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旧事
说起陈宛的亲事，陈大娘还真动了点心思琢磨：“陈家村和你差不多年纪没定亲的后生本就不多了，叙儿还是因为他娘太挑，才拖到现在。其实竹青这孩子性格虽然也不错，不过他闹的这些事也真是糟心，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陈大娘一下子陷入给陈宛做媒的沉思中。
陈宛没想到陈大娘真的把林竹青列到备选当中，真的忍不住笑了，和陈大娘玩笑道：“大娘，你这么想把我嫁出去啊！好啊！之前你一直夸林大哥，现在林大哥也是孤家寡人了，要不我们就考虑考虑？”陈宛趴在陈大娘肩上，一脸促狭地看着陈大娘反应。
“你这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是没那些事发生，我说不定真的把你说给竹青。可是发生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再加上竹青他......，看大娘这样，难道你不知道女人家成亲后没个儿子傍身日子有多难过吗？竹青这样子，怎么可能有孩子？算了你年纪小，不懂这些。不过我可告诉你啊！竹青性格再好，这事我第一个不同意！”不知道是不是陈宛把婚姻当儿戏的开玩笑，还是真的对林竹青祠堂里说的话有怨言，陈大娘提起林竹青一反常态地生起气。
“咳咳……咳咳”陈大娘话音刚落，陈大叔在一旁很夸张地假咳。陈宛立刻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头一看，林竹青有些寂寥地站在陈家院门口。陈宛也不知道他听到多少了，虽然陈大娘没有污蔑他什么，但是到底背后议论人，她们顿时有些尴尬。
“竹青啊，你来是有什么事吗？”陈大叔出言打断这静默的尴尬气氛。
林竹青听到了陈大娘说的和自己及陈叙相关的话。说自己的那些林竹青倒没难过，毕竟村里人都误会了，将来陈宛就会知道那些都不是真的。可是陈叙……的确很优秀，自己唯一略胜过村里男子的大概就是读过书、识字吧？可是这些人却不包括陈叙。陈叙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读书人，而且为人谦和，家境也很好，还从不曾婚配，怎么都赛过自己了。林竹青心情低落了很多，没有要和陈宛一起去镇上的兴奋了。
“没什么，我是听说小宛，啊，不，陈姑娘要镇上，正好我也要去，想着可以顺路一起。”陈宛一下听出了林竹青声音不对，他也没有之前几次看到她的害羞劲。虽然刚刚没有说他什么，但是陈宛心里还是有些心虚，怕他真的被陈大娘的话伤到，也就不想再拒绝他一起去镇上了。
“好啊！那就麻烦林大哥一起了！”既然林竹青特意过来，陈宛也不想拒他于千里之外。
“额，不用了，竹青，这段时间你也蛮忙的。我已经请叙儿帮忙照顾小宛了。”陈大娘自从祠堂那次之后，不知时候因为林竹青对朱凤玉手下留情还是因为林竹青爆出的隐私，虽然对林竹青的人品还是相信的，但有些不想让陈宛和他接触太多。尤其刚刚他一时喊出“小宛”，更让陈大娘觉得他们关系太密，生怕有风言风语传出，导致陈宛之后说亲困难。
上次向陈宛建议找林竹青帮忙烧炭的当晚，陈大叔就被陈大娘埋怨了。自然也知道自家婆娘的一些想法，但男人人品更重要，而且那病肯定可以治的。陈大叔倒觉得俩人十分般配，对陈大娘一些抱怨很不以为然。更何况，陈宛看上去也没有要拒绝，自家何必插手太多呢？
“竹青啊，那就麻烦你一起啦，多个人安全！但今晚小宛不回来，你不用特意陪她在镇上留宿，你跟着叙儿的牛车一起回来吧！”林大叔很干脆地拆了大娘的台。
“好的，我一定照顾好陈姑娘！”林竹青听到陈大叔答应了，生怕陈大娘又反悔，立马掉头跑去陈叙家等着了。
“小宛，我和你说啊！虽然竹青的人品没话说，但是之前那件事发生之后，我是不同意的你们的。你别怪大娘多管闲事，不过事关你终身大事，大娘肯定要把把关。”说完狠狠地瞪了陈大叔，话语中微带怒气，“今天就一起去吧，不过要保持点距离。”陈大娘气不过，又狠狠地瞥了一眼大叔，气呼呼地直接进了屋里。
陈宛还从来没有见过陈大娘生气，虽然不是对自己发的火，但仍然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自己和林竹青的确有些超出正常邻居的关系。更何况，林竹青还和自己定下二十岁之期的约定。没想到陈大娘如此反对她和林竹青，来到古代以后陈大娘、陈大叔对自己好得没话说，陈宛都想好了把他们当做父母一样，以后照顾赡养，为他们养老送终了，所以很看重大娘、大叔的意见。可如今，陈大娘如此反对，陈宛有些手足无措。
“哎！小宛，你也别怪你大娘，她是真把你当闺女才如此为你考虑。所以她也就和你直来直去的了，脾气一点不收敛。刚才并不是对你撒火气呢！”陈大叔叹了口气，自家媳妇儿这直脾气真是改不了了。想到她这么看重陈宛的原因，也不由心疼起来。
“你可能也有点疑惑，为什么刚开始你大娘对你这样一个外乡的陌生人这么关照。”陈大叔坐到了门前的木凳上，仿佛回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情，语气悲伤又无奈，说出了陈宛之前颇为疑惑的事情。但陈宛想不出原因，猜测也许陈大娘就是一个心善心慈，不求回报好人。如今看来，可能另有隐情？
陈大叔向陈宛说起多数人已经忘记，对陈家却是悲伤至极、刻骨铭心的事：“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猜到了。我和你大娘其实生育过三个孩子，可是你也看到了，如今只有大丫和二丫。大丫上面本来还有一个姐姐的，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那是十八年前了，我们第一次当父母，特别宝贝她，还给她起个小名叫宝丫。但你也知道，农家事多，很多时候没法照看得了。等宝丫断奶、会走之后，就让我娘闲空的时候帮忙带带。
我娘总是觉得宝丫是个丫头，不喜欢宝梅太宝贝她。有时候她要到村里榕树下唠嗑嫌宝丫麻烦，就把宝丫扣在不远的小树上，自己到处转悠。我们也一直不知道。有一次，我们在田里做活，就听见有邻居喊我们回家，说……宝丫淹死了。我们根本不相信，怎么可能呢？娘明明在照顾她啊！等到河边真的看到宝丫一只湿漉漉的鞋子，宝梅立马就晕过去了。后来才知道，娘和人家唠嗑太入神，都没发现绳子被磨断了。宝丫年纪小喜欢玩水，就跑到河边，掉了下去……
因为水流比较急，宝丫的尸体一直没找到，宝梅也始终不相信宝丫已经没了。总说，‘宝丫是被人拐走了，那人装作宝丫掉水的样子，就是不想我们找。’我也不忍心拆穿她。”陈大叔陷入回忆中，缓缓讲出了他一直不想回忆的画面。也许谎言说多了，自己就当真了。陈大叔虽然眼含泪光，说到宝丫没死时，却依旧满眼期望。
陈宛也大概猜到了。“看到你的时候，我也发现了，你和宝丫有点像，虽然我可以确定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人。年纪不一样，长相其实也有差别。但你大娘实在是太想宝丫了，总认为你就是宝丫，以为你生气以前我们没有照顾好你，所以不敢和你相认，就顺着你的话做。因为怕把你吓走，她也不敢和你讲这些。但相处下来，我知道你是个善良、坚强的姑娘，一定不会在意这些的。也能理解你大娘的苦处，是吗？”陈大叔还是怕陈宛认为自己被当了替身而气愤，有些踹踹地陈宛的神色问道。
陈宛还真没难过。俗话也说了：“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坏，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好！”陈大娘一片爱女之心，就算见到了略微有些相似的人当作女儿般如此善心地对待。陈宛只有感动，没有怨怼。何况，也正因为陈大娘地误会了，自己才能顺利地在古代安居，这些小事实在不值得生气。
“大叔，你放心！我不会生气的，大娘只是思女心切才会把我当作宝丫的。我初到陈家村还是多亏了陈大娘和您，否则我要风餐露宿了。”听了整个事情，陈宛做了个决定，给陈大娘、陈大叔一个惊喜。
“陈姑娘在吗？收拾好了吗？”院门口面陈叙面带微笑地轻敲院门，门外有个老头驾着牛车，林竹青也低着头坐在牛车后面。
“那陈大叔，我先去镇上了，您好好宽慰陈大娘。我和林大哥还没到那一步呢，让陈大娘不要太过心烦！”陈宛暂时不想和陈大娘说的太多，毕竟计划不如变化，何必惹大娘心焦呢？
又进屋和陈大娘道了别，陈宛便和林竹青、陈叙一起去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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