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重责未了
“总统先生！信号通了。”侍卫官打断了小布的回忆。
画面上是马龙办公室。
“总统先生！”马龙对于总统要见他并不感到意外。
“马龙先生，我需要你的意见！”
“还记得上回我们说了什么，你的长处。”
那还是两年前了，那时自己还只是个州长。
........
“罗素的问候！”
两个耶鲁骷髅会员重重相握，脸上带着会心的笑。
“州长先生，总统先生还好么？”虽然老布什已经不在任上，但马龙仍然这么问道。
“家父很好，”小布微微一笑，“正是他让我来向您请教的。”
“请坐！”马龙从桌上拿起一支雪茄递过。
小布摇摇头道：“我已经不喜欢它了！”
“你想知道什么？”马龙深深地吸了口气，这种爱好的消失通常代表另一种爱好的建立。
“你知道我已经决定要参选了。”
“你需要我做什么？请说！”他认真地看着面前这个中年人。
“我要赢得大选！”小布坚定地说，他深知自己的赢面极低。
马龙并不表示太多的惊诧，事实上，这几乎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我要得到您的帮助。”小布很诚恳地说道。
马龙闭上眼睛，转过身，点点头：“好的，让我们来分析你的长处和短处。”
“SWOT分析法么？”小布毕竟在耶鲁读了几年MBA。
“差不多。”马龙身体前倾，凝视着小布的眼睛，“你有什么长处？”
“嗯！”小布露出思考的样子。
“不用思考，用你的心直接回答。”马龙断喝道。
“我可以把人名记得很牢。”
“那你就具有了一个政客的本能。”
“我信仰坚定。”
马龙紧紧地看着小布的眼睛：“我看得出来，这些年，你的信仰又坚定了不少，我感觉到你的灵性增加了。”
“上帝指引我前进，完成我的使命！”小布淡淡地说道。
“这一点可以得到中西部民众的支持，但在东部并不算个优势。”
“这无法改变。”小布好像并不在意。
“这没有关系，”马龙好像也不想让他改变信仰，“我们可以像控制一家联合企业一样控制这个国家。”
“嗯？”
“要知道只要你在该州胜出，那么你就赢得了所有的选举人票，就算那个参议员再讨厌你也无法改变结果，这是法律的规定。”
“就像用不太多的股份控制一家公司对么？”小布并没有忘记他的学业。
“是的！”
“另外，你对国际事务的陌生也是你的弱点。”
“我应该怎么做？”
“我会安排一个中东之行，你可以和几个关键人物谈一谈。”
“那太好了，我早就想去那里了。”
........
“能记牢人名，信仰坚定，另外，我是个出色的四分卫。”布什得意地笑了笑。
“我知道，所以我告诉你的第二条就是，”他顿了一下，“像打比赛一样去迎接战争。”
“噫？”
“战争于我们而言，就像是每个赛季，你必须认真打好每一场比赛，并且时刻提醒自己，下一场比赛很快就会到来，而对手，都不会亮出所有的底牌。”
“赛季。”小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别让人觉得这是教派冲突。”
........
“神对大卫说，你的手中有太多的血，无法建起圣殿。”
“但大卫知道，虽然他已经失去建起圣殿的资格，却可以做建起圣殿的准备。于是他就准备那些工料，成圣之膏，祭司与杂役。这些大量的工作并不比直接的建设过程轻松，但总是需要人做。”
“不错！”小布好像明白了。
“十年之前，我就对你父亲说过同样的话，相信他也这么做了！”
“于是所罗门可以建起圣殿！”
“是的！”
“从自然之光中得到的对于上帝的正确认识，表明了他若干悦人心神的完美性；使我们熟知他与我们之间的关系，以及我们对他的义务……”
“这就教导我们，我们最大的利益和幸福在于爱神、畏神，遵从他的意旨；在我们所有的行为中效法他在道德上的完善，就能达到我们本性所能企及的尊严。他赋予了我们**所不具备的理性和智识，是为了让我们能静观他的美丽和荣光，并使我们低下的欲望恰当地服从于他铭刻在我们心中的法则。”
看得出他对塞缪尔·昆西有着相当多的敬重。
宽敞而明亮的洗手间，巨大的浴缸可以让两个人同时游泳，洁净的洗手池上有一个可视电话，这里乍看上去就如在五星级酒店里，但却只是飞机的洗手间，因为这是美国总统的座驾，它的名字是空军一号。
小布正呆立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沉默着。
小布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慢慢卷起衣袖，露出多毛的手臂，然后从衬衫口袋里摸出一盒万宝路，摆了个在马上点烟的姿势，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冷冷的微笑。
“突如其来的灾难也许是件好事，他可以让人更加接近上帝！”他随手把那盒烟扔进了垃圾桶，他已经戒烟很多年了。
过了一会儿，他推开门走了出去，几名助手正等他发布命令。
“帮我接通牧场！”小布什面色严峻神情刚毅地说道。
几秒钟后，远程通讯系统开始连接布什父子，屏幕上老布什面色平静，他的眼中甚至还有一丝放松的欣喜。
“老爸，我们先挨了一拳！”小布什目射凶光，恨恨地说道。
“我知道，你想问我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会怎么办对么？”老布什脸上倒是挺平静的，看起来颇有点成竹在胸的样子。
“是的！”小布什点点头。
“我倒想听听你的想法！”老布什闭上眼，沉默了一下，反过来问儿子。
“战争！”小布什捏紧了拳头，拳头在半空中挥舞了几个，“这是我唯一的答案。”
“对了！那么接下来我要问的是，”老布什面露嘉许，沉沉地点了点头，轻轻地问道，“先对谁？”
这个先字让小布什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心中感叹知子莫若父。
“还没有想好，开始应该是阿富汗，**最近一直在那儿，但最后那个伊拉克是少不了的！”小布什毫不在乎地说，他也笑了起来。
“好处呢？”老布什接着问道。
“您问的是哪方面的好处？指战争的好处还是其它的好处？”小布什问道。
“先是第一个吧！”老布什想了想说道。
“就第一点而言，您知道我的国内政策可不怎么受欢迎，那些媒体也不喜欢我，说我休假太多，还说我老说错话，但只要一打战，那一切都会改变。”小布什得意洋洋地说道，“战争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人民团结起来，尤其是紧紧站在我们身后的媒体撰写了无数文章大肆宣传您具有怎样的钢铁般意志。”
老布什微微点头，他当年也是这么干的。
“战争可以把我从那不怎么受欢迎的国内政策上解脱了出来而不会受到太多的指责。”小布什挥舞着拳头说道，“但是也许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我希望美国选民把我看作一个有男子气的总统。我将成为硬汉布什！”
“硬汉布什？”老布什好像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像是一个色情片主角的外号，“为什么？”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看了一个报告，”小布赶紧解释，“俺们美国人打心眼里喜欢硬汉！”
老布什凝神听着儿子的高论。
“硬汉在选举中会比小白脸们大占便宜，尤其是在国家有难的时候！”小布又说道，“我可不想只当一届总统！”
“哼！”老布什脸色沉了下来，好像被扎到痛处了。
“比尔当年靠一张小白脸赢了您这种事我们绝对不能再让他发生！我知道小白脸克里已经在准备了，不过他现在可没戏了，”小布狠狠地说道，“战争是显示男人气概的传统方式，战争可以使我加强强悍的男性形象，战争，可以让我连任！”
老布什沉默了一阵，他沉沉地点点头，眼里放出精光，低声说道：“当然，那你要怎么成为硬汉布什？”
“比尔。克林顿以他的性丑闻树立了他在白宫的男子汉形象，”小布什说道，“但我不能以这种方式来显示他的男人气概！”
“当然不行！”老布什点点头。
“我已经有了个好办法，在美国人心中公认的美国硬汉形象有两个，”小布什说道，“阿诺施瓦辛格和那个拍万宝路广告的牛仔，这两个家伙在一定程度上已成为一种美国大众文化的代表，……”
“你已经是一个牛仔了！”老布什插了一句话，他的脸上显出一丝微笑，“泡在牧场里的时间比在白宫的时间还多！光膀的时候比西装的时候多！”
听到自己老爸的话，小布什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开心的事了。
“怎么了？”老布什问道，他还以为自己刚才说的那两句话会让儿子好好笑上一阵子，没想到居然换来这么个冷脸。
“我发现我那个牛仔形象大家并不太买帐，也许这些人已经忘记了自己天天吃的牛排是从哪儿出来的了！”小布什的话里有些怨气，“……而阿诺那家伙在许多人眼里倒的确真就是强者和力量的化身，不客气地说，这家伙他简直就是俺们美国人的精神偶像！”
“你想要学他？”老布什惊讶地问道，“你那身子骨行么？你没有看见人家那肱二头肌，股四头肌，还有那背阔肌和斜方肌，还有那……”
“我知道我连腹肌都没有！”小布什不高兴地打断了老爸的话。
“那你还……”老布什这句话还是没有说完。
“那是可以包装的，你没忘记我有MBA学位吧，我还有一整个团队可以帮我，”小布挥挥手，“而且我不一定做到形似，只要做到神似就可以了！”
“怎么做？”老布问道。
“这还是很容易的，我看过他的所有电影，”小布什笑了起来，“他总是同样的表情，坚毅的目光、冷俊的面容、钢铁般的身躯，幽默而不失男子气概，最重要的是不管是身处何地，他总是历尽磨难而临危不乱，比如说，身垂万丈悬崖上面还有敌人持刀割绳，开车冲下陡立的台阶和接近直角的山坡，潜入粘稠的人体胚胎培养液，还有雪谷战机追逐和街道飞车枪战，……”
“你不会也想这么做吧？”老布什目瞪口呆地听着，将信将疑问道。
“我说过，神似就可以了，我可以穿着军装发表演讲，我可以开着悍马到军营去视察，”小布什越说越兴奋，“我会开飞机，我可以穿上飞行员的衣服驾驶战斗机上天转一圈，如果可以，我可以在航空母舰上降落！”
老布什已经完全无言以对。
“除了这几样，我还是一个爱家、顾家，为了美丽的妻子、可爱的女儿不惜承担所有的危险的新好男人，你看我天天呆在家里不去白宫上班，经常陪着劳拉在草地上散步遛狗，一但劳拉如果被人劫持，我随时会亲自出场和歹徒谈判，……”小布什加了一句，“不过看来用不着这个，因为那会让很多人失业！”
老布什也轻轻笑了笑，说实话，这个儿子终于长大了，比起年轻时那副不可救药的样子不知强了多少，他也终于可以继承自己的衣钵，自己的荣耀和使命了。
“所以我想我可以做一个硬汉总统！一个战争时期的硬汉总统，哈哈”小布什笑了起来，接着诡笑道，“你不是总羡慕罗斯福可以当那么多年总统么？！”
“说得不错，”老布什深为嘉许，他感觉自己的孩子终于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天天在泥塘里摸鱼的傻瓜了，“还有呢？打萨达姆的好处是什么？”
“那是显而易见的，您不会忘记那一年他找了杀手想干掉您吧！还有那么多的油田浪费在那里吧！”
“当然不会，”老布什脸上现出凶厉的表情，“哼，好了，你自己做吧！我会支持你的！不过，你永远别忘记了，我们的使命是什么！”
“当然不会了！”小布什面色一沉，双脚一并，右手握拳用力敲着左胸，发出沉闷的声响，就像一个古代骑士在向自己的君主宣誓时所做的那样，“我们是神的子民！圣十字必将高悬！”
“很好，我会与教皇陛下商讨如何支持你！”老布什赞许地点点头，“很快你就会拥有圣骑士的称号了！”
........
信号切断了，小布什沉思片刻，摇了摇头，面无喜色，他按下呼唤铃，一个勤务官走了进来。
“我们到哪儿了？”总统问道。
“路易斯安娜州的Barksdale空军基地。”勤务官汇报道，“马上要降落了。”
“准备电视讲话。”小布神色庄重。
“英国首相来电话，还有俄罗斯总统的电话也在安排中！”勤务官低声报告。
“让他们等着，我要先发表电视讲话！”布什粗声答道。
当年空军一号电影让他颇受影响。
........
“马西诺死了？”艾丝利正在顶头上司总检查长安斯.维尔的办公室里，她被告知这个消息时还以为是听了个笑话。
“没错，心脏病，确认了。”安斯.维尔点点头，“但他的女儿要对我们进行起诉，认为是我们的不当行为才导致他父亲的死亡。”
“真是恶人先告状！”艾丝利皱起眉头，她当然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结束，但还没有想到是这个样子。
“她有证据，认为你当时从婚礼上把马西诺带走是一种侮辱，对于那个地方的人来说，女儿的婚礼被破坏是不可原谅的，而这是导致他心脏病发作的主要原因。”安斯.维尔无奈地摊摊手，“还好没扯上种族歧视上。”
“太荒唐了！”
“我们不想把这件事闹太大，所以经过协商之后，有个办法。”安斯.维尔俯过身，低声道。
艾丝利紧紧地盯着男人的眼睛：“你们达成了什么交易？”
“不是交易，那个叫阿琳达的女人恨你！”安斯.维尔叹了口气，“女人要是固执起来很可怕。我甚至猜测她会找杀手来干掉我。”
“干我这工作的人总得被人恨，有什么奇怪的。”艾丝利想起法**那个美丽女人，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
“我们先给你放个大假，你先休息一段吧。但要小心这女人的报复。”安斯.维尔手指点着桌面，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要我离开我的工作？这不可能！”
“反正你也要结婚的嘛！先去把蜜月过了….”安斯.维尔轻声哄着，艾丝利是他手下一员大将，但这次的麻烦不仅仅是她的，还是他的。
“这还轮不到你的安排。”艾丝利摇摇头，“就因为一个女人发了疯，我就得离开工作？”
艾丝利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莫停，我在谈工作呢！”艾丝利有些不耐烦地接起手机，上面的号码是熟悉的那个。
“艾丝利，”对面的声音分外温柔，“我爱你！”
“我也爱你，莫停！我正在工作呢，一会再聊吧！”原本定在晚上一起吃饭的，但现在却被眼前的这件事闹得心情全无。
“记住，一定要好好活着。”莫停没有回答她，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语气里透着莫名的悲伤。
“你怎么了？”艾丝利紧张地问道，她的心一下就抽紧了。
“我要离开了，没什么，总有这么一天的，可惜不能带着你走进教堂了！你要记住，我永远爱你！”对面的人轻轻咳了起来，随着一声巨响，那后面隐约有着沉闷的回声。
“你受伤了？你在哪里？”艾丝利大声地问道。
没有回答，电话就这么断了。
安斯.维尔桌上的电话也突然响起，他接了起来，才听了一句，他就站了起来，面色凝重地走到窗前，往北面看去，那里还看不到什么，因为被几栋高楼挡住了视线，但只见天空中有着淡淡的烟气，楼下声音噪杂，到处是充满惊恐的尖叫。
他又赶紧打开电视。
电视上，反复一次又一次地播着飞机撞击大楼和大楼崩溃的画面。艾丝利呆站在那里，手机从手中滑落，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挂满脸庞。
我刚才说了什么？
我有说我爱你么？
我说我在工作….
我说我在工作…
这是莫停的最后一个电话…
我竟然在说我在工作！
艾丝利缓缓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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