驶座上。
轿车也变成了更为低调的普通型而非加长型。
乔思泽坐在安自在身侧。
他不是第一次跟她同乘一辆车，却第一次逾越了礼貌的距离，几乎是贴着她坐着。
没到肌肤相亲的地步，但也差不太多了。
安自在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碍于王胜在场，不好直接说，便拿眼瞅着乔思泽。
乔思泽似乎完全没明白安自在的眼神暗示，只一径微笑着，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看看她的脸，似乎心情很愉快。
“自在，我觉得鲸城的天真的比凰城的要蓝。我挺喜欢这个城市的。”
他难得主动地谈起自己的感受，且是以“自在”作为这句话的开口，几乎令安自在感觉毛骨悚然。
这实在不像乔思泽一贯的风格。
细想起来，乔思泽在跟她讲话的时候，几乎从未指名道姓过。
开始的时候，乔思泽刚从警局里被放出来，大约并不知道她的姓名，偶然遇见了，打招呼只用一声“嗨”，平淡自然，不显疏离。
后来几次三番地渐渐熟悉，他也只以第二人称代词“你”来称呼她，没有自来熟地喊她“自在”，也没有太生分地叫她“安小姐”之类的。
直到今天早上，他竟挑了个她作声不得的情境下开口叫了一声“自在”，连带着人都要蹭到她身上似的，好不亲热。
面对反常的事情，安自在通常都会觉得很可疑。
她觉得今天的乔思泽，很可疑。
※
舞海是鲸城市内的一个大湖，风光秀丽，是颇有历史的名胜。
时值盛夏，日光明亮，湖面波光粼粼。
湖心有亭，名曰“三生亭”，源于在舞海旁发生的一段浪漫的爱情传说。
王胜有备而来，带着安自在和乔斯泽两人沿湖慢行，闲聊般地介绍着舞海的情况，竟烂熟于胸，完全不弱于专业导游。
他们沿着湖心小道来到“三生亭”内，安自在一把握住了乔思泽的手，对王胜笑了笑：“麻烦你帮我们拍两张照片。”
王胜自然说好。
乔思泽有些吃惊。
安自在的手凉凉的，皮肤柔软细腻，贴着他的手背，让乔思泽感觉极不真实。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他心情复杂，面上只有不动声色的微笑。
安自在拉着他，来到靠近湖边的位置上摆pose。
估摸着这个距离下王胜不会听见他们的谈话，安自在压低声音，说：“你想干嘛？”
声音虽低，仍能听出当中含着的不满。
乔思泽失笑。
果然是空欢喜一场。她牵他的手，是为了兴师问罪。
乔思泽手腕一翻，反客为主，把那只拉着自己的小手，裹进自己的掌心。
安自在下意识地就要挣扎，他手上微微用了一点力气，阻止了她的企图。
安自在：“……你！”
咬牙切齿的模样，落在乔思泽眼里，生动可爱，撩他心弦。
他笑笑：“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安自在：“……”
她本来想说，这不是约会，只是凑巧之下的一次出游而已。
但安自在看着乔思泽的眼睛，这句话，到底没说出来。
他在笑，但目光里隐约有着期待。
安自在喜欢他的聪明有趣，喜欢他雕塑般完美的脸，喜欢他高大健美的身材。
喜欢他对她露出恋慕的神情。
这些，她无法否定。
左右，乔思泽是个厉害人物，跟纯白如纸的邱韩宇不一样。
安自在一点也不为他担心。
既然这样，既然她也享受被乔思泽追求的感觉，他的小小希望，又为什么不让他得偿所愿呢？
且让他得意这一次。
安自在想着，手里撤下最后一点力气。
她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
她看着乔思泽的眼睛里，闪过明亮的光。
※
玩了一天，安自在和乔思泽回到山顶别墅。
安晴衣打来电话，表示自己今晚将住在老闺蜜家里，不回来住，让他们自便。
言子寒也没有回来。
王胜跟他们商量晚餐的安排：“自在小姐，乔先生，今天又有部分宾客住进了别墅，六点钟的时候，泳池旁的草坪处会安排自助餐，两位可以用餐后玩耍放松。当然，如果两位需要休息，我也可以让人单独送餐过来。”
乔思泽看着安自在，没说话。
安自在想了想，说：“我们吃自助餐，自己下去就行。今天谢谢你，你早点休息吧。”
王胜礼貌地笑一笑：“您太客气了。”
安自在简单地洗过澡，换了条白色的裙子，去敲隔壁乔思泽的门。
他也洗过澡了，换了件白色的衬衫，黑色西裤，外形一如既往地英俊迷人。
安自在盯着他看。
乔思泽疑惑：“怎么了？”
安自在笑了笑：“我有点不想吃东西了。”
乔思泽皱皱眉：“玩一天了，你不饿吗？”
安自在说：“我看见你就饱了。”
乔思泽：“……为什么？”
安自在说：“秀色可餐。”
乔思泽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嗯，这个女人越来越大胆了。
调戏他调戏上瘾了吧？
乔思泽脸上浮起笑来，看起来很温和的笑，淡淡的。
他说：“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又何必这样煞费苦心？一开始早早地拍两张人体艺术照，也许你很快就同意跟我交往了。”
人体艺术照？
安自在稍微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她的脸红了，立即缴械投降，终止话题：“我饿了，走吧。”
※
安自在真的饿了。
她端着盘子夹了一堆东西，就坐到一张小桌前埋头苦吃。
吃了没两口，又觉得肚子痛。
乔思泽原本一直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仪态优雅地吃东西，见她脸色不对，问：“怎么了？”
安自在摇摇头：“你先吃，我去一下就回。”
别墅的卫生间里虽然没有黄金厕纸，但环境一流，让人舒服。
安自在在卫生间呆了十来分钟后，浑身轻松地走回露天自助宴的现场，准备大干一场，补充失去的能量。
她人还没走近，却眼尖地看见，今天刚刚跟她“第一次约会”的乔思泽，正和一个身材高挑火辣的年轻美.女聊着天。
乔思泽在笑。似乎很愉快的样子。
那种笑，安自在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
具体而简明地来说，就是“我想睡了你”的那种笑。
安自在的第一反应是，乔思泽被人下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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