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寿礼
陈宛进松古斋的时候，林竹青去了书坊买笔墨，准备给陈宛写一个吸引人的画摊招牌。又想着天气渐冷，小宛穿的又薄，在外久坐肯定不行，便又到成衣铺里买了一件冬衣。等准备好东西到达松古斋的时候，却发现本该宾客迎门的店，大门紧闭，附近也没有看到小宛的踪迹。小宛呢？林竹青心里咯噔，小宛没怎么来过镇上，肯定不会乱跑。这事一定和那掌柜脱不开关系！
此时陈宛却被宋掌柜生拉硬拽地往另一处大院：“掌柜，你等等啊！我还有朋友在店里等我呢！”
“我待会儿让人去交代一声就行了！姑娘，我可是给你找了个大活啊！赚好这一单够你摆摊多少天了！”宋掌柜一脸欣喜，说出的话又模棱两可，颇为可疑。陈宛不敢跟着陌生人进不熟悉的院子，费劲地把他拽着的手给松开。
陈宛冷声道：“掌柜，我是良家女子，卖的是家传的画艺，你可不要有什么误会！”
“姑娘哎，你看我这脑子，我也忘了和你介绍了。我是宋府的二管事，父亲上被主子赏识，赐了宋姓，所以你也可以喊我宋掌柜。宋府你知道吧？”宋掌柜一副与有荣焉，等着陈宛巴结的样子。可是，他遇到的是陈宛这个没见识的乡下人……
“别谈什么宋府，掌柜你快说什么事吧！我朋友可等着呢，他肯定急死了！”到底是老人家，陈宛不好太冲，只能央求着他快让她去找人。陈宛不知道宋府多有名气，但她还记得之前的“福气梨“就是卖给宋府大少奶奶的大丫鬟的。可是现在可管不了什么宋府不宋府，林竹青肯定在找她呢！
正好到了宋府的正门，宋掌柜忙差了门口的奴仆去松古斋等着林竹青，告知他陈宛去向。解决了陈宛焦急的事情，宋掌柜便和陈宛说起了正事：“你正好碰上了发财的好时机，我们三少爷今天刚刚到店里，让我们留意一些古物，给太夫人六十大寿当贺礼。可古物再好，又怎有姑娘这世间少有的画技难得呢？”宋掌柜不愧是一个生意人，不过眨眼的时间已想到给自己争脸面的机会了，“姑娘，只要你能让三少爷满意，五两银子少不了你的！”
看这姑娘服饰，家里估计颇为困难，五两银子够一户三口之间两年的嚼用，怎么着也满意了吧？宋掌柜心里窃喜，小算盘一敲，暗算起自己能从中获利起码二十两！既能在主子面前露脸，又有颇丰的赏银，这等好事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啊！宜早不宜迟，速速定下来才好！
陈宛看宋掌柜的神色，知他有些自己的小九九。但也的确如他所说，这是个绝好的赚钱机会。冬至就快到了，自己的几百文存款根本没法支撑一个寒冬。这两天天气渐冷，自己还穿着薄衣，已经有些寒风刺骨的感觉，需要快些存钱买棉衣啊！
“宋掌柜好主意，不管成不成，陈宛在这里都先谢过宋伯乐！”为自己提供一个发财的路子，陈宛欣喜地道谢。
陈宛跟着宋掌柜进到宋府大院。果真是有钱人家，陈宛注意到路边的随意几处都是颇具特色的艺术园林，绿叶鲜花、假山奇石搭配得十分亮眼。就算是深秋，绿叶泛黄、花已凋落，却也让园林呈现出以一种不同于春夏繁锦的另类美。以陈宛的专业眼光，园林设计得相当不错！这也彻底打消在古代发扬自己本专业的想法了，古人比她精通太多了，还是不要班门弄斧了。
深秋黄叶随时掉，但一路走来，走过的石子路竟然不见一片落叶。细小之处也让陈宛提高警惕，宋府应该不是简单的富贵之家。家宅管理如此严格必定是有讲究的大户，自己要多加注意。
两人走到一处僻静的小院门口，院子上方写着“和庭院”。宋掌柜和陈宛招呼道：“陈姑娘，请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告知一下少爷。”
陈宛在院外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和庭院在整个宋府的西边，从大门到这里还要步行一刻钟。院子周围环境不差，却也远远比不上进宋府门之初的惊艳，看来这个三少爷也不怎么受重视啊！不过，不管其他，赚完钱就走，不能牵扯到宋家家事里，陈宛暗暗提醒自己。
“姑娘，三少爷请你进去！”宋掌柜喜气洋洋地出院门迎陈宛，比之前更加客气地弯腰向陈宛告了个罪：“陈姑娘，要和您赔礼。我之前太兴奋，一冲动就把姑娘您直接领进少爷院子了。如今发现对姑娘实在不敬，姑娘您看我们是要下次约在外面客店里还是……？”
宋掌柜到底是混久了的人，之前因为陈宛出身贫穷还是略有轻视。刚刚进去和三少爷交代一番，不想三少爷看着画像非常感兴趣，还责怪他不应如此轻待陈姑娘。未免陈宛真的心有怨气，宋掌柜诚心诚意地和陈宛道了歉。
陈宛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人，还真没注意。不过来都来了，而且看宋掌柜态度变化必是因为里面的少爷，想来那少爷应该不是坏人，还是抓紧时间把事情谈妥比较好：“宋掌柜也是心有所急，陈宛明白的。既然已经到了，也不用再浪费时间了，我们谈重点吧？”快点报酬比较重要，陈宛暗搓搓地想。
宋掌柜领着陈宛进入和庭院。一路上遇到的洒扫丫鬟不下三个，看似二等的丫鬟有好几个，看来就算这少爷不受宠，凭着宋家富裕他也定不会缺少金银。陈宛仔细观察情况，这可都是待会儿谈价钱的依据啊！
“这位是我家三少爷！”宋掌柜向面前这个相貌斯文、身着湖绿色华锦衣着的男子介绍道。
陈宛到古代来虽然见过不少人，但没有一个能惊艳到她的。毕竟现代那么多高颜值明星刷屏，审美上限被拉得老高！可是眼前这个三少爷用“惊为天人”形容也不为过啊！浓黑的剑眉很是英气，可是配合睫毛狭长的媚眼顿时女气了不少，加上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肤如凝脂、气质非凡。明显男生女相，而且是大美女。
“姑娘，我们少爷想让您再给他作一张画，不知是否方便？”许是被三少爷美貌吸引的人着实多，宋掌柜也见怪不怪，只是出声提醒陈宛正事。
“这没问题。不过，话先说在前面，如果宋三少满意的话，价格......”被宋掌柜扯来这扯去那，为了掌握主动权，陈宛觉得还是丑话说在前面。毕竟，给宋家太夫人做寿礼还不一定用她的画呢？
“如果我满意的话，加上宋掌柜的这一张，两张一两银子，姑娘满意吗？”声音温柔有礼，悦耳至极，“如果要请姑娘为我祖母作画，价钱再议，不知姑娘有没有意见？”
一两银子，陈宛很满意了，就算寿礼的事没有下文，也不算空手而归。陈宛事先和宋三少解释一番画纸，这才开始为他作画。
虽然画师不在意模特的美丑，但美人总是赏心悦目的。对着美人，陈宛心情愉悦，作画也飞快，不到两刻便成功了。“好啦！”陈宛真想把这画拿回家收藏，等将来怀孕时拿出来多看看当胎教。
陈宛把画递给宋三少，看到他惊艳的目光，心里有些底气了。
“姑娘的画法真是前所未见，敢问姑娘这是如何学会的？”宋三少看到画上栩栩如生的头像，虽然只有黑白两色，但是神色生动，比之水墨色彩画也毫不逊色。这要是在祖母的寿宴上拿出来，一定惊艳全场。自己急切地需要得到祖母的认可，这陈姑娘绝对是突破祖母的关键。
“宋三少不必担心，这是我陈家的家传技艺。只有我会，应该没有其他人懂。”陈宛不知道这大赵朝有没有其他的穿越者，就算有穿越者，他也会素描的机率很小。
“好，陈姑娘！想来宋登已经和你说过了一个月后我祖母寿宴的事。只要你能作出让我祖母满意的画，二十两！”二十两！陈宛简直要飞高了，之前宋掌柜竟然狡诈地只提到五两，真是无商不奸。虽然兴奋，但她还没有忽略掉拿钱的前提啊！要宋太夫人喜欢，不是礼物好就行的啊，送礼的人也很重要，以宋三少的地位明显不受宠吧？
“三少爷，能不能让宋太夫人喜欢我不知道，但如果能让您满意，我觉得我可以问心无愧拿这二十两。所以我想如果您满意，在寿宴之前，您能把钱付给我！”
“好！不过我还有几个要求。第一，不能用这......厕纸作画；第二，黑白作画到底不太喜庆，你找个法子，再稍加改善。我会尽量提供需要的物件给你。”为保证最后的效果，宋文庭想着所有还不足的地方。陈宛觉得这两点都有办法解决。
“还有一个，我祖母没办法坐着不动让你当场作画，为了惊喜，这一定要在寿宴之前完成。”
“什么？”这才是最难做到的啊！一个月要是让自己每天看着这个人，还能在背后画出来，这宋太夫人能是自己每天看到的吗？陈宛终于感觉到了这事儿的难度和挑战性。
“我会想办法让你多见几次的！”宋文庭不觉得这有多困难，不想多说，“今天就到这吧，姑娘住在哪里我之后好叫人去寻你！”
“现在还不确定。等定了，我去松古斋告知宋掌柜。”这一两银子应该足够租间屋子一个月吧？
终于说好了所有的条件，陈宛又是惊喜又是忐忑地离开宋府。刚出府门就看见心急如焚的林竹青来回焦急地踱步。刚想抱歉地向他解释，整个人却跌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陈宛听到“砰、砰、砰......”仿佛在自己胸膛跳动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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