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章 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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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日升日落，日历便翻过了一页。三天，不过就是翻过三页日历的当口儿，也没有多麻烦。只是，云霄他们，却有些诧异惊羽的行为。没见她怎么跟云霄探讨修炼的事情，只是一大清早就出门了，日落西山便回来休息，绝口不提练习涡卷残云的事情。偶尔逮到她，心急的何熙霏便询问了下她关于修炼涡卷残云的事情，可是，她的回复，却模棱两可，叫人分不清楚她到底是何意。不过仔细想想，以惊羽那么在乎老爸的性格，又怎么敷衍以待呢？后来，大家便识相地不再过问了。她心里有数，必定是想好了要如何对付，他们再心焦也没用的。只不过，皇甫睿他们想的就不像云霄、凌落希他们这般乐观了。听着探子回报惊羽这三天的举动，他跟黑衣老者都道是惊羽后悔了自己的决定，觉得再怎么练习也无济于事，干脆破罐子破摔得了！这样的认知，让他们乐得忘乎所以，心想这小子虽然心思慎密狡诈，但是，终归是嫩了点，年少轻狂还是经不起激将啊！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在太阳升上高空，出来照耀世间之际，便画上了句号。黑衣老者跟皇甫睿在宫殿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惊羽出现，以为她是不战而降，正想杀去帝都学院呢，这时，一个专侍送来了一封信。皇甫睿接过了信，只见信封上写着“老不死的亲启”几个大字，雷得黑衣老者脑门抽搐得厉害。接过手打开一看，黑衣老者才知道，原来这信是云霄写的。前面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无外乎就是表达一个意思，痛骂他阴险、狡诈、卑鄙、无耻、腹黑、坑爹地坑了他的小徒弟，叫他以后出行小心点等等之类的。黑衣老者看得脸都僵掉了，这个臭酒鬼！亏他认识他这么多年，居然为了一个小徒弟如此咒骂自己，当真是一点儿情面也不顾了。虽然说自己是卑鄙了点，可是，也不至于让他骂得如此尽兴吧！快速地掠过那些不堪入目的咒骂字眼，黑衣老者一目十行地扫着，终于看到了最末尾那句有点儿价值的话了，“小徒儿约你在帝都大门外的悬崖底边见，来或者不来，随你，反正我家小徒儿是赢定了！哼，老不死的！”黑衣老者直接把最后那句骂人的当做是云霄的署名，然后看着皇甫睿，把惊羽的意思给他说了一下。不过，黑衣老者倒不觉得云霄说的是事实，将他所说的惊羽赢定了，只当做他是在袒护自己的徒弟，也没多在意。皇甫睿自然也是不愿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无论惊羽是输是赢，他都想要去现在看一看。是以，他吩咐人准备了马车，与黑衣老者、薛锦一同去了惊羽指定的那处地点。只是，他们都忽略了一件事。因为不知道是哪个好事者走漏了风声，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了惊羽跟护国暗卫打赌说要三天内学会涡卷残云的事情。所以，当皇甫睿他们到达的时候，悬崖底边那里，早就围满了人了。当众人看到跳下马车的皇甫睿三人，纷纷行礼让道，让他们三人可以走到最前面去。因为是微服出游，皇甫睿并没有摆太多的皇帝架子，手在空中虚扶了一下，便让大家起来了。漫步走到云霄跟六大长老面前，皇甫睿笑容可掬地跟云霄他们打着招呼。可是云霄心里有气，压根儿就不愿理他，鼻腔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昭示着他现在心情极其不爽！皇甫睿自然不敢有任何不满，毕竟人家的地位可是摆在那儿，岂是他一介小小的皇朝皇帝可以去介意的？不过，他心情真的是非常爽快，一想到惊羽会留下来帮助自己，皇甫睿心里是说不出的开心啊！相比起他，黑衣老者的待遇就惨多了。云霄一看到他，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窜上来对着他的小腹就是几拳，简直就是往死里打的。然后，六大长老也不客气了，冲上来一顿胖揍，还美其名曰，这是校长命令的，不得不从！被这七个老家伙修理了一顿，但是黑衣老者却是不敢有任何怨言，只能有苦往肚子里咽。谁叫自己坑了人家七个人的共同宝贝徒弟呢，活该被揍！不过，能让这七个老家伙憋屈，想想这顿揍还是挨得挺划算的！薛锦比较好，没有被云霄跟六大长老埋汰，也没被他们揍，但是，被自己的孙子薛璨，给狠狠鄙视了一次。就连皇甫瑾瑜这样好脾气的人，也对自己父皇这次的行为感到可耻，搞得他都不知道以后要如何面对惊羽了。几乎整个帝都学院的学生，那些对惊羽非常崇拜的人，都恨恨地鄙视着后来的这三个人。都是他们的错！凭什么让墨惊羽去接受这样的刁难？她都为了皇室做了这么多，救了公主王子，还设计除去了紫麒这样的害虫，可是皇室是怎么对她的？恩将仇报，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整个悬崖底边，本来有些紧张的气氛，在皇甫睿三人来了之后，倒是陷入了空前的冷凝，压抑得叫人窒息，沉闷地让人抓狂。惊羽还没有出现，对于她的情况，大家都不是很了解。就算是亲近的人，也只是知道她这三天早出晚归，具体做了些什么，除了凌落希，无人知晓，连云霄也不知道。就这样，一大帮人聚集在悬崖底边，从日出东方等到日上正空，才见惊羽跟凌落希姗姗来迟，朝着众人缓缓走来。凌落希还是那副笑脸迎人的妖娆模样，但是，明眼人可以看出，他那是皮笑肉不笑，心情正不爽着呢！美丽的笑容，怎么瞧都透出一股危险的味道，让在场的人都不由打了个冷战。这是凌落希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绪，虽然不是大喇喇地摆着一副臭脸，但是这样子的他，反而更加让人心悸。大家不由猜想着，到底是谁惹到这个家伙了，难不成，惊羽真的失败了，所以凌落希才会那么生气？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去触凌落希的霉头，因为从紫麒的那起事件中，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妖娆少年，对紫凤使了美男计，惊羽筹谋，他负责执行，两人双剑合璧将紫麒的老底抽了个干净，手段狠辣得让人吃惊。看着这一双璧人，大家忽地不约而同在脑海里升起了这样一个念头，果真，美丽的事物，都是很毒的，墨惊羽如是，凌落希更是如此！将目光移到惊羽身上，只见她脸色淡淡的，就是有些苍白无力，但是落在众人眼里，那就是挫败失望的样子。所有人都自己认定，惊羽是尝试失败，这次是硬着头皮过来的了。自动忽略掉大家怜悯的目光，惊羽就这么淡定地朝前走着，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大家的神情而影响了自己的心情。她是有些脱力没错，可那都是凌落希这货给害的！如果不是他说担心自己营养不良，硬是拉来了一车吃的，逼着自己一一吞了下去，她至于拉肚子拉了一整夜，拉到浑身没力，脸色惨白吗？不过，她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给别人听的。太丢脸了！她训练再怎么惨，都没有弄成这副德行。若是被人知道她是吃东西吃坏了肚子，拉了一夜才搞成这样的，还不被人笑死啊！不行，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只是，谁能来跟她解释一下，为什么她跟老家伙的约定，只有几个人知道而已，却招来了这么多观看的人呢？眼睛四处瞟了一下，看到二长老龙涛跟六长老凤茗，正朝着自己死命地眨眼卖萌，我的小乖乖，该不会是这两个老顽童说出去的吧？越想越有理，惊羽泛白的嘴唇有了抽搐的迹象。这两货，还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啊！无力地扶着额头，惊羽不去看他们两个的鬼样，省得自己一会儿暴走了，会忍不住冲上去狂踹他们**泄气！可偏偏她这么无奈的动作，倒让众人认定，她是自觉心里没底，一会儿必败无疑的举措了。为此，皇甫睿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走近了，第一个跳出来的，自是惊羽的老友，苏醒。他一把拉过惊羽的手，将她扯到自己身边，关切地唠叨起来了，“你怎么搞的，干嘛把自己搞得这么残？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没有人会笑你的。毕竟，那个是你父亲独创的招数，这个世界上，可还没有其他人能够完全掌握的，你管他们去死！只要自己心里舒坦了就好，何必为了一些无谓的无耻之人，让自己难受呢？”苏醒指桑骂槐地吼着，声音之大，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到，完了还狠狠地瞪了皇甫睿跟黑衣老者各一眼。这样不敬的言辞举措，让人为他捏了把冷汗，可是惊羽淡然的脸上，却因为苏醒的话，而绽开了一朵笑花，淡淡的，甜美怡人。苏醒虽然聪明，却是个性子极其简单的人，从未对人夹枪带棍地嘲讽。可是今天为了她，却破了这个例，这个，叫她无法不感动。很多人关心的，是她到底能不能成功掌握那个术法，但他不是，他关心的，是自己的身体，一如她身旁的凌落希，对面的酒鬼师傅等人。这样的人，很可爱，不是吗？就像哲学家经常说的，外人通常关心的，只是你飞得高不高，而自己人关心的，却是你飞得累不累。这样的情，这样的意，昭显了“自己人”这三个字的重量，足以打动任何一个冷心冷清、没心没肺的人。笑笑地在苏醒耳边嘀咕了一句话，看着他古怪的神色，惊羽笑得像只小狐狸，狡诈得紧。可是，这样的说辞，尽管是事实，却无法让苏醒忽略掉自己手指触碰到的那些凸起的硬茧和沟壑嶙峋的伤疤。将手从苏醒的大掌里抽出来，惊羽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不用为自己担心。走到黑衣老者面前停下，惊羽看着他，道：“涡卷残云，酒鬼师傅已经跟我说了。这一招，完全掌握了，足以击溃千军万马。但是，这里都是平民百姓，都是些良民，你总不能让我对着无辜的人出手，就为了检验这一招的威力不是？所以，我选择这里，是为了让你知道，这一招，足够让这座百米多高的悬崖，彻底崩毁！”惊羽指着面前的悬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她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让黑衣老者知道，并不是在征求他的同意。黑衣老者自然是明白惊羽的意思，也没做过多苛求，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她可以开始了。至于其中的诚意有多少，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惊羽没有说什么，也懒得去计较黑衣老者的心思，直接迈步走到距离悬崖底边约莫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周围的人早在惊羽说想要毁了这座悬崖时，便自觉让开，此刻，空荡荡的悬崖边脚旁，就这有惊羽一个人站在那里，其他人，都躲得远远的。虽然大家心里都知道，惊羽几乎是不可能将整座悬崖轰塌的。但是，这个屡次给了大家惊喜的少年，谁又能断定，这次的誓约不会是她胜出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悬崖真的塌了，自己来不及逃，那可就死得太冤了！所以，大家都躲远点，生怕一旦悬崖塌了，自己被波及在内，跑来看热闹倒把性命交代在这儿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生命诚可贵，大家还是爱护好自己多一些。惊羽不是没看到大家像惊弓之鸟一样赶紧逃离自己身边，只是，她现在没心情去管他们了。深呼一口气，抬头看着宛若耸入天际的崖顶，惊羽慢慢低下头，两手平伸结印，调动灵力凝结起两颗风系灵力球，分置于两手之上。随着灵力球越结越大，黑衣老者的眼里开始泛起点点亮光。想不到，这个小鬼居然还能够单手结印，甚至连咒语都不用吟念便能将灵力凝结起来。只是，这涡卷残云，难的地方在后头，如果只是这个程度，那还远远不够啊！感觉灵力球的大小适宜了，惊羽将两掌慢慢靠近，把两颗灵力球融合在一块。然后，沿着太极八卦的旋转方向，双手耍起了太极二十四式中的云手，控制着两股力量顺着手的姿势呈螺旋式转动。黑衣老者惊愕地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两股灵力泾渭分明，朝着旋转的方向你追我赶，最后像挂钩一样紧紧钩挂在一起，保持着稳定螺旋的状态。而外表上，融合之后的整颗灵力球，稳如泰山，光亮照人，像极了璀璨的夜明珠。如果不是内里的螺旋纹路，估计真的会让人以为这是一颗静态的实物球体。单手托着名为涡卷残云的风系灵力球，惊羽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俯下身，接着如同螳螂一般一跃而起，朝着十米外的悬崖冲了过去。托着灵力球的手往后一摆，接着又猛地往前一拍，直接砸到悬崖壁上。整颗灵力球，就这样嵌入了悬崖壁中。当最后一抹光亮也消失在壁内，惊羽才在半空中翻了个跟斗，跳到地上站好。紧接着，直接转身，朝着之前来的路，走了。这样……就算完事了？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完成任务直接走人”的惊羽，真的是无语了。没想到招式那么漂亮，结果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别说把悬崖轰塌了，就是一丁点儿碎渣也没有轰出来。果然啊，涡卷残云，不是一般人能够学会的。哪怕是天赋妖孽如墨惊羽，也无法在短短的三天之内学会，甚至连点皮毛都学不好。皇帝陛下这个赌，赢得可真是轻松啊！只是，大家注意到，皇帝陛下旁边的那个黑衣老者，却是惊愕地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看着悬崖壁被砸出来的小洞，呆滞了。惊羽就这么淡然地走了，什么也没解释，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走了。在她身后，众人原本失望的神情，在看到悬崖壁上那个小洞，慢慢地裂开时，迅速转为震惊，不敢置信，而后是满脸赞叹。道道裂痕以小洞为中心往外蔓延，光亮蔓延了整座悬崖，从裂缝中渗透出来。接着，整座悬崖就这样化为粉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坍塌。轰隆隆的响声震破天际，让大家见识到，什么叫做移山填海的威力。黑衣老者看着化为碎石的悬崖，惊悚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三天，这个孩子，竟然只用了三天便学会了这招无数人研究一生终不可得的术法。墨宸啊，你当真是生了一个了不得的孩子啊！回头寻找，发现，那个孩子，早在大家惊叹之前，便已离开了这个地方。在大家误以为她失败的时候，没有任何辩解；在大家知道她竟是如此聪慧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夸耀，就这样淡淡地来，又淡淡地离去，荣辱不惊！只是，在大家都惊叹她是个天才的时候，却只有苏醒、凌落希跟云霄看到她掌心里那一块块凝结的血块，和无数被风刃割出来的伤痕。天知道，这三天的时间，惊羽究竟花了多少心血去学会这个术法。这样的辛苦，她一个人受着，如果不是因为苏醒那一握，凌落希跟云霄那一瞥，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她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和血汗才能够掌握的。然后，惊羽也不会自己去跟别人说，因为这在她看来，是应该做的，没有什么好值得炫耀。学会了，那个是应该的，因为她是墨宸的孩子，父亲的本事，她理应学会；学不会，那是她无能，丢了父亲的脸，应该被谴责。所以，任何夸奖赞美，对墨惊羽来说，都是不需要，也不必要的。唯一值得开心的，便是学会了父亲独创的招式，这一点让她觉得自己跟父亲之间又靠近了一些，有了些动力罢了。看着惊羽远去的孤单背影，云霄再度陷入沉思，思绪飘飞。眼光变得迷离，嘴里呢喃着让人听不清的话，脸上露出了痛惜的神色。墨宸啊……－－－－－－题外话－－－－－－哦噢，爷爬上来更文啦！好累，回到学校，爬了七楼，就立马被拖下去搬书了，然后又被同学拉去吃饭逛街，到晚上九点才回来，累爆了！洗完澡就赶紧爬上来更文，不好意思，让大家等这么久（问题是，有人等吗？应该……没多少，O（∩_∩）O哈哈~）。爷继续码字去了，先祝大家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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