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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祭天


  

  沈清荷三下两下穿戴整齐了,还披了件蜜色银鼠毛的大氅,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吉祥张口结舌:“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啊?”

  沈清荷袖子里藏着一罐子伤药,是前几日长姐风寒请医时,添了二两银子朝那个老大夫换的。

  想想也觉得自己可笑的很,这伤药分明是为了徐睿买的,可心里偏还要骗着自己,跟自己说徐睿贵为皇子,又不缺这一瓶,何况他伤的这么重,一时半会也出不来,这药也送不到他手上,自己买这药是以备不时之需。

  昨夜做了噩梦,最后替她挡剑的人,她根本没看清脸,可偏又觉得是徐睿那个短命鬼,心里记挂起来。

  “把我的功课带上,我有些课业闹不明白,想去先生那里走一趟。”

  吉祥生怕自己听错了,呆愣愣的眨眨眼,见三小姐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瞪着她,这才哦了一声,跑去收拾了书桌上的几副字帖和书卷,穿了厚衣服,跟着走了。

  若是寻常,自然是顾白渊那里碰见徐睿的机会大一些,但徐睿的伤势不知如何了,未必出的了宫门。顾白渊又刚知道徐睿皇子的身份,只怕以后与徐睿交往再不能那么自在随性了,多了几分隔阂。思来想去,还是去王大儒那里妥当些,王大儒身份特殊,能进出皇宫,肯定有徐睿的消息……

  京城,普佑寺。

  一口大铁锅里煮着白花花的大米粥,虽算不上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却是实打实能填饱肚子,救人一命的东西。

  沈盈兰轻纱遮面,穿着皆是素净,与寻常人一样,跑前跑后,盛汤端碗的,看不出半点大家闺秀的娇柔造作气。

  “小姐啊,你真是菩萨心肠……”

  一个头发花白的婆婆带着孙子接过了沈盈兰递过来的热粥,婆婆面容枯瘦,身子佝偻,行动已然迟缓了,接过了粥却又舍不得吃,先递给小孙子,那孙子饿的两眼发直,不管不顾的,端着热腾腾的米粥就往嘴里送,刚一入口便烫的“哎呦”一声。

  老婆婆又是心疼又是气恼的捶了他一下:“小猴崽子,咱们遇见好人了,光顾着吃,也不谢谢贵人。”

  那小孩仍是不忘吃粥,烫的厉害,在口舌上打了个滚就胡乱的吞了,听婆婆催了两声,才口齿不清的说了好几个谢!

  “都是大晏的子民,守望相助,本该如此的,不当受此大礼。”沈盈兰笑着扶了扶那孩子,瞧他的身形,有几件旧衣服倒是正合他用,便唤了平安过来,引着那一老一少往旁边去了。

  忽闻远处有金铃阵阵,作法吟唱之声,不由得引颈望去。

  “这是什么阵仗?”喜乐问道。

  旁边煮粥添火的沙弥解释道:“这是皇家祭天祈福去呢,前八十一名青衣是道家的真人,后八十一名袈裟是佛家的和尚,再往后就是九九归一的真龙,与文武将星,随从若干,浩浩荡荡,一摆近十里。这样的阵仗只在二十年前有一回,我也只是听师傅说起过,今日亲眼得见,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啊!阿弥陀佛”

  “真龙?难道皇上亲临吗?”喜乐瞪大了眼睛,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皇上呢,忍不住踮着脚去看,但满目都是和尚道士,真龙身份贵重,只怕是被围在中间不易见的。

  沈盈兰瞧她这没出息的模样,不禁好笑:“这祭天的队伍里没有步辇,皇上已经年过半百,身有沉疴,怎么能受得了这些,只怕是要劳太子待君父祭天。”

  她话音刚落,便见道僧之后有人打着管线夺目的旌旗,果然写着太子的名讳。

  那沙弥又双手合十,神色寂静无波的念叨:“风云际会,天地变色,浅底游龙,遇势抬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前有南方水患,现在又遇上地震,民间谣言四起,都说是天降责难。如此民怨沸腾,皇上便有些坐不住了,要平民愤,皇帝抹不下面子说自己的不是,自然就少不了替罪羊,百官都上述自罪,一时间朝堂之上风云诡谲,

  顾家因为是没有实权的翰林老爷,所以并未收到波及。

  沈老爷隶属户部,各方的赈灾,全指着他筹集银两,统筹大局,正是用人之际,所以皇上也未动他。

  只是旁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一连罢免了几个巡抚总督,六部都受到了不小的牵连。

  此次事端,最大的受益人,就是此刻御驾祭天的太子爷徐瑾。

  不仅有了真龙的名分,而且老皇上病重,太子监国,这罢免谁,抬举谁,还不由着他操控。盘根虬结的旧势力被捯饬的七零八落,新势力趁机粉墨登场,重新洗牌后的朝堂,已经站满了太子的人马。

  所以别说是步行千里,就是此刻让他上到山下火海,只怕他都是愿意的。

  话虽是如此说,但那浩荡队伍中的徐瑾也是满身疲惫,腿如灌铅一般。此次祭天,非比寻常,乃是最高规格的祭天仪式,声势浩大不必说,这时辰是钦天监掐指算过的,每日走多少里程,几时歇息都是不能错的,这去祭天的路程也是钦天监根据天地五行算过的,要经过三庙四观,成北斗七星之势,最后才到达西奈山山顶的祭坛。

  这番辛苦,这些苦行的僧道尚且暗暗叫苦,更何况是养尊处优的太子爷了。

  而他这一身倦怠,却在看见看见沈盈兰时一扫而空。

  并非是沈盈兰有什么倾城之姿,她轻纱遮面,出去饿了乌黑的发顶,与那双娴静如水的眼眸外,实在瞧不出什么,可她站在青松翠柏的古庙前,立于饿殍荒民的乱象中,便如一缕清新的风,一枚莹润生辉的朝露。

  京城的名门贵女,佳丽淑媛,数不胜数,沈盈兰不是地位最高的,也不是长得最美的,但徐瑾就是对她印象格外深刻。

  兴许是那天晚上,北戎人夜袭京都庙会,他在利刃刀锋下救她性命的那个瞬间,她的表情太过震撼了,看他的眼神太过炙热了,才会让他如此过目不忘。

  那天,她看他就如天神下凡,今日,他看她亦如观音渡人。

  想来也觉得有趣的很,也不管沈盈兰能不能在尘土飞扬的浩荡人群中看的见他,他只管朝她点了点头,展颜一笑。

  也不知是不是两人命里真有些缘分,沈盈兰此刻也正巧看着那旌旗飘荡的队伍盈盈一拜。旁人只道她是敬畏天家的声势,其实她是在拜那个救他一命的恩人。

  跟在太子后面随性的文武将星中有一位极有眼力价的,便瞧见了太子爷与沈盈兰的这一番动作,不由得动了心思,不着痕迹的询问身边的亲信随从:“普佑寺前面施粥的女子是何人,你可知晓?”

  只因有了这一问,才有了后面牵线搭桥的一段玉成,这都是后话了,暂且不谈。

  再说沈府那头,沈清荷这边是兴起而出,败兴而归。

  她一大早就去了白鹭书院寻王夫子去了,书简拿了不少,却是完全不相干的,她满心的歪脑筋,全是想拐着弯的打听徐睿的伤势,那个短命鬼在北戎人夜袭京都庙会之时,逞英雄替她挡了刀,瞧当时的情形,伤口在肩背上,不是什么致命之处,但血流了不少,伤口只怕不浅,连着好几天也没动静,沈清荷面上不动声色的,心里还是担心的要死。

  那瓶伤药在手里攥的都快捏出汗了,也没送出去,怪只怪王夫子这个老狐狸太精明了。沈清荷这样的伶牙俐齿,玲珑心肝的,都斗不过他,在他面前就像没遮掩似得,被一眼看穿了,不仅什么消息都没套出来,反而被告诫了一大通礼教森严的男女大防,高低贵贱身份有别的碎碎念。

  本来没什么的,王夫子这么话里话外的一翻暗示,倒好像有什么似得。

  她担心那个短命鬼,只是出于道义,又不是真想攀龙附凤,和皇家贵胄扯上什么关系,天知道,她二世为人,已经吃过了那些皇家贵胄的苦头,再不想和他们有一丝一毫的牵扯了。

  沈清荷被王夫子阴阳怪气的一番说教,窝了一肚子的火,又抱回来一大堆的课业,脸上大写加粗的不开心,大步流星的就回府了。

  吉祥背着沉甸甸的布袋子在后面跟着,穿过游廊,再有几步就要跨进西院的院门了,没成想沈清荷竟然拐了个弯,往巷子里走去。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好像早上,她在相似的地点用相似的口气说过一般无二的话,三小姐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心神不定的,想起一出是一出……

  沈清荷也不解释,只管往前面走。

  巷子两侧栽种着杨柳枝,晚冬初春已经有些萌芽的嫩叶了,光影婆娑中露出一片渐渐染红的天空……

  穿过巷子又绕了几条僻静的小路,七拐八拐的,吉祥突然觉得这里有点熟悉。

  “小姐……”吉祥面露为难的神色,这地形实在是有些熟悉啊,而且上次再这里发生的事情,她还记忆犹新,不不不,简直是噩梦,是惊悚!“小姐,你不会又要爬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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